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趙昊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氣息,地仙煌煌之威壓得場中其他人都快喘不過氣來。
隻見他身上光華流轉,之前還時不時若隐若現的黑色符文頓時一個個崩潰,然後就再也見不到那些黑色符文了。
顯然巫無言付出生命下的詛咒這時也失去了效果。
祖安有些郁悶,自己原本打着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主意,怎麼上來要面對一個全盛的趙昊?
話說齊王這家夥和皇帝能相鬥那麼多年,結果落得一個神魂俱滅的下場,不僅對對方造成的傷害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甚至還助他恢複了巅峰實力,真是個渣渣啊。
不過他也知道這怪不得齊王,趙昊那個老陰比這幾十年早已想了很多辦法給了他有問題的功法,結果還假裝通過我來給他有問題的《鳳凰涅盤經》,連自己都被誤導了,齊王中招實在不冤。
如花看到這一幕直接轉身就跑,他清楚事到如今可謂是前功盡棄,自己剛剛為了重創趙昊,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這時絕非對方對手——當然,就算全盛期,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
“想跑?
”趙昊冷笑一聲,對方讓他吃了這麼大虧,要是讓他跑了,自己這個趙字就倒過來寫。
他憑空消失在原地,然後下一秒如花四周出現了很多趙昊的身影。
祖安之前見過暗夜精靈那種穿梭隐匿之術,也見過玄八景的雷電閃現之術,但和趙昊這個比起來簡直如螢火蟲
見到皓月一般。
剛剛他一直關注着場上的變化,結果完全沒感受到趙昊飛行的迹象,仿佛他是直接穿越了空間一般。
聽說趙昊這個天下最強者已經領悟了空間法則,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如花一臉凝重,僧袍鼓蕩而起,用盡全力抵擋着。
兩人仿佛都超脫了空間,旁人看到的景象隻是數秒前的殘影,他們的真身到了哪裡壓根感知不到。
祖安暗暗叫可惜,這次趙昊不知為何,沒有選擇元神出竅,而是肉身一起去攻擊如花和尚。
本來他還想趁這個機會毀掉對方的肉身呢,那樣趙昊的元神再強大,也成了無根浮萍,注定要消亡。
這時謝道韫一臉茫然,悄悄扯了扯祖安的衣服,元氣傳音道:“祖大哥,我們到底是幫皇上還是不幫?
”
她本能的是想幫皇帝,但看到剛剛齊王的凄慘,又想起了父親似乎一直和齊王走得很近,萬一皇帝勝了過後,肯定會秋後算賬,秋家就麻煩了。
祖安沉吟不答,這時耳邊又響起了秋紅淚的聲音:“阿祖,這裡實在太危險了,我們趁那和尚拖住皇帝的時候趕快逃吧。
”
魔教出身的她天然和皇帝是敵人,知道對方一旦得勝過後絕不會放過魔教中人。
而目前看來皇帝問占上風,根本不是他們參與就能改變的。
反倒是雲間月躍躍欲試:“小子,這皇帝多半沒他表現出來的這麼厲害,之前受的傷肯定有些影響,不如
趁現在有個地仙和尚當主力,我們去幹一票大的?
你以前說過一句話叫什麼來着,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
和徒弟秋紅淚不同,她是在妖族秘境中經曆過和地仙大戰的,再加上如今修為大漲,倒也不像一般人那般以為地仙是完全無法戰勝的存在。
祖安啞然失笑,這女人果然是愛冒險的性子,當年一個大宗師就敢入宮行刺,這麼多年了性子是一點沒變啊。
不過他卻拿不定主意,畢竟如今如花敗局已定,趙昊身上找不到什麼破綻。
就算此時拿出射日弓,他也沒法鎖定到趙昊的氣機,根本沒任何意義,反倒讓他提前有了防備。
可如果這時候撤走,他又真有些不甘心,恐怕過了今天,以後更沒機會對付趙昊了。
經曆了今天的事情,趙昊更不會容忍他活在世上。
就在糾結之時,耳邊響起了燕雪痕的聲音:“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
祖安又驚又喜,萬萬沒想到燕雪痕會這樣說,要知道她性子素來冷淡,而且從來沒公開表達過愛意,兩人的關系連兩人自己都摸不準。
如今她這樣的表态,比什麼都有說服力,若不是旁邊還有其他人,祖安現在都忍不住抓住她的手了。
感受到他的激動,燕雪痕也有些不好意思,故意将頭别到另一邊不去和他對視。
當然她做出此決定并不單純是因為戀愛腦,李長生身為師兄,在白玉京中地位
舉足輕重,他既然參與了此事,那麼白玉京本來就在一個危險的關口。
事後趙昊肯定會清算白玉京的!
當然多年來形成的習慣,讓她做謀反的事情她也做不來,所以索性将選擇權交給祖安了,本能地跟着他幹。
就在這時另一邊已經分出了勝負,趙昊仿佛一道流光,從如花的身體裡對穿而過。
但意外的是,如花的身體卻看不到什麼窟窿,畢竟被那麼大一個人穿過的話,傷口肯定不小。
不過仔細看去,如花身上反倒有很多細細的傷口,每一處傷口十分特别,并沒有血迹,而更像是一種湮滅。
正常來說,修行者超過七品過後,就有了強大的恢複力,對于地仙來說,不管是肉身的強度還是恢複力,都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
這樣細小的傷口,按理說很快就能恢複如初。
可偏偏這些細細密密的傷口一直在那裡,仔細分辨,看得出傷口周圍的血肉試圖愈合,但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擋着,反而導緻附近的血肉不停地崩壞湮滅,看久了容易産生一種生理不适感。
燕雪痕和雲間月都神色凝重,不約而同傳音提醒:“這是趙昊動用了空間能力,所以造成的傷口一直處于這種狀态,若是不能将他的氣息驅逐出體外,這些傷口會越來越大,最後甚至将他整個人吞沒。
”
祖安眉頭緊鎖,這能力似乎有些克制自己引以為傲的恢複力啊。
當初在西犬丘雖
然和趙昊交過手,但那僅僅是一縷分魂而已,和本體比起來還是差了幾分,再加上當初一戰也算漁翁得利,這次恐怕沒那麼好的機會了。
趙昊得手過後并沒有繼續攻擊,負手而立傲然道:“你敗了!
”
如花原本明亮的雙眸此時黯淡無光:“不錯,我敗了,數十年苦心孤詣,最終人算不如天算……”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遺憾與沒落,說完這句話後腦袋一低,再也沒了半點聲響。
趙昊這才望向了祖安:“接下來該你了,是該叫你妖族攝政王呢還是祖安呢?
”
就這一瞬間,祖安猶如被洪荒巨獸盯着,渾身汗毛都不由自主豎了起來。
剛剛還親熱的喊人家申侯,結果這時候隻有冷冰冰的祖安了。
這時一旁的謝道韫忽然瑟瑟發抖地說道:“皇上,祖大人這些日子一直兢兢業業在紫山排除各種安全隐患,隻不過這次是一些地仙級别人物的謀劃,他檢查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還望皇上念在他一片苦勞的份上從輕發落。
”
場中這些人心思各異,唯有謝道韫心思單純一些,再加上一直以來她都是奉公守法的學院學子,因此心中壓根沒有升起反抗皇帝的念頭,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祖大哥的安危。
幾人中她修為最低,此時明明已經害怕到了幾點,聲音都在發抖,但她依然鼓起勇氣向那個魔神般的存在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