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吃醋了!他太想她了!坦白交代!
裴梓雋的視線落黑暗的窗子上,看也沒看門口守著的人一眼,擡手示意眾人噤聲。
眼下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他迫切的回來,隻想立即見到予歡。
然而,予歡似乎是睡下了,梓雋心下多少有些失落……
可想到予歡懷著身孕,他的那點失落化為了心疼。
梓雋有些急切的進了花廳,在東裡間外的門口處,他擡手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隨即又擡袖嗅了嗅,這幾天他都沒顧上換衣裳,也不知有沒有味兒,他怕予歡嫌棄他。
梓雋放輕了腳步進了裡間……
然而,當他到了榻前的時候,發現床榻行竟空無一人。
床榻上的被褥疊的整潔,一看便知無人睡過。
梓雋心下一緊,大步去了盥洗房。
一些令他心有餘悸的記憶頃刻漫上心頭,恐慌猶若狂風過境。
梓雋倏然大步往外走去,打算詢問守在外頭的如雲的,這才想起他好像忘記兒子了。
予歡也許是在陪著兒子?
梓雋腳步一轉便走向西裡間。
推門進去,角落處的一豆燈火外,是床榻上安睡的一大一小。
梓雋剛剛驚慌的心一下落回到了實處,接踵而至便軟的一塌糊塗。
梓雋輕輕地躺在予歡的身後,小心的將一大一小攏在懷裡,猶若擁抱他朝思暮想的稀世珍寶。
梓雋整張臉都埋在予歡的後頸,閉上雙眼,他貪婪的嗅著,令他念念不忘人兒的獨有氣息。
背後突然多個人,被驚醒的予歡不做他想。
外頭有人守著,能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隻有梓雋一人。
予歡感受著後背的溫暖和有力的心跳聲,她那顆懸而不落的心,總算落回了實處。
明明,她一直在心中祈禱,隻要他安好就足夠,其他的任何枝末細節都是微不足道的……
因為她知道他的身不由己。
可這一個多月裡的孤枕之夜,白日裡藏起來的擔憂有多無懈可擊,每個夜晚裡就有多麼脆弱煎熬。
理解是一方面,可諸多的疑問籠罩在心頭,予歡心中瀰漫著百味陳雜。
予歡花了一些力氣,才調整好複雜的情緒,拍了拍他的腰身。
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臂下抽出來。
梓雋以為擾醒了她,剛想開口,卻被予歡制止,示意他出去再說。
梓雋也不想吵醒兒子,便先起身出去了。
予歡卻撫了撫兒子的額頭,擔心再反覆發熱,好在這次是徹底好了。
淳哥兒病了一場,這幾日裡,反覆發熱,這騰的他,一張小臉兒都瘦了一圈兒。
這兩天兒子有些嗜睡,予歡問過如雲和陸逸塵。
兩個人給淳哥兒把脈,再三保證說沒事,睡覺也是在恢復身體。
可一向活潑的孩子,變的這麼安靜,予歡哪裡放心得下,白天晚上的便陪在兒子身邊。
淳哥兒醒著的時候,予歡並沒有去問兒子,那些不好的記憶,予歡希望兒子忘記。
予歡一進東裡間兒的門,見房裡一片昏暗。
正想去掌燈,可她整個人就被梓雋給揉進了懷裡,隨之房門被關上了。
不待予歡反應過來,便是他鋪天蓋地的吻。
急促的呼吸揉碎了靜謐的空氣。
予歡被他猝不及防吻的亂了呼吸,衣襟兒不知何時散開,帶著些涼意的手撫上她的胸口。
她的呼吸倏地凝固了下,一把握住他的手,偏開頭躲開,她氣息急促地道:「我有話問你!」
梓雋的吻定格住,片刻,才穩了穩呼吸,「好……」
他太想她了……
然後,梓雋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她的變化。
從剛剛起,予歡對自己似乎並不是很熱情。
他心裡驚了下,他想知道這分別的日子裡,她有沒有想自己。
所以,他去點了燭火,轉身的功夫,就見予歡沉靜端莊,嫻雅得體而坐在桌邊。
梓雋心神微震了下,他眸光恍惚了瞬,彷彿又回到了數年前的時光。
每每她這般神態,必關乎自己生死,最有效的就是好好表現。
「予歡……姐姐?」梓雋後面兩個字拉長了音兒。
多了些試探。
他走到她的對面,雙手撐著桌子,俯身靠近,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的雙眼,「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身影擋住了所有燈火,帶著些壓迫感,予歡心漏了一拍,還是快速地鎮定下來,她掀起眼皮,「你確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
梓雋見此,似乎事兒不小?
那還是老實點吧,將她惹毛了就得不償失了。
梓雋乖覺的當即坐在椅子裡,端正姿態地等著予歡問話。
予歡直奔主題,道:「為何這麼久也沒打發人送個信兒回來?」
難道他不知她會擔心嗎?
到底是他不在乎她,還是他真的忙到連報個平安的時間都沒有?
梓雋頓時面色多了些冷戾,「我放過三次鴿子,都有去無回。
後又打發人親自送信回來,人也有去無回,我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想讓我方寸大亂。」
予歡聞言面色一變,「可查到是誰了?」
這一個月裡,她剋制的努力表現出平靜,淡然。
就是不想惹人笑話,讓人嘲笑她離不得男人,這是她該保持的矜持。
直到最後幾天,淳哥兒出事的消息散播出來,徹底摧毀了她努力維持的平靜。
「表面上是太子所為……他們鑽這天南地北的空子。」梓雋狹長的眼尾泛出薄紅,「無非就是想引我離開的把戲罷了,家中有你,我放心,另外我留給了你足夠的人手,所以我還是相信你的……」
他雖說放心,可那段時間裡,他心裡承受了什麼樣的困獸之鬥,隻有他自己清楚。
他又怎能真的完全不擔心她?
一直縈繞在予歡心中的怨念散去兩分,予歡隻一想便明白,她和梓雋無法相互通信,故而對方就是鑽這路途遙遠,趁機渾水摸魚的空子,從中做鬼。
予歡又道:「淳哥兒出了意外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淳哥兒和予歡是梓雋的逆鱗,他眸底冷懨橫生,「是他們早有預謀,我料到了此次不會太平,卻想不到會如此……」
她牢牢地鎖著梓雋的視線,緩緩地道:「還有那個阿嫻姑娘,她真的是救淳哥兒命的恩人嗎?」
「當時淳哥兒跟聖上在一起,我和父王在一處,一直忠於聖上的範大監叛變,導緻聖上和淳哥兒陷入了危險。
聖上和淳哥兒跑進了行宮藥局,是那名阿嫻姑娘將聖上和淳哥兒分別藏起。
有人尋過來,搜到淳哥兒的時候,阿嫻拚死抱住刺客的腿,讓淳哥兒跑。
淳哥兒跑出去的時候,我也恰好聞訊趕回來,也正好看到那刺客一刀刺進阿嫻姑娘的後心處。」
此時予歡隻是聽梓雋說,就已經為兒子捏了一把冷汗了。
即使沒有親眼所見,卻也能想象到當時是何等的驚心動魄。
當時又有多麼的兇險萬分!
難怪,難怪兒子會因此病了。
予歡心疼壞了,兒子才三歲,就讓他面臨這樣的殘酷……
可是……『阿嫻』的名字從梓雋的嘴裡說出來,予歡心中卻生出一股陌生的不適來。
她默了瞬,過多的情緒翻湧而起,被予歡強行地一一壓下,她故作淡然道:「太子畏罪自盡了?」
梓雋聲音寒涼幾分:「我殺的,是我殺了太子!」
「什麼?」予歡驚呼一聲。
「他該死,敢動我的人,他就罪該萬死!」梓雋聲音冰寒的沒有半點溫度。
逆鱗被觸碰,他瘋戾的一面完全暴露。
「那些死士是他派去的,待平息下來後,我就開始追查,待回到京都那天,便查到了太子的身上。
故而,聖駕回到京都後的第一件事,我便先圍了太子府……」
予歡有些疑惑,「不是說他提前得到風聲畏罪潛逃了?」
梓雋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潛逃?我能提前查到他,豈會給他望風而逃的機會?」
予歡暗想,怕是誰都沒有料到,聖駕回京第一件事,梓雋兵貴神速的當先發難太子,太子怕是也僥倖地以為自己做得有多乾淨。
梓雋聲音徐徐響起,「當時太子正在南風館裡與小倌兒玩樂,我不過是讓人上報太子畏罪潛逃了而已。
同時又讓都察院的人將太子那些罪惡的證據一一呈報上去,又讓人有意將太子的事散播出來進行發酵。
太子罪行累累,這種人渣如何為君?就算讓他上位,遭殃的不止我們,還有整個大夏!
故而,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搜集太子的罪行,就是為了將他拉下來。」
予歡聽的心頭陣陣發緊,梓雋做的這些行為很可能會成為太後的把柄。
「你的行為暴露的風險太大了。」
「萬無一失的事哪有那麼多?」梓雋說得輕描淡寫,眸色幽寒幾分,緩緩地道:「另外太子活著,誰知會有什麼變數?
況且太子做了那麼多惡事,聖上竟也隻是將他貶為庶人,雖說迫於太後的壓力,難保沒有聖上想留他一條命的私心,可我怎會允許?
太子這樣的人,早就不配活在世上了,更遑論這次他是被人利用?
對於我們來說是草包廢物,但對於別人來說是枚好用的棋子,我更不能給別人拿他做傀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