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阿嫻姑娘!幸災樂禍!想入正房!
文脂面帶喜色的進來,「清棠夫人請您去前院,一起迎王爺和世子。」
予歡自是知道梓雋等人今日回來,從早上就等著,當即擡腳便要走。
卻被文脂拉住了,「我的好主子,您再是想世子和淳哥兒了,也得披上鬥篷才成,外頭有些寒,可別凍著了。」
「胡說,哪個想你們世子了?我是想我兒子。」予歡對文脂嗔道。
文脂知道她臉皮薄,連聲說自己說錯了,手腳卻不慢,拿過鬥篷為予歡披上,又幫她仔細戴上帽子,這才扶著她出門。
如雲如影二人跟在身後,幾人出瞭望花塢去了大門處。
前頭的喧嘩是如白提前送信回來,管家指揮著府門大開鬧出的動靜。
予歡去的時候,清棠夫人已然等在大門口了。
一眼就發現清棠夫人今日特意梳妝打扮過了,而且很用心,臉上妝容精緻。
臉上不但看不出半點歲月痕迹,還多了幾分小女人的嫵媚風情。
對上予歡的視線,清棠夫人又見予歡粉黛不施,卻清麗無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了聲。
迎上她小聲道:「你怎的也不著點顏色?」
就她一個人這般打扮,弄得她有些尷尬。
予歡笑了下,「我是惦記兒子沒顧上,夫人今日很美,明艷動人,王爺看了,定是移不開眼的。」
清棠夫人面染紅暈,嗔怪地瞪她,「予歡,你學壞了,打趣起我來了,王爺何等美人兒沒見過?我都已經到了這個年歲……」
予歡見清棠夫人聲音戛然而止,神色間帶著幾分失落,不由道:「王爺所見美人兒是不少,可已然平常了,最終所求不過是夫人這個知心人!」
清棠夫人聽了心下動容,「我總算知道梓雋為何對你情有獨鍾了,如此體貼,善解人意,我都喜歡得緊……」
隨即清棠夫人眼神曖昧地看著她,推心置腹地小聲道:「予歡,我知你性子恬淡如蘭,恬靜芳華,可你也得對梓雋上上心,該爭的也爭上一爭,一切事在人為啊……」
後一句,清棠夫人說的意味深長,予歡聽懂了她的意思。
予歡無奈搖頭,一眼看到一抹素色身影緩緩而來。
她便住了嘴,轉臉看去,正是溫氏。
清棠夫人見此,也轉臉看去,當即也收了花頭。
幾日時間,溫氏就像是經了寒霜摧殘的花兒似的,臉上的春意不見了,人也清瘦了不少。
本就單薄的身子,現在冷眼瞅著好像隨時要化羽飛升了一樣,面色發白不說,臉頰都有些凹進去了似的,眉宇間帶著愁苦之色,倒是多了些楚楚可憐之態。
上次如影派去悄悄跟著溫氏的人回稟說,溫氏去見太子了,隻是門口有人守著,沒敢靠近。
但溫氏在太子的雅室裡待了一個時辰,才被太子放了。
發生了什麼,可想而知,予歡聽了也不過一笑而過,讓人盯了兩天,見她老實,便撤了人。
但溫氏自從上次出門後回來,就一直安靜地待在自己的院子裡。
她不但再沒出過大門,也沒出過自己的院門,更不用說去姞姑姑那邊走動了,安靜得很。
溫氏見沈予歡和清棠夫人看過來,眼神不善地瞪向兩個人:「你們在看什麼,你們看我做什麼?」
清棠夫人和予歡見她那敏感模樣,兩個人隻對視了一眼便轉開了視線,不打算去理會她。
可她們如此,溫氏的怒火更盛,胸口起伏得急促,極力壓抑著抓狂的衝動,她感覺她們剛剛一定在議論自己,一定在說自己的壞話。
這時老管家滿是歡喜的一句,「回來了,回來了,快站好。」
予歡也看到了,眾多護衛簇擁著幾輛馬車越走越近,心也跟著越跳越急了些。
馬車停下,管家帶著眾人齊齊恭迎王爺王妃……
僕從麻利地在馬車前放下車蹬,車幔被打開。
秦王妃,晉安郡主和淳哥兒下了馬車。
予歡見淳哥兒轉眼張望了下,一眼看到她,臉上一喜,下意識地就想跑過來。
卻被他忍住了。
予歡心頭閃過一抹疑惑,可見到兒子安然無恙,心一下就落了地,那絲疑惑因沒有看見梓雋的身影而被一絲失落取代了。
可秦王妃看到清棠夫人的打扮,頓時面色難看,半點臉面沒給,疾言厲色訓斥道:「你打扮的妖裡妖氣的出來做什麼?丟人現眼!」
場面定格了瞬,所有的視線都落在清棠夫人的臉上。
儘管那視線裡還來不及反應出什麼情緒來,可秦王妃這般等於當眾給人沒臉了。
予歡眉尖兒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秦王妃有失風度了。
清棠夫人卻是微微一笑,「王爺說喜歡我如此打扮,他看著賞心悅目。」
「你……」秦王妃眼神淩厲地瞪著清棠夫人,氣得一時沒說出什麼話來。
「還回不回去了?」晉安郡主的口吻有些賭氣地看著自己母妃,在外頭雖然給了表姨母沒臉。
可母妃自己也失了風度……
晉安郡主說完冷哼了聲,擡腳進了院子。
秦王妃心裡有些懊悔自己剛剛沒能忍住,轉眼想起了什麼,頓時對呆愣的僕婦呵斥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阿嫻姑娘擡出來,都小心些!」
僕婦們彷彿一下被解了定身咒似的,紛紛動了起來,直奔淳哥兒坐的那輛馬車,上車的,打車幔地,小心翼翼從將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給擡下了馬車。
那少女面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隻是讓人為之震驚的是,那少女極美極美,美的驚心動魄,尤其是這脆弱的模樣,美的令人心碎。
眼見著將人擡進了府門,大門關上了。
秦王妃出言呵斥,「小心著點,將人送去望花塢。」
予歡還在疑惑這個少女阿嫻姑娘是誰,在聽到秦王妃的後一句話,心裡咯噔了下,為何要送去自己的院子?
清棠夫人也蹙眉了下,不由擔憂地看了予歡一眼,可她剛剛懟過秦王妃,就算是問了,她也不會回答自己。
便問回來的僕從:「她是誰?」
然而,僕婦們卻先看了眼秦王妃,隨即都低垂下了頭,沒人敢多嘴。
一旁的溫氏頓時就笑了,甚至感覺這些天壓在頭頂上的烏雲都散開了些,扭身就走了。
「等等!」予歡眼看僕婦們就要將阿嫻擡走,清聲道:「不知為何要將這位姑娘送進望花塢?」
秦王妃見她竟還能如此平靜,她心裡都忍不住贊了她真能沉得住氣了,她嘆了口氣,「你啊,真該感謝這位姑娘,若不是她啊,你這次怕是都見不到你兒子了。」
予歡聞言心裡咯噔了下,倏然走向淳哥兒,當即檢查起來,「淳哥兒你怎麼樣?可有哪裡受傷?」
說著,予歡就要查看,淳哥兒雙眼含著些淚光,一把抱住娘親的脖子,帶著鼻音,悶悶的道:「娘親,淳哥兒好想你,淳哥兒以為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他被保護得太好,第一次看到殺人且血腥的場面,此時想起當日那驚心動魄的畫面,此時他仍舊心有餘悸。
「是阿嫻姑姑救了淳哥兒,娘親,淳哥兒差點死了……」
自家兒子多大的膽子,予歡這個做娘的再清楚不過,此時他這般明顯是受了驚嚇,可見當日兇險。
予歡心疼的緊緊抱著兒子,「沒事了沒事了,娘在呢……」
她心裡多了一股怒意,梓雋到底是怎麼照顧兒子的?
竟然讓他陷入危險中不說,反而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女所救,簡直匪夷所思。
這時過來一名宮中太醫,「阿嫻姑娘傷勢嚴重,剛剛從鬼門關回來,不能在外吹風太久,還請先將人安頓了。」
一路勞頓,秦王妃身體也有些吃不消,有些不耐地道:「行了,先別問了,你好好照顧阿嫻姑娘,她可是我們秦王府的大恩人,是聖上的大功臣,怠慢不得,萬不可讓人受了委屈。」
說完,秦王妃讓人扶著回了自己的院子。
所有的喜悅,在眾人聽到這個消息後,大打折扣。
予歡本想起身,卻見淳哥兒竟然已經快要睡去了。
一旁的如影上前,將淳哥兒給抱了起來。
如雲和文脂連忙扶起予歡,一行人回瞭望花塢。
文脂手指著姞姑姑曾住的那間廂房,對擡著阿嫻姑娘的僕婦吩咐道:「就將人安頓在這間屋子裡吧。」
跟來的太醫忙道:「萬萬不可,阿嫻姑娘身子虛弱,廂房不利於養病……」
文脂頓時怒聲道:「放屁,你的意思是將正房讓出來就利於養病了?路途顛簸還不利於傷口恢復呢,你怎麼不提暫且找個地方讓她養傷,為何還要讓她舟車勞頓?」
太醫被文脂潑辣質問的面色漲紅,「你你你,這這這是聖上的命令,我不過就是論事罷了,這位姑姑何必為難我?」
這時一名宮中姑姑上前,面色冷淡,道:「夫人,我是宮中的管事嬤嬤英嬤嬤,特意被聖上派來照顧阿嫻姑娘的。
為了阿嫻姑娘的身子著想,夫人就暫且委屈一下吧。」
「去,將人安頓進正房!」英嬤嬤一揮手命令道。
她心裡有些不快,隻感覺望花塢的人沒規矩,而且小皇孫的這位生母更是不懂事。
哼,若不是這姑娘捨命相救她兒子,她現在恐怕隻有哭的份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