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快速回到原地,衣袖一揮,一股無形的勁氣吹走了多年的積雪,露出了附近十幾座雪墳。
他目光落在了墳邊插着的那些兵器上面。
每座墳邊插着的兵器有的是劍,有的是刀,有的是長槍,還有弓箭之類的。
問題出在數量上面,有些墳邊孤零零隻插着一把劍,有的墳邊則插着好些,刀槍劍弓箭都有。
如果是正常的墓穴,很可能是墓主人生前地位不同導緻陪葬品有所區别,但這些是前線戰死的将士,顯然都是匆匆以冰雪掩埋,讓他們不至于曝屍荒野而已。
絕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搞什麼區别對待,還要分出陪葬品不同,豈不是讓廣大将士心寒?
墳邊理論上應該放的是他們生前的兵器,有人同時用刀和槍也就罷了,怎麼還有弓箭?
而且還有好幾種不同風格的刀和槍,以他現在的修為,敏銳地察覺到這些刀、槍不可能是同一個人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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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這些兵器插在這些墳邊,就應該有其特别的用意。
祖安接着又掃開了一片積雪,露出了更多的雪墳。
他一番觀察下來,發現關鍵不在那些兵器的樣式以及數量,而是兵器種類的數量。
所有刀算一種,不管墳邊有幾把刀,所有槍算一種,劍算一種,以此類推……
然後這些墳旁邊的兵器種類數量從1到9遞增,每九座墳為一組,各組之間似乎以某種陣法排列在一起。
剛剛自己扒開那墳的時候,旁邊的兵器似乎散發着微光,隻不過很快就熄滅了。
他想了想,來到隻有一把劍的墳前,一道細微的元氣打在了那墳前,那柄劍果然亮了起來。
接下來,他又來到有兩種兵器的墳前……
就這樣,一座接一座墳前亮起了微光,直到九座墳被一亮。
祖安暗松一口氣,心想就算有人碰巧點亮一兩座,可如果沒有找到規律,之前點亮的也會很快熄滅的。
随着九座墳一亮,地面忽然傳來一陣震顫感,仿佛産生了地震一般。
祖安升到高空,俯視着下面一座座雪墳,很快又按照某些特殊的順序,點亮了其他組的一些雪墳。
整片雪地忽然亮起了一道道藍色線條,緊接着一個巨大的法陣開始在雪地中浮現。
祖安暗呼僥幸,這應該是上古妖族先輩留下的布置,應該将相關的解法保留到了妖族。
隻不過随着時間久遠,他們留下的東西漸漸失傳,各族中隻剩下一些隻言片語的傳說,所以之前蒙特城中,各族情報綜合,才會帶自己來到這個地方。
幸好自己學了《抱樸真經》,對一些陣法之類的很熟悉,再加上人也不算笨,這才誤打誤撞激發了這些上古布置。
也不知道當年妖族前輩到底留下了什麼?
他盯着地面漸漸形成的法陣,忽然臉色一變,這似乎是一個拘魂陣法!
這種陣法格外陰毒,會讓死在此陣中的生靈靈魂永世不得超脫。
這到底是上古妖族留下的布置,還是上古妖魔洩憤留下的?
就在這時,一陣嗡嗡聲傳來,原來是那些雪墳旁的兵器在震動。
一開始隻是很小的幅度,很快震動得原來越劇烈,上面的積雪以及多年的寒冰紛紛碎裂,露出了它們原本的模樣。
一件件兵器飛起,然後朝特定的墳墓飛了過去,圍繞着周圍轉圈圈,發出一陣陣哀鳴。
緊接着周圍變得格外寒冷——原本這冰天雪地的本來就已經極寒了,但如今更冷,這并不是生理意義上的冷,而是那種來自靈魂的冷。
很快一道道虛
影從那些墳墓中升了起來,祖安看得有些發毛,因為他看到了之前打開的墳墓裡那人也升了起來。
不過他馬上鎮定了下來,這些似乎是上古妖族将士的靈魂,自己在各個秘境裡什麼樣的存在沒見過,一些鬼魂也見慣不怪了。
這時那些将士靈魂紛紛望向了祖安,嘴裡齊齊低語:「不是妖族後人,人類,敵人,需要消滅……」
随着這些話說完,那些兵器瞬間筆直地對準了祖安,四面八方都是兵器,将祖安圍在了正中心。
「等等,我現在是妖族攝……」琇書蛧
話還沒說完,那些靈魂已經附身在了各自的兵器上,四面八方朝祖安攻了過來。
祖安身形如電,各種險之又險地在空中閃避,可惜那些兵器數量太多了,而且這些将士的生前修為似乎都不低,至少比現在小妖後麾下的精銳部隊要強不少。
以至于到了後面,他也避無可避,眼看着即将萬劍穿心,周圍忽然升起一道金色大鐘,那些兵器打在鐘身上,盡數被彈飛開來。
隻不過這畢竟不是正版的清淨梵鐘,而且周圍的兵器實在太多,他現在就如同在硬抗一隻軍隊一般,很快鐘身上開始出現裂痕,顯然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擊破。
祖安從一開始就在被動挨打,心頭也有一股火氣,冷哼一聲,直接施展了《鴻蒙元始經》,周身出現一道白光,那些兵器剛靠近,忽然傳來一聲聲驚懼的叫聲,急忙飛退而回,渾身都冒起了一陣白煙,仿佛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以至于它們的魂體受損了一半。
接下來那些兵器紛紛停下了身形,再也不敢像剛才那般瘋狂地圍攻了。
祖安冷笑起來:「來呀,怎麼不來了?
」
一邊說着一邊朝那些兵器飛了過去,那些兵器卻仿佛見到鬼一般,紛紛往旁邊閃躲。
這就形成一道奇景,剛剛無數兵器圍攻祖安一人,現在卻是祖安一人包圍了無數兵器,他走哪裡,那些兵器紛紛四散躲避。
祖安暗暗冷笑,他對付别的東西未必無敵,但對付這些死靈類的存在,可就太容易了。
《鴻蒙元始經》的淨化作用,天克這些存在。
接連追逐了一會兒過後,那些兵器裡忽然飛出一柄奇怪的飛劍,看着劍身并不直,而是成波浪形,通體暗啞,甚至還隐隐能看到一些鏽迹。
但其他兵器卻仿佛以它為主,紛紛恭恭敬敬退讓到一旁。
這時一個身着盔甲的将軍模樣的魂體從那把怪劍裡飛了出來,朝祖安行了一禮:「閣下可是與我們妖族有什麼淵源?
」
「剛剛不聽我話說完就喊打喊殺,現在卻來攀交情了?
」祖安冷冰冰說道,不過這将軍的實力似乎不低啊,若不是自己有鴻蒙元始經剛好克制他,恐怕要勝他也不會太容易。
「剛剛确實是我們不對,隻不過被困在這裡這麼多年,難免有些戾氣,第一時間看到閣下并非我族,自然當成了敵人攻擊。
」那将軍讪讪笑道。
「那現在怎麼不當敵人了?
」祖安沒好氣道,沒想到這些家夥當了鬼過後也會欺軟怕硬啊。
「因為閣下明明修為通神,而且還有對付我們這些魂體的殺招,卻一直下手有分寸,并沒有傷我們性命,我這才意識到閣下是敵非友。
」那将軍沉聲說道。
見他态度這麼好,祖安倒也不好發作了:「我确實受妖族所托前來幾個可能的地方尋找封印之地,不過看這樣子,封印之地并沒有在這裡。
」
「封印之地果然又出問題了麼?
」那将軍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似乎并不意外?
」祖安有些好奇。
「因為當年的大祭司預言過這一天,所以我們才被留在這裡,等待着有
朝一日妖族後輩前來,為妖族盡最後一份力。
」說到這裡,那将軍有些猶豫地問道,「敢問閣下如何稱呼,和我們妖族是什麼關系?
」
他急忙又補充了一句:「這并非不相信閣下,隻是此事關系着整個妖族的興衰,還關系着這個世界的存亡,我實在難以想象妖族後輩怎麼會讓一個人類前來這個地方?
」
「我現在乃是妖族攝政王,如今全族上下,也沒有比我更合适前來的了。
」祖安答道。
「攝政王?
」那将軍傻眼了,其他那些兵器也嗡嗡作響,似乎在交頭接耳,這實在超出他們的意料了,怎麼會一個人類來當妖族攝政王?
那将軍臉上露出了悲戚之色:「難道我們妖族已經被人族征服了?
」
祖安知道他想岔了:「那倒不是,我也是機緣巧合當上了這攝政王。
」
旋即拿出了攝政王的令牌扔了過去。
對方接過令牌,輕輕撫摸上面的紋路,很快令牌上一道道微光亮起,那将軍微微點頭:「确實是妖族正統傳承。
」
見妖族并沒有被征服,他松了一口氣,将令牌還了過來:「敢問閣下到底是如何當上攝政王的?
」
祖安有些不耐煩:「你們有完沒完一直在這裡盤問,現在妖魔入侵,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沒空陪你們在這裡拉家常。
倒是你該說說,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
那将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不對,太久沒和人說話了,忍不住有些話痨。
」
旋即他神色一肅:「當年大祭司預言到未來妖族會有一場大劫,說不定整個世界都會被毀滅,于是我們這些家夥自願靈魂永世被困在這裡鎮守神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為妖族翻盤留下火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