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到那張照片，老眼緊縮了兩下，臉色緩緩變得蒼白。

　　她沒有因為白清卿的話臉色有任何變化，卻因為這一張照片變了臉色，姜羨魚心裡突然緊張起來，沒底了。

　　所以，奶奶的死到底跟傅臨淵有沒有關係......

　　在這之前，她很堅定，白清卿是故意挑撥離間的，她不信，姜嶽康改變供詞，她依舊不信，可是當老太太看到這張照片的神色變化，卻讓她不確定起來。

　　她緊了緊手指，指關節因為用力，微微泛白。

　　姜羨魚呼吸都輕了幾分，張了張嘴說，「奶奶，如果您知道什麼，請您如實告訴我，我能接受，也能承受......」

　　老太太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好一會，才緩緩回過神來，從枕頭下面也掏出一張照片，就是剛才她看的那張照片，跟姜羨魚那張一模一樣。

　　姜羨魚一愣，「這是？」

　　老太太微微一笑，扯了扯嘴角，「你說的沒錯，我跟你奶奶還有孟家那小子的奶奶都是閨中密友，這是我們十八歲那年一起在學校外面的照相館拍的，一人一張，是我們友情的象徵。」

　　「那時候時局並不太好，拿到照片不久，我們就分開了，你奶奶是燕城人，回了老家，就剩下我和秀禾。」

　　秀禾就是孟臣奶奶的閨名。

　　「直到五年前，得知臨淵在燕城出事，我趕過去，才知道他失手殺了人，而殺的那個正是我六十年沒見到老朋友。」

　　老太太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顫抖。

　　而姜羨魚聽到『失手殺人』幾個字時，已經怔愣住了，手裡的照片掉落在地上，她怔怔地看著老太太，又重複了那幾個字，不敢置信，「失手殺人？」

　　老太太悲痛的點點頭，想要拉住同樣悲痛姜羨魚手，卻被她躲過去了，她眼底閃過一絲失落之色。

　　果然，她是在意的。

　　也是，怎麼會不在意呢。

　　自己孫子殺了她的最愛的奶奶，怎麼可能一點也不在意呢？

　　隻是，她這是失落的神色在姜羨魚彎腰撿起來了那張照片之後，又重新握上她的手，而慢慢消失，蒼老的臉上，揚著淡笑，解答了姜羨魚的疑惑。

　　「你奶奶中了毒，需要放血才能解毒，臨淵當時是為了給你奶奶解毒，才把刀子捅向你奶奶，可誰知......」

　　「可誰知錯殺了我奶奶。」

　　姜羨魚把後面半句話說了出來。

　　老太太點頭，擡頭看她，握著她的手，「姜姜，對不起，我不該隱瞞你，不該隱瞞你奶奶的死因是因為臨淵......」

　　姜羨魚眼底湧上淚水，回想著白清卿的話，又問，「白清卿說您是因為愧疚才讓我和傅臨淵結婚的，更是為了替傅臨淵隱瞞罪責才千方百計撮合我們在一起的，包括您對我的好，也都是因為傅臨淵殺了我奶奶......」

　　「不是的！不是的！」

　　老太太淚流滿面，抓著她的手解釋，「當初讓你跟臨淵結婚，我並不知道你跟他曾經在一起過，我一直都以為跟臨淵在燕城戀愛的那個女人是白清卿，所以當得知你和臨淵有了那一夜，又查了你的身份，知道你是姜家女，是阿嫻的孫女，我才讓臨淵對你負責的。」

　　「雖然也是因為你是你奶奶的孫女，但絕不是為了幫臨淵隱瞞罪責，更不是因為他殺了你最愛的奶奶愧疚而對你好，我是真心實意想讓你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