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祖安驚訝地望着芈骊,她當了那麼多年皇後,竟然還是處子之身?
這恐怕是曆史上第一個萬年老處女了吧?
可為什麼我的嘴角為何忍不住上翹呢?
芈骊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為不可察的紅暈,不過馬上掩飾過去,冷冷地望着徐福:“你為何會清楚這些?
”
按理說這是帝後之間的秘密,皇帝不可能跑出去宣揚這件事,畢竟關乎皇家顔面,那徐福就不應該知道,現在看來裡面恐怕有着不為人知的隐情。
徐福笑了笑:“純陰之體必須要處子才有用,嬴政那麼想長生,怎麼可能在這上面出差池,自然不會提前碰你。
”
一旁的祖安神情古怪,聽他之前話中提到我是什麼純陽之體,嗯,我陽氣是比較足,不過純陰之體需要處子之身,那麼純陽之體需不需要處男啊?
饒是祖安臉皮夠厚,也說不出自己還是處男這樣的話。
另一旁的幾人自然不知道他這會兒關注點竟然如此奇怪,芈骊開口道:“嬴政在這裡布下陰陽五行大陣,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可惜他機關算盡,終究還是沒有長生。
”
“他沒有長生并非是因為這個大陣的問題,而是因為我。
”徐福有些傲然。
芈骊黛眉一凝:“因為你?
”
“當然,”徐福似乎在述說什麼得意的事情一樣,“當年我花了一生替嬴政尋找長生不老之法,蹉跎了無數歲月,最後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讓我找到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拿回來獻給嬴政,不過後來轉念一想,憑什麼?
我為什麼不自己長生?
”
祖安默然,這也是人性了,如果是其他的寶物,也許徐福絕不敢背叛嬴政,但長生不老啊,世上又有誰能拒絕這個的誘惑?
芈骊忍不住冷笑連連:“果然是腦後有反骨,不過你有什麼資格背叛嬴政?
”
這也是她最不解的,要知道當時無論是修為還是地位和可調動的資源,徐福遠遠比不上嬴政,甚至不如朝中某些權臣。
“不錯,當時我的确沒有背叛的資格,而且我一人也無法完整這個大陣,”徐福說道,“所以說我不動聲色,依然回來将長生不老的結果禀告給了嬴政,當然,這陣法我自己做了一些改動,最終不過是為了借雞生蛋而已。
”
芈骊皺眉不語,知道他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徐福自己就忍耐不住接着說道:“得知我成功找到長生不老之法,嬴政大喜,對我也越發信任,派我來西犬丘監工,修造那個可以讓人長生的大陣。
”
“這個大陣第一個麻煩的事就是需要萬千生靈的氣血為根基,可惜嬴政畢竟是皇帝,也不能無緣無故殺害自己的子民,那樣很容易
引起天下大亂。
于是我們想了個辦法,就以出海繼續尋找長生不老藥的名義,帶了很多高手以及三千童男童女離開。
”
祖安沒想到原來真相是這樣,不過很快有些毛骨悚然地意識到:“那三千童男童女豈不是……”
“不錯,”徐福微笑着點頭,仿佛是在述說着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帶着那些人出海,最後一去不回,天下間産生了很多說法,有說我們葬身大海之中,有的說我們因為找不到長生不老藥擔心回來被皇帝問罪,于是索性留在海外占山為王不再回來了……誰都沒懷疑這三千童男童女還有那些高手其實沒多久就被當成了祭品。
”
他指了指平台四周緩緩流淌蕩漾的血池:“這血池就是由他們的血煉制而成。
”
祖安聽得背脊發涼,碧玲珑更是不敢看那血池,将頭扭到一邊幹嘔起來。
芈骊寒聲道:“做了如此傷天和之事,嬴政竟然還想長生?
”
她是真的怒了,從小到大接受的一切教育讓她無法接受這種殘殺數千童男童女當祭品的行為。
當然給嬴政獻這個毒計的徐福更加可恨。
徐福撇了撇嘴:“這有什麼,夏商周時期那些給帝王殉葬的奴隸都不知道有多少。
”
他接着說道:“除了這三千童男童女之外,第二個難點就是找到符合五行之人。
不過我做這些雖然能瞞過絕大多數人,卻未必能瞞過其他高明的方士,而這些方士中最高明的要屬盧生和韓終了。
特别是盧生,他手裡有《錄圖書》,對我危險最大。
”
祖安心中一動,難怪已經喪失神志的韓終一聽到徐福的名字就驚慌失措,而盧生預知到的那個危險恐怕也是他,因為徐福也藏在這宮殿之中,盧生為了讓自己的殘魂不暴露,故意抹掉了和徐福相關的記憶。
“消息洩露出去給其他人倒也罷了,我最擔心他們看出我在陣法中做的手腳,讓嬴政懷疑我的目的。
”徐福負手而立,很快笑了起來,“你們說好巧不巧,這兩人一個命格屬金,一個命格屬木,正好是五行之人,于是我悄悄告訴嬴政這點。
嬴政素來刻薄寡恩,立馬對兩人動了殺心。
”
“可惜盧生的《錄圖書》太厲害了,提前預防了我們的突襲,悄悄逃走,嬴政對此大怒,然後大索天下,審問和他有關的所有方士,最後坑殺了數百人和其關系密切的,終于将他逼了出來。
”
祖安心中微動,同樣一段曆史從不同人口中說出來都會不一樣的新發現,大家描述的其實是同一件事,但因為角度位置不一樣,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
芈骊說道:“盧生的《錄圖書》可以知曉天機,竟然最後還是被你們抓住了。
”
“知天易,”徐福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逆天難啊。
”
接着他又說道:“接下來對付韓終,原本以為容易得多,誰知道他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害得我的圍捕竟然又失敗了。
不過他那一戰頭部受了重創,雖然逃了但變得瘋瘋癫癫的,後來還是沒有逃過大内高手的追捕,被抓到了西犬丘。
”
祖安心想當初盧生通過錄圖書知道了未來一些隻鱗片爪,自己逃跑時還悄悄通知了韓終,韓終這才有了防備,可惜終究還是沒有逃過魔爪。
芈骊冷着臉說道:“那扶蘇的事也是你在其中搗鬼了?
”
以她的學識,自然知道扶蘇火屬性的命格。
“不錯,要想實現我最終的計劃,必須鏟除掉嬴政身邊的幫手,首當其沖的便是太子扶蘇以及戰功赫赫的蒙家。
”徐福回憶當年的事情,臉上有一種勝利者的微笑,“我敏銳察覺到嬴政對楚國外戚勢力的擔憂,于是便利用這點,讓他下定決心。
扶蘇身上有一半楚國皇室的血脈,嬴政那樣的人物自诩一統天下是不世之功,又怎能容許勝利的果實分楚人一半?
”
“再加上扶蘇的火屬性命格,嬴政終于下定了決心,而蒙家和太子親近,蒙恬更是長期和太子呆在一起,要除掉扶蘇,必須要清洗蒙恬為首的太子勢力,巧的是蒙恬自身又是最完美的土屬性命格,嬴政自然再也沒了絲毫猶豫。
”
“原來罪魁禍首是你!
”芈骊眼眸都有些發紅了,要知道扶蘇是她親姐姐的兒子,而且當年受牽連的是整個楚國外戚勢力。
她試圖暴起發難,可惜身形馬上黯淡下來,周圍有無數股看不見的氣機牢牢鎖住了她。
“娘娘不要激動,這個大陣下這麼多亡魂祭品,所以針對靈魂的鎮壓是重中之重,你如今的狀态自然被克制,動得越狠,你的靈魂消散得越快。
”徐福笑道。
祖安急忙安慰芈骊,生怕她一時沖動真的搞得魂飛魄散了。
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祖安急忙問道:“五行之中還差水元素,那個水之體又是誰?
為何有那麼深的怨念?
”
聽他提起這個,徐福臉上一直保持的笑容消失不見,最終浮現出的是一絲滄桑唏噓之色:“她是我此生最愛的人。
”
祖安:“?
?
?
”
芈骊:“?
?
?
”
碧玲珑:“?
?
?
”
幾人萬萬沒料到對方會是這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