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了，出什麼事了？
”一個慵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祖安回頭一看，一身紅裙的芈骊正側躺在床上，白皙如玉的手很自然地托着腦袋，一雙美眸似睜似閉。

　　看到對方過後，祖安臉上也露出一抹笑容：“之前皇後師父太久沒有音訊了，我還擔心你出什麼事了呢。
”

　　“我不過是沉睡而已，能出什麼事。
”芈骊打了個哈欠，“說吧，有什麼事找我。
”

　　“我就不能是太久沒見想你了麼？
”祖安一通馬屁拍了過去。

　　“平日裡嘴貧的時候喊師父姐姐，美人師父，有事相求的時候就會規規矩矩喊皇後師父，我還不知道你麼？
”芈骊翻了個白眼，“再不說的話，我就回去睡覺了。
”

　　祖安一愣，自己都沒意識到原來不同的情景稱呼會變，不過他也顧不得這些，急忙将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大緻說了一遍。

　　自從之前芈骊和他透露地一些情報，他清楚這個皇後師父十分神秘，這些“常識”她多半知道。

　　“哦？
”芈骊表情終于多了幾分興趣，“原來你來到了上古塵封的一段曆史片段中。
”

　　祖安苦笑道：“之前覺得新奇，結果最近才發現一個大問題，若是自己參與到曆史中，影響了世界時間線，會不會導緻後世一些重要的人物消失之類的。
”

　　這段時間他做事束手束腳，就是因為忌憚這個。

　　芈骊呵呵笑了兩聲：“說到底不就是想問若是和這個上古時期的人魚女王發生什麼關系，會不會影響到後世那對人魚姐妹-花麼。
”

　　祖安：“……”

　　“你真的誤會了，我是那樣膚淺的人麼？
這不僅關系着她們，還關系着一系列的人物。
”

　　“行了行了，别急，我也就是随口說說，”芈骊玩味地看着他着急解釋的模樣，“怎麼說呢，你擔心的确實有道理，但命運可以說是既定，又可以說未定。
”

　　祖安：“？
？
？
”

　　“皇後師父你能不能别打啞謎了。
”

　　“誰跟你打啞謎了，命運本就是這樣，誰又敢說能琢磨得透？
”芈骊這才起身，臉上也收起了玩味之色，“簡而言之，命運既定是指一些大世界節點，後世是怎麼樣，就會怎麼樣，不管你在曆史上做什麼，也影響不了這些事。
”

　　祖安心中一動，隐隐有了些明悟：“那命運未定了。
”

　　“結局已定，但過程未定。
”芈骊答道。

　　“結局都确定了，過程有什麼不同有什麼意義？
”祖安十分不理解。

　　“怎麼會沒意義，”芈骊笑了笑，“這樣吧，就拿這個階段你能理解的事情來當例子，你前世喜歡看後宮小說……”

　　祖安臉色一黑，不帶這樣罵人的。

　　芈骊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印象很深刻的一本叫《尋秦記》，裡面正好有個例子，就是曆史上注定會有個秦始皇，這個結局不會變，但這個秦始皇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原本的秦始皇？
又或者是被誰偷梁換柱調包，隻是繼承了身份與名号的秦始皇呢？
這就是過程未定的意義。
”

　　祖安一瞬間呼吸急促，感覺腦海中出現了無數念頭，自己仿佛抓到了什麼本質，不過下一秒抓住的那些東西又從自己的手中流失了不少。

　　不過他大概也明白了命運既定和命運未定的意思。

　　他忽然神色複雜地看着芈骊：“你當初不是秦始皇皇後麼，拿這個舉例子不會覺得怪怪的麼？
”

　　芈骊翻了個白眼：“少打探我的一些事情，能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
”

　　祖安心想她的身份果然有問題，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始皇後都不一定……

　　可如果不是，當初她為何會出現在秦始皇陵中？

　　難道是鵲巢鸠占？

　　“别想我的事情了，還是想想你自己如今的處境吧。
”芈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祖安讪笑一聲，這才好奇問道：“按照這個理論，我和曆史上的人魚女王發生一些關系……呃，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就是指改變了她的命運，也不至于會影響到後世的商留魚她們？
”

　　芈骊卻正色說道：“你應該慶幸這個世界的人魚女王并不姓商，不然牽扯到血脈之力的羁絆，你會更加危險。
”

　　“當然，如今的情況沒你一開始擔心的那般危險，稍稍和她有點命運羁絆就會導緻後世的人消失。
”

　　“但你也要小心，命運這個東西很容易反噬己身，若是你參與過多，讓原本人魚一族曆史上原本應該消失衰弱的宮姓王族繼續存續下去，後世商留魚她們可能真的不存在了，就算存在，也必定不會是王族。
”

　　說到這裡她神情凝重：“以你如今的實力，若是做出太多改變命運線的事，會招來很多莫名存在的注視，到時候你隻有死路一條。
”

　　祖安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如果實力足夠強，哪怕命運既定這個結局也能改變？
”

　　“别胡思亂想太多，現在那些事情離你還太遙遠，目前的你隻要記得我剛剛跟你說的那個原則就行了。
”芈骊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

　　祖安也是聰明人，并沒有再追問。

　　如今的他還是要盡可能貼合曆史，所以隻要找到一個合情合理宮姓王族衰弱的理由，後續商姓自然就會取而代之，命運結局不變，自然不會引起其他風險。

　　隻不過宮姓王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衰落的？

　　他都有點開始擔憂人魚女王了，不知道她在曆史中原本的命運到底是什麼？

　　他很快從這些複雜情緒中跳出來，繼續詢問芈骊：“皇後師父，我總覺得你剛剛說的那個命運未定的說法有些奇怪，那豈不是隻要足夠聰明，就能肆意篡改曆史？
難道不會招來一些嚴重後果麼？
”

　　“什麼叫篡改？
隻要存在即合理，這個存在到底是不是原來的存在又有什麼影響呢？
”芈骊笑了笑，“就像你之前遇到的歲月史官，他們名義上會在宇宙諸界記錄各種大事件節點，但如果有可能，你以為他們就不會修改曆史麼？
”

　　祖安沉默了，不禁想到了之前在妖魔世界被那個歲月史官坑了的事情。

　　“可這裡畢竟是過去的一段曆史，這個世界有太多重要的曆史人物，我一直在擔心随手一個舉動經過漫長時間的放大，就會引來後世一些不可預料的後果……”

　　芈骊打斷了他：“你的理解有問題，誰跟你說時間是連續的？
”

　　祖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