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聞言臉色暈紅,剛剛好幾次都想讓他别再沖了,可是又有些舍不得,弄得現在渾身都還麻得厲害。
雙眸似水地望着對方離開的背影,這家夥太厲害了,原本自己的人生灰暗無光,結果他帶來了彩虹。
嗯,一定要把他從小賤人那裡搶過來。
且說祖安離開房間過後,正好碰到笑眯眯的呂公公。
“祖大人辛苦了。
”
“不辛苦。
”
下意識回答,祖安卻覺得怪怪的。
“祖大人這麼快要走麼?
不多留一會兒?
”呂公公仿佛有些遺憾。
“還有些事需要出宮處理一下。
”祖安心想他這眼神是咋回事,好像有些意猶未盡似的。
“哦,那就不留祖大人,以後常來坤甯宮轉轉,娘娘很喜歡你。
”呂公公躬了躬身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祖安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奇怪,怎麼感覺你比皇後還想我來這裡呢。
很快呂公公帶着他來到坤甯宮前殿,外面那些太監宮女甚至還有些其他冷門嫔妃看到後忍不住竊竊私語:
“祖大人真是深受娘娘寵幸啊,竟然能在宮中呆這麼久。
”
“也不看看人家祖大人什麼身份,妖族攝政王自然需要鄭重對待。
”
“對了,我記得他好像是東宮太子妃最仰仗的臣子,如今來到皇後這邊,是代表太子妃,還是代表他自己呢?
”
“噤聲,這些也是你能打聽的麼?
”
……
這些人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哪裡瞞得過祖安此時地耳目。
他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件事多半會傳到碧玲珑那邊,她會如何想自己呢?
關鍵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之前其實心中天平稍微傾向碧玲珑一些。
但經曆了剛剛的事情,他發現柳凝對他太好了,好到實在不忍心幫碧玲珑來對付她。
真是個無解的局面啊。
還有剛剛柳凝提到的京城的那些暗藏勢力,看來京城的水比想象中深。
自己說到底進入朝堂時間太短了,短到根本不了解朝廷這些家族的底蘊。
難怪道門、佛門、巫門明明有那麼多大宗師高手,卻依然被朝廷壓得死死的。
雖然柳凝多半還是低估了他的實力,他并不怕什麼八公還有隐世高手,但要是接下來在京城瘋狂作死,成為那些老怪眼中的公敵,被他們暗中聯手對付,還是相當麻煩的事。
他思索了一番,決定先調查清楚京城各方的隐藏力量再說,免得稀裡糊塗被槍打出頭鳥。
雖然如今實力增長了,但還是要穩妥一些才能走得長遠,修行一途,步步兇險,半點大意不得。
強如趙昊,也不是世上真無敵,還有很多比他強大得多的存在。
最後也被自己這個實力不如他的幹掉,萬一自己狂妄自大,不小心重蹈他的覆轍就搞笑了。
如果要調查京中這些隐藏的強者,哪裡又比得上繡衣使者方便呢。
他擡頭望了望天色,發現已經過去了半天。
大宗師哪是那麼容易搞定的,耐久度與尋常女子不可同日而語,幸好他白馬銀-槍,學趙子龍玩了一把長坂坡方才獲勝。
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往繡樓所在的方向走去,等安排肖建仁調查一下相關情報,自己再出宮去秦家。
在一處假山換上了金牌十一的造型,這才進入繡樓範圍。
他剛進去,周圍很快出現一些繡衣使者将他圍了起來,待看到他的裝束後方才一愣:“十一大人?
”
祖安奇道:“為何現在防禦比之前嚴了那麼多?
”
“紫山那邊出了大事,大統領也失蹤了,如今整個繡樓都是一級戒備。
”其中一人答道。
祖安心想這也難怪,群龍無首,繡樓如今内部估計也亂成一鍋粥了:“現在這裡是誰在做主?
”
“銀牌繡衣步良才步大人。
”那些繡衣使者答道。
祖安暗暗點頭,繡樓之中其他那些金牌繡衣都是坐鎮各個大區,京城這邊事物由朱邪赤心直接統轄,本來是不設金牌的,直到他這個意外之人到來。
隻不過平日裡他很少管繡衣使者的事情,基本還是朱邪赤心在管理。
當然朱邪赤心日理萬機,也不可能自己親自處理各種繁複的事物,基本都是靠手下的四大心腹銀牌處理。
這個步良才就是其中之一,公認朱邪赤心的左膀右臂。
紫山一役,朱邪赤心帶着大部分心腹一起過去,留下左右手之一的步良才坐鎮京城。
誰料到在金頂上全滅,了無音訊,如今繡樓自然由步良才說了算,一來他是資深銀牌,二來本就是朱邪赤心的心腹。
“肖建仁肖大人呢?
”祖安又問道,還是熟人用起來趁手。
這時那幾個繡衣使者互相對視幾眼,頓時吞吞吐吐起來:“回十一大人,肖大人被關押起來了。
”
“怎麼回事?
”祖安眉頭一皺。
那些人張了張嘴,卻誰也沒說話。
祖安冷哼一聲,也懶得廢話,徑直往繡樓大樓裡趕去。
門口的守衛看到他也是一驚,急忙伸手攔住:“十一大人,您不能進這裡。
”
“我堂堂金牌繡衣,連繡樓大牢都進不了了?
”祖安臉色一沉,一股莫名的氣勢散開。
那些守衛呼吸一窒,哪裡敢攔他。
祖安直接掀開幾人阻攔的手,徑直闖進了牢房之中。
不少守衛面露苦色,早有機靈的人往外跑去,似乎要去通知誰。
祖安察覺到了并沒有阻止,而是臉色鐵青往裡走。
肖建仁是他的手下,如今卻被人關押,擺明了人家是在打他的臉啊。
33
“肖大人在哪兒?
”他直接抓來這裡牢頭問道。
“在……在那邊。
”那牢頭心中大駭,都說十一大人是靠關系安插進來的,修為沒什麼大不了的,如今為何随便一抓我都躲不過。
很快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盡頭的一處牢房。
透過欄杆看到裡面的景象,隻見一個灰衣囚犯被如同一個十字一般綁在木架子上,身上盡是破爛的血痕,能從破碎的衣服中看到裡面血肉橫飛的傷口,不少傷口都是腐肉了,有幾處甚至隐隐有蛆蟲在裡面扭動。
盡管他低垂着頭,整個人披頭散發,但祖安還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他就是肖建仁。
他心中怒急,直接往前踏出一步,整個牢門連着那些栅欄盡數往裡塌陷。
肖建仁緩緩擡起了頭,隻不過他高度近視,如今修為被封,眼前一片模糊。
祖安身形一閃來到他身邊,也不見如何動作,刑架上的鎖鍊盡數斷掉,他将肖建仁扶了下來:“我回來晚了。
”
“十一大人,十一大人?
”原本還有些迷茫的肖建仁終于聽出了他的聲音,渾濁的雙眼頓時熱淚盈眶。
祖安拿出一枚療傷丹藥喂起服下,同時将元氣源源不斷輸入他體内:“别說話,好好調息。
”
感受到一股沛然的元氣流入體内,所過之處,體内各種禁制如同殘雪遇到驕陽,紛紛消融不見,肖建仁原本懸着的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不過他受傷太重,如今虛弱無比,甚至短時間無法自己運功,隻能靠祖安幫他調理。
感受到他此時的身體狀态,祖安面色冰冷望向此地牢頭:“繡衣使者什麼時候把刑罰用在自己人身上了?
”
那牢頭急忙下跪磕頭:“十一大人恕罪,我們也隻是聽命行事啊,做不得主的。
”
“聽誰的令?
”祖安冷冷問道。
那些人紛紛吞吞吐吐起來,仿佛不敢說出對方名字一般。
“聽我的命令!
”這時一個傲氣的聲音傳來。
牢房中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兩隊全副武裝的繡衣使者從樓梯處小跑下來,将此處牢房團團圍住。
“執法隊!
”牢頭等人臉色一變,這是繡衣使者中最精銳的力量,往往掌控在大統領手中。
每一個都接近一般銀牌繡衣的實力,資曆與功勞到了過後,銀牌繡衣往往就會從這裡面産生,可見執法隊實力之強。
緊接着一個衣服上繡着特殊銀色花紋的中年人緩緩走了下來。
“步良才,肖建仁到底犯了什麼罪?
”祖安認出了對方,當初在繡樓之中,這人自認為資曆老,再加上跟着朱邪赤心,是以并不賣他面子。
“犯了什麼罪?
”步良才看了坍塌的牢房牆壁,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不過他想到自己的修為還有身邊的執法隊,很快平靜下來,“紫山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負責提前排查危險的不應該負責麼?
”
“說輕點,是玩忽職守,說嚴重點,誰知道有沒有跟那些逆賊勾結暗害皇上?
”步良才頓了頓,冷冷地看着祖安,“莫說是他,十一大人你也要接受檢查,來人,将嫌疑犯拿下!
”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