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廟看着好像一條怪魚啊,”碧玲珑觀察了一會兒忍不住說道,“可世上有這樣大的魚麼?
”
“還是有的,比如巨鲸之類的。
”祖安望着那古怪的廟宇,感覺比前世最大的藍鲸都還要大一截。
“咦,難道這是……”這是芈骊疑惑的聲音傳來。
祖安急忙說道:“皇後師父,你咋染上了說話說一半的毛病啊,難道是什麼啊?
”
芈骊搖了搖頭:“先過去看看,驗證一下是不是我心中那個判斷。
”
祖安還想再問,就在這時,旁邊傳來碧玲珑一聲驚呼,隻見她腳邊突然鑽出一支如同僵屍一般的手緊緊抓住她腳踝。
碧玲珑畢竟是六品修為,驚呼之餘立馬一劍斬斷,可幾乎同時,地上又冒出更多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而且地面也變得泥濘不堪,猶如沼澤一般,她重心不穩,頓時要摔倒在地上。
幸好祖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然後一手斬斷她腳邊的那些手臂,帶着她往後跳了數丈,重新回到了堅實的土地上。
“剛剛那究竟是什麼?
”碧玲珑心有餘悸地望着那邊,隻見那一大片土地都變得泥濘不堪,原來根本不是堅實的地面,而是一片沼澤。
沼澤裡無數手臂伸出來,往空氣中到處亂抓,仿佛要将一切路過的生靈拖入深淵之中。
看到這一幕,她臉色又白了一分,女孩子天生對這些鬼怪類的東西有一種懼怕感。
“不知道,看着像一些死靈生物。
”祖安沉聲說道。
碧玲珑剛要說什麼,忽然眉頭一皺,有些痛苦地彎下腰,捂着小腿處冷汗涔涔直下。
祖安在她身邊蹲了下來,稍稍撩起她的裙擺,隻見光滑白皙的小腿上出現了幾個焦黑的手印。
原本裙擺被一個男子撩開,碧玲珑正有些窘迫不自在,但看到那些黑色手印臉色就變了。
“這是天地間的怨氣所化,這些怨氣會吞噬生靈,哪怕隻是觸碰,也會對身體産生莫大的傷害。
”祖安将芈骊的話複述了一遍。
“啊,那我們怎麼過去那邊?
”碧玲珑臉色蒼白,這沼澤之地本來就極難通行,更何況下面還有這麼多怨靈?
她并不太擔心身上這些印記,中毒還不太深,她還挺得住,關鍵是不能前行他們也沒法後退,萬一皇帝追上來,兩人隻有死路一條。
不過她萬萬沒想到趙睿智一行人已經走了另一條路,而且此刻也遇上了大麻煩。
他們之前看到眼前的大沙漠,但趙睿智并沒有絲毫猶豫,帶着大部隊便往裡面走,這樣的大沙漠對普通人也許是生命禁區,但對他們這些修行者卻算不了什麼。
不過随着他們到了沙漠深處,麻煩就來了。
隻見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一開始隻是斷斷續續有,衆人也不以為意,可到了後面,這聲音越來越大,而且很多從他們腳下響起。
何勵本就因為體内有朵古怪的花心煩意亂,見狀索性一掌拍在了地面上。
那些聲音頓時為之一輕,有齊王府的死士挖開了地面沙子,發現裡面很多黑色的蠍子被震死。
一個個紛紛恭維何勵的一掌之威,趙睿智卻是眉頭暗皺,緊緊盯着那些蠍子。
這些蠍子和世上任何一種蠍子都不同,體型比普通蠍子大了三到四倍,同時渾身都是那種詭異的黑色,黑得發亮的那種。
這會兒功夫,那些黑蠍屍體忽然化作一道道黑煙散去。
齊王府那些武士紛紛愣住了,這什麼個情況?
“小心!
”趙睿智忽然臉色微變,因為周圍傳來了比剛剛更響的悉悉索索聲音,周圍的沙子開始不停翻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裡面遊動一般。
齊王府衆人紛紛抽出武器戒備,顯然大家都對這未知的危險相當忌憚。
緊接着周圍一些沙子開始噴射出來,很快越堆越高,形成一個個猶如白蟻窩的小型沙丘,然後噗的一聲,無數黑蠍鑽了出來,瘋狂地湧向衆人。
齊王府衆武士大驚,紛紛揮舞着兵器防守,同時各種元素能力齊飛,本來以他們的能力對付蠍群沒什麼問題,但這些蠍子太古怪了,似乎能免疫掉很多元素的攻擊,再加上無窮無極,很快便有人被蠍子蜇傷,然後頓時發出極為凄厲的慘叫,整個人在那裡滾來滾去。
這些人都是精挑細選的死士,尋常傷痛他們根本不會皺一下眉頭,如今叫得這麼凄慘,可想而知這些黑蠍蜇一下有多痛。
趙睿智哼了一聲,一股金色光芒以他為圓心四散開來,那些黑蠍接觸到金色光芒,瞬間化為黑煙消失不見。
周圍密密麻麻的黑蠍竟然一瞬間被清得幹幹淨淨。
何勵瞪大了眼睛,心想每次皇帝的厲害都能刷新他的想象,我要是女人說不定就愛上他了,太子妃是咋回事啊,竟然跟着一個小白臉跑了。
趙睿智淡淡地說道;“給他治傷,繼續上路。
”
他第一反應是自己将受傷的人丢在這裡免得累贅,不過身為一個上位者,他明白如果軍心散了,帶這些人就沒了意義。
之前上浮島讓這些人試驗死了不少人就已經有些軍心浮動了,如果再來一次,軍心鐵定玩完,所以要适當采取一些懷柔手段。
聽到他的話,何勵立馬回過神來,身為九品高手,身上自然有些不俗的傷藥,平日裡根本舍不得給其他人用,但如今皇帝開口,他隻能委屈巴巴将傷藥拿出來給傷者救治。
“哼,我收回剛才的話,這家夥這麼摳搜隻會壓榨我們,難怪女人會跟着别人跑。
”
一群人繼續往沙漠深處走,皇帝數次出手鎮壓掉那些黑蠍,但後面黑蠍越來越多,一個個似乎能力越來越強,讓他都有壓力起來。
“這些黑蠍應該是怨靈所化,依托于這片天地之間,除非将這片天地破壞,不然永遠殺不死。
”趙睿智眉頭緊皺,不過他很快又心情愉悅起來,“哼,連我都這麼頭疼,想必祖安那崽種面臨類似的情況肯定必死無疑。
”
“阿嚏!
”另一邊的祖安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到底是誰就在想我啊。
”
“你怎麼了,生病了麼?
”碧玲珑有些擔憂,一般修行者到了一定境界就很少生病了,一旦生病就意味着很嚴重。
“沒事,”祖安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撫在了她腳踝處,入手處光滑細嫩,不愧是養尊處優多年的太子妃。
感受到他手心的熱力,碧玲珑臉色一紅,他怎麼這個時候要摸自己,我到底是拒絕呢還是假裝不知道呢……
她正在糾結之時,忽然腳踝上一陣暖流拂過,之前的刺痛感頓時消失得幹幹淨淨,甚至連上面的黑手印也沒了。
“你怎麼做到的?
”碧玲珑又驚又喜,這才知道自己相岔了。
祖安笑了笑,沒有回答:“我們抓緊時間繼續走吧。
”
說完就拉她起來往沼澤走了過去。
碧玲珑大驚失色:“那些怨靈……”
她還沒說完便愣住了,因為她驚訝地發現,那些怨靈手臂原本想沖過來抓兩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全都驚恐地将手縮了回去,離得兩人遠遠的。
雖然這樣說有些奇怪,它們真像見到鬼了一般。
與此同時,祖安每踏出一步,腳下方圓數米的松軟沼澤便會被凍上一片白白的冰層,就仿佛踏在實地上一樣。
“這是雪花神劍,可沒聽過雪花神劍還有驅逐怨靈的功效啊?
”碧玲珑甚至感覺陷入了茫然。
祖安一臉輕松寫意,都多少次進秘境了,對付這些死靈生物他早已輕車熟路。
鴻蒙元始經練到第二層過後便能克制一切陰邪死靈之物,如今他已經第三層大圓滿,沼澤下面的怨靈感受到了威脅,自然退得越遠越好了。
很快兩人渡過了那沼澤,來到那座古怪的廟前,此廟已經異常破敗,門楣上沒有牌匾,甚至連大門都不見了一扇,另一扇虛掩着,上面布滿了蛛網,仿佛随時要倒塌一般。
大門兩側模模糊糊刻着兩行字,芈骊念了起來:“山冥魚梵遠,日正蜃樓空……哎,果然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