第155章 他背著她走啊走,像是要走到天荒地老!
予歡捂緊耳朵,身子不受控制地輕顫著,心臟也突突地急跳不休。
不知過了多久,予歡感覺眼前忽然一暗,她的心口也『咚』的一聲。
近乎杯弓蛇影的甚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這才發現面前之人是梓雋。
裴梓雋站在她兩步之外的距離,看到她的舉動,他抿了下嘴角,他輕聲道:「沒事了……」
予歡下意識地想要回頭去看。
他卻快速一步,擋住了她的視線,「別看,髒了眼。」
他知道予歡安分守己,知道她膽子小,甚至在杜氏屋檐下時,她無奈又不安。
但她絕對不是懦弱之人,在他心裡,她比誰都勇敢。
因為,他們相依為命的那些年,她以柔弱之身為他擋風遮雨。
當年她明明可以選擇過安逸的日子,可她卻將他這個負擔護在羽翼之下。
明明他們沒有半點關係,可她照顧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他想,一個母親也不過如此。
他的人生裡,她是唯一給他溫暖之人,她是他生命裡僅有的溫度。
他知道,此時她這般,隻是因她對男人本就有了陰影,經此一次,她恐怕更加敏感了。
裴梓雋暗暗捏了捏拳,為了讓她安心,他往後退了一步。
予歡不敢去看裴梓雋,發生了這種事,她感覺有些羞恥,甚至感覺在梓雋面前有些丟臉。
她低垂著眼,隻看著面前的方寸之地。
「走吧。」裴梓雋輕聲一句,並且讓開了路,讓她先走。
予歡聞言,當即提步,然而,雙腿發軟得厲害,她一個踉蹌就向前撲去。
裴梓雋手疾眼快地上前扶住了她。
可是此時的予歡卻如驚弓之鳥,不想讓人碰觸,立即推拒他。
梓雋待她一站穩便立即鬆開了她。
他墨般的眸子幽深了幾分,看著她那脆弱而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的臉,有些心疼。
兩個人近乎有些較勁兒又像是對峙般地站了片刻。
梓雋感覺她平復了些許,才提步走到她身前,背轉過身半蹲下,「上來。」
他的聲音是讓她放鬆的溫和。
予歡神色怔怔地看著面前明顯強勁有力的背脊,她一下有些恍惚。
裴梓雋等了須臾,見她沒有動,他又輕聲道:「你信我嗎?」
他又說了句,「信我永遠不會傷害你嗎?你問問自己的心。」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卻透著無比的堅定,聽在予歡耳裡像是在發誓。
她信的,她確信,就算任何人都有可能害她,梓雋都不會害她。
此時,她都是慶幸,慶幸梓雋來了,若不然,她不知會如何……
予歡驚魂稍安了幾分,終是爬上了他的背。
裴梓雋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硬,他片刻道:「可以睡一會兒,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的聲音彷彿從胸腔裡發出的,有著令她安心的力量。
也許,是她們在一起太久了,彼此的生命裡,他是她最為信任的人。
予歡乖順地趴在他的背上,他走得很慢,腳步很穩,他的上身伏得很低……
艷陽高照,遠山巍峨,周圍一片蒼翠,他背著她穩穩地一直走啊走。
像是要走到天荒地老。
予歡荒唐的想,如果永遠也走不出這座無人的深山就好了。
她又想,如果走到天涯的盡頭,是不是就可以歲月靜好?
可能是受驚過度,又可能有孕在身極易疲憊,或者是他的背太過舒適的關係,她竟然睡了過去。
感受到背上的人終於放鬆下來,裴梓雋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微微偏頭了下。
片刻,臨安近乎無聲地從後面跟了上來,小聲道:「屬下來背……」
裴梓雋如同沒聽到般,聲音輕輕地吩咐道:「你去和左都禦史說,沈扶瑛收受賄賂的事一經查實,立即下獄。
還有,你督促我們的人抓緊追查太子的罪證,越多越好……」
左都禦史已然秘密請旨,然而到現在沒有消息,隻能說明聖上有意壓著。
聖上想護太子,那也看他答不答應,竟敢意圖染指他的女人?
不管是誰,他都要揭下他一層皮!
臨安暗暗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知道夫人是主子的逆鱗。
可是,主子這玩的似乎有些太大了吧?
「另外,讓人盯著點裴懷鈺……」
臨安聽著聽著感覺有些不對,不由小聲道:「主子您不回京?」
裴梓雋將背上的人攏緊幾分,「再幫我告假幾日……」
臨安頓時心下一緊,「主子,屬下多派些人跟著您和夫人吧……」
主子這兩年腥風血雨的,仇家太多了,一旦單槍匹馬地離京,實在過於危險。
「我自有打算,如白已經去辦了,去吧……」
……
與此同時,沈婉嫆面頰染了潮紅,整個人伏在男人的胸懷裡,眼裡都是滿足。
她那染著蔻丹的手指在男人喉結處摩挲。
她微喘了須臾,她聲音含媚又帶著委屈乞求道:「主上,妾何時才能回到您的身邊服侍您?妾每日面對那個窩囊廢煎熬得很,妾一天也不想離開主上……」
沈婉嫆身上未著寸縷,雪白的肩頭上布滿了曖昧的痕迹。
主上與裴懷鈺是截然不同,可以說是完全迥異的兩個人。
若說一個是天上的太陽,那裴懷鈺就是地上的那塊爛泥巴。
裴懷鈺在沈婉嫆心裡,無能還自負,容易衝動又易怒,才華又撐不起野心。
而主上不同,他不但相貌俊逸,還成熟穩重,他藏鋒斂銳,謙恭虛己,禮賢下士。
一身的儒雅溫和令人信賴。
主上瀛江王,名夏姜,是夏帝同父異母的弟弟,是先帝的老來子。
他自幼聰明過人,深得先帝喜愛,經常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甚至一度傳先帝有意將皇位傳給他。
儘管成王敗寇,但並不代表著他英雄末路,他依舊可以無冕指點江山,她仰望,傾慕。
儘管主上已過而立之年,可他一如風華正茂之年般令她愛戀著迷。
這裡是萬佛寺後山,其他人都回京了。
她以在萬佛寺禮佛為由留下了,自然是沒人會管她。
但誰也想象不到,在這萬佛寺後山一片連綿起伏的嶙峋山巒之間竟還有這樣一個隱秘的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