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豈能抛棄自己的女人獨自逃跑呢。
”祖安沉聲說道。
望着懷中佳人蒼白的臉頰,衣裙上的鮮血點點,他不由得憐意大起,急忙從懷中拿出一些療傷藥喂到她嘴邊:“快把藥吃了,這些雖然沒有之前那瓶藥那麼神奇,但都是出自紀神醫之手的靈丹妙藥,對傷勢恢複有極大的好處。
”
其中不少藥是紀小希當初給他的,他尋思着紀登徒給自己女兒準備的療傷藥總不會缺斤少兩吧。
“不用了,我元脈盡毀,吃這些藥也救不回來。
”楚初顔搖了搖頭,聲音極為平淡冷漠,沒有一絲絲生氣。
“誰說救不會來,總有辦法的!
到時候我們去找紀神醫,他一定能救!
”祖安不由分說,将其中最好的丹藥塞到了她嘴裡,紀登徒雖然好色些,但醫術是真的沒得說,而且就算他沒法治,這修行世界廣袤無比,總有能治的。
退一萬步說,他還有鍵盤俠系統這個外挂,說不定将來抽出個什麼東西就能替她治療了。
“咳咳~”楚初顔何嘗被這般粗暴地對待過,心中又羞又急,隻可惜現如今的她渾身無力,連動都動不了,更遑論反抗了。
“看來你和紀小希關系真的很好。
”楚初顔注意到他裝那些藥瓶的荷包繡着花,上面還有淡淡的清香,顯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都跟你說了你老公我的女人緣很好,”祖安下意識打趣一句,但想到她如今這狀況恐怕受不得氣,便急忙補充了一句,“之前在山谷中我倆碰上僵屍大軍,我去引開追兵時,她不放心就把這些藥給我了。
”
楚初顔淡淡地說道:“你和我解釋這麼多幹什麼。
”
祖安讪讪地笑道:“這不怕你吃醋麼。
”
楚初顔陷入了沉默,顯然沒有了再說話的興趣。
這時候石昆等人已經往這邊走了過來,他此時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楚小姐,你讓我不得不佩服,你竟然還有這樣的殺招,能将噬鲲都消滅掉,隻不過這樣一來你自己就徹底的廢了,值得麼?
”
他費盡心機想要一親芳澤,将楚初顔視為完美的妻子人選,結果她現在廢了,家族絕不可能同意她娶這樣一個廢人。
本來以她的絕色姿容,就算廢了也能當個玩物寵姬,但她現在受的傷,恐怕能活下來的概率微乎其微。
自己費盡心機,謀劃多年,這次在秘境中還損失這麼大的情況下,得到的隻是一場空,他又如何能不失望,如何能不憤怒。
喬雪盈的神情更是極度複雜,雖然她進楚家是身負任務,但這麼多年和楚初顔相處,兩人名為主仆,實為姐妹,她打心底是希望對方能嫁給自家公子。
在她看來,隻有石家六公子才是最适合小姐的完美人選,姓祖的那個家夥不管從哪方面,都配不上小姐。
可如今竟然鬧到這一步,楚初顔竟然剛烈到甯為玉碎不為瓦全,她一時間怅然若失,将小姐逼到這一步,她覺得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一時間極為自責。
聽到石昆的質問,楚初顔雙眼淡淡地望着天空,一點回答的興趣也沒有。
隻有祖安注意到她的瞳孔并沒有焦距,顯然她也并不是在真正地看天,應該是真的心如死灰了。
此時楚初顔渾身溫度低得吓人,祖安抱着她仿佛抱着一塊千年寒冰一樣,對方身上傳來的陣陣涼氣簡直是冷入骨髓,自己隻是簡簡單單抱着就這樣,那她自己恐怕此時不知道多冷。
剛剛這會兒功夫,祖安已經趁機查探她體内的情況,如果說正常人體内的元脈是生機勃勃,那她體内的狀況就仿佛核彈爆炸後的情形,支離破碎,充滿着毀滅與死氣。
她現在這情形,莫說是重新修行,就連正常人都比不了,體内經脈全毀,整個人就如同全身癱瘓了一般。
祖安甚至懷疑,若非之前給她服下了“信春哥”,說不定她施展剛剛的禁術過後已經當場身亡了。
見楚初顔沒有回答自己的話,石昆倒也沒有太動怒,喃喃自語道:“你是明月城第一天驕,就算放眼天下,在同齡人中也是頂尖的存在,以前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現在去隻能變成一個廢人,不對,甚至連廢人都不如,看你這樣子連生活都無法自理了……”
“閉嘴!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祖安惱了,這個時候他最擔心的就是楚初顔心生死志,以前世的治療經驗來說,恢複效果和人本身的意願有很大關系。
如果能病人本身都放棄了,那就沒有任何希望了。
“哼,你這樣底層的廢物自然不懂我們這些天才的煩惱,”石昆冷冷地看着他,“對于我們這樣從小優秀到大的人來說,成為廢人隻能一輩子躺在床上,接受世人的憐憫與同情,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
你就算拼盡全力救了她的性命,也不過是在折磨她而已。
”
“我說我老婆是天才我不反對,你又哪裡算得上天才了?
你帶着這麼多人連我老婆受傷了都打不過,還要搬救兵出場;九品又如何,還不是被我老婆一招秒了,你辦得到麼?
辦不到何德何能與她相提并論?
”看到楚初顔的狀态,祖安心中本來就不好受,結果這家夥還像個蒼蠅一樣在邊上嗡嗡嗡的,以至于他忍不住連珠發炮地罵了起來。
石昆:“……”
被一個自己瞧不起的小癟三指責不是天才,他心中邪火蹭蹭蹭直冒,可比起楚初顔,他确實要遜色三分,對方說的話也沒法反駁。
來自石昆的憤怒值+314!
看把你牛逼的,這不過是楚初顔牛逼,又不是你牛逼,嘚瑟個什麼勁!
石昆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不停暗示自己不要和這種小人一般見識,平複了一下心情,方才說道:“石某雖然不才,但背後有個龐大的家族,我一生下來的起點就是你一輩子也奮鬥不到的終點。
”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炫耀什麼,而是在說一個事實,我能動用的資源比你多了太多太多,也許你拼盡全力都沒法将她治好,但換成我卻容易得多。
”
“我不僅能保住她的性命,還有可能治好她身上的元脈,所以你如果真的愛她的話,就把她交給我,而不是出于自私強留住她,耽誤了她的未來。
”
喬雪盈也附和道:“不錯,石家在京城人脈極廣,還和宮中禦醫相熟,更有無數天才地寶可以動用,他們能調用的資源遠非明月城的楚家可以比拟,将小姐交給石家,公子一定會想方設法治好她的。
”
見祖安陷入了沉思,石昆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身為上位者,很多時候并不需要靠拳頭說話,有時候利用一下道德的旗幟和自身的優勢,會省很多事情。
等楚初顔落到自己手中過後,肯定是要想法救治的,隻不過她的情況治好的概率不大,但保住她的性命應該不難,到時候完全可以豢養在自己房中當成一個姬妾。
唯一可惜的是到時候她動不了,實在少了很多樂趣。
以為祖安真的被說動了,楚初顔心如死灰的眼神終于多了幾絲惶恐,虛弱地說道:“不……不要,不要将我交給任何人。
”
不知道為何,平日裡雖然不喜歡祖安的不着調,但此時此刻,隻有呆在他身邊最為心安,她生怕對方被石昆這一番說辭說動,将自己交了出去。
祖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老婆你放心吧,我又怎麼可能将你交給其他人,剛剛隻不過在思考其他問題罷了。
”
石昆臉色一變:“姓祖的,你當真要因為自己的私心斷送掉楚小姐的未來麼!
”
祖安翻了個白眼:“多少年前那些虐心言情劇的腦殘套路了,當真以為這番說辭就能騙的了我?
你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對我大加指責,卻掩蓋着自己龌蹉的想法,當我不知道麼!
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負責治好,不需要外人操心。
”
石昆神情終于冷了下來:“好大的口氣,你現在連她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治好?
楚小姐,也許你現在會怪我,但将來一定會明白我是為了你好。
”
說着手一揮,示意手下去殺了祖安,雖然猜到對方不能随意動用那個什麼“瞪誰誰懷孕”,但剛才那痛苦讓他記憶猶新,實在不願冒險,所以讓兩個手下先去試探,自己找準時機再出手突襲了結他的性命。
“等……等。
”楚初顔虛弱地開口道。
石昆臉色一喜,急忙揮手阻止手下:“怎麼,楚小姐想通了麼?
”
楚初顔沒有理他,而是望向祖安:“殺了我。
”
祖安一臉懵逼:“?
?
?
”
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個要求。
楚初顔急了,壓低聲音快速說道:“我現在已經廢了,你一個人又不是他們的對手,難道你想看到我落入别的男人手中受辱麼?
殺了我你自己快逃,然後告訴我爹娘這裡發生的一切,請他們為我報仇就好。
”
祖安沉默不語,緩緩地舉起劍來。
楚初顔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絲安詳靜谧的笑容,等待着即将到來的那一劍。
“姓祖的,你敢!
”楚初顔聲音雖小,但哪裡瞞得了石昆的耳目,隻不過擔心對方真的下手,一時間不敢沖過來。
祖安沒有理他,調轉長劍,直接刺入自己胸前。
對面的石昆還有喬雪盈等人紛紛傻眼了,沒想到會有這番變故,他這是要幹什麼?
喬雪盈甚至尋思着,莫非他見是不可為,要給小姐殉情麼?
這家夥雖然有些讨厭,但沒想到用情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