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還要在飛馬商會善後,祖安懶得管那些繁瑣的事情,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桑弘知道他有傷在身,自然不會強留。
祖安離開飛馬商會後,并沒有回行館,而是徑直去了玉府。
因為簡泰定和明叔已死,如今公爵府大局已定,玉煙蘿也不必一直住在簡府了。
她一個女兒家,再加上又怕冷,自然是住在自家裡更方便些。
如今祖安和玉煙蘿也是老熟人了,玉府上的丫鬟和侍衛都和他熟了,進出根本不需要通報。
來到玉煙蘿的房間,她依然側躺在榻上,眼神似睜似閉,身姿曼妙動人,屋中熏香缭繞,整個人仿佛畫中仙妃一般。
祖安有些好奇,他發現大部分來的時間,玉煙蘿都是喜歡擺這個姿勢,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在睡覺,但仔細觀察,她唇邊元氣吞吐,顯然是在修煉。
正常的修行者一般都需要打坐,五心朝元,那個姿勢才能更好的讓人體和環境中的元氣交互,怎麼玉煙蘿偏偏這樣修行更舒适呢?
“你來啦,”玉煙蘿語氣自然,仿佛是在對歸家的丈夫說話一樣,“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
她清楚如今的局勢,祖安不是應該在公爵府就是應該在欽差行館,不會突然跑來找自己。
祖安很熟練地在桌上倒了一杯茶來喝,玉煙蘿紅唇微張,那是她平日裡喝的杯子,從來沒讓其他人沾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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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最終也沒有出言阻止,反倒提醒道:“喝慢點,别嗆到了。
”
祖安連喝三杯茶過後,方才開口道:“我剛剛從飛馬商會過來……”
緊接着将飛馬商會那邊發生的事情大緻說了一遍:“簡泰定為何會和燕王勾結?
我還以為他是和鎮遠商會一起的呢。
”
飛馬商會和燕王有關,祖安不信她這個玉家家主會不知道。
果不其然,玉煙蘿臉上沒有半點驚訝:“因為像這些頂尖的大家族,都不會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
祖安眉頭微皺,總覺得她似乎話中有話,可一時間又想不明白。
這時玉煙蘿接着說道:“隻是沒想到燕王野心太大,不滿足于參與一個運輸環節,而想着徹底取鎮遠商會而代之。
”
祖安神色古怪地打量着她:“一開始覺得你是個被蒙在鼓裡,柔弱純潔的小白兔,但現在發現其實很多事情你都知道。
”
“弱弱純潔的小白兔?
”玉煙蘿啞然失笑,“在我這個位置,如果真是個小白兔,早就被人吃掉了。
不過你也不必太高估我,很多事情其實我也并不清楚,還是你幫忙才逐漸了解到真相地。
”
祖安沉默不語,似乎在分析她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
這時玉煙蘿又說道:“你似乎和魔教的關系比較好?
”
祖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不管是之前雲間月的出現,還是秋紅淚的事情,也許瞞得過普通人,但是對于她這樣的身份,有心查探之下自然不是秘密。
玉煙蘿說道:“那就送你一個人情吧,魔教這些年和燕王合作,更多的卻隻是被燕王利用而已,比如這些年朝廷運送物資屢屢被劫,然後最後的罪名都落在了魔教身上。
”
祖安想到當初秋紅淚和他提起的:“不錯,魔教這些年也一直在查到底是誰讓他們背了這麼大一口黑鍋。
”
玉煙蘿抿嘴一笑:“燕王其實知道是誰,可他就是不告訴魔教,隻是利用他們來替自己除掉鎮遠商會,自己來全面掌控簡泰定和妖族的貿易網絡。
”
祖安一驚:“到底是誰?
”
玉煙蘿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美麗的眸子流露出幾絲複雜:“我其實可以告訴你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騙你,我确實知道是誰,但是我不能說。
”
見對方眉頭蹙起,她接着說道:“你也不要生氣,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處事原則,我不能因為和你的私交而幹出有損家族的事情,畢竟玉家還有成千上萬的人要靠着我庇護。
”
祖安卻是豁達一笑:“夫人能告訴我這些我已經很感激了,又豈會不知好歹生你的氣呢。
”
他很清楚,若非是這些日子一起出生入死的經曆,她是絕不會和自己說這些的。
玉煙蘿本來都做好了被他責怪的準備,聞言不禁一怔,眼眸中也多了一絲笑意,這個男人真的很懂她,讓她越來越有一種知己之感。
正要說什麼,祖安忽然臉色一變,直接召喚出大風一個瞬移來到玉煙蘿旁邊抱着她滾到了床邊。
玉煙蘿上一秒剛在感動,下一秒就有些錯愕失望,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對方這樣做必有其因。
果不其然,剛剛原地所在的地方多了一個白衣蒙面女子,青絲飛舞,雪膚鳳目,盡管輕紗蒙面,但依然能看得出是一個芳華絕代的大美人兒。
隻不過她眼神中多了幾絲冷冽與威嚴,讓人很難生得起親切之意。
“咦?
”那個白衣女子顯然是沒想到祖安反應這麼快,竟然能提前一步搶走她的目标。
“原來是燕觀主,不請而入,暗施偷襲,似乎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玉煙蘿也看清了來人,知道祖安剛剛救了自己,對他投以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冷冷地望向了那個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顯然就是白玉京的觀主,楚初顔的師父燕雪痕。
燕雪痕将手收了回去,淡淡地說道:“剛剛隻是想擒住你問一些問題罷了。
”
“有你這種問問題的方式麼?
”玉煙蘿語氣冷淡,顯然很不滿。
燕雪痕也不當一回事,繼續說道:“簡泰定到底怎麼死的?
”
祖安心頭一跳,看來她是來為
師弟報仇來了。
玉煙蘿淡淡地答道:“他的死我之前已經說過了,以燕觀主的能耐想必已經知曉,又何必再問。
”
“我不信。
”燕雪痕隻說了三個字,眼神中盡是審視之意,顯然認為師弟的死和眼前這個女人有關,畢竟她是場中的生還者。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玉煙蘿顯然也很不滿。
祖安心想你面對的可是大宗師哎,竟然這麼剛?
難道美女之間天生就是不相容的?
那我以後的後宅可怎麼安甯啊。
這時燕雪痕的眼神卻落在了祖安身上:“抱着舒服麼?
”
祖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剛剛看到燕雪痕,太過震驚的緣故還一直沒松開手。
玉煙蘿顯然也差不多,可能因為之前兩人摟抱更親密的都經曆過了,所以剛剛并沒有引起本能反應,經提醒急忙觸電似的分開,晶瑩的肌膚上多了一抹淡淡的嫣紅。
燕雪痕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總覺得這兩人似乎有些古怪,心頭冒出了一個猜想:“你就是和這個家夥一起勾結殺了我師弟麼?
”
祖安立馬大呼冤枉:“關我什麼事啊。
”
玉煙蘿也幫他開脫:“他當時又沒在現場,和他有什麼關系。
”
“是麼?
”對方越這樣說,燕雪痕就越狐疑,“要驗證也很簡單。
”
說完身形一閃,直接玉指纖纖往祖安額頭點了過去,一瞬間的威壓将對方死死籠罩住,同時預判了對方所有可能躲藏的方位。
祖安大驚失色,額頭本就是要害部位,哪敢随便讓人點,急忙足尖一點瞬移到一丈開外。
“嗯?
”燕雪痕一指落空,不禁有些意外,“你已經突破宗師境了?
可是不對啊……”
正常來說,她堂堂一個大宗師出手,哪怕沒盡全力,非宗師以上的修行者也不可能躲得過的。
剛剛那一瞬間她似乎感覺到對方的神魂抵消了自己部分氣場。
可這人明明沒到宗師啊。
祖安笑了笑:“燕觀主,是不是覺得我還算可造之材,成全我和初顔呀。
”
“嬉皮笑臉,不像個好人。
”燕雪痕臉色一冷,出身名門正派,自然不喜祖安這種輕佻的風格。
接下來出手毫不容情。
祖安頓時覺得壓力倍增,也多虧得他之前凝聚了神魂,才不至于處于完全被動挨打的地步,甚至偶爾還能還一兩招。
可對方畢竟大宗師,他也隻是處于守勢,支撐不住是遲早的事。
他心驚不已,這女人怎麼處處都下殺手,似乎是要置他于死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