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痕腦海中閃過各種念頭,那一瞬間各種社死窘迫的情緒一瞬間湧上了心頭。
就在這時,楚初顔卻拉住了她:“師父,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如今的狀态,不過你放心吧,我已經習慣了,其實跟之前在白玉京中閉關也沒有什麼區别,就是換個環境而已,你知道我生性喜靜,在這裡呆着也許對别人是一種煎熬,對我來說卻不是什麼難事,你不必太過憂慮。”
“啊?”燕雪痕眨了眨眼睛,原來她是想說這個?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了做賊心虛的含義,松了一口氣之餘,她也有些内疚:“初顔,其實我……”
楚初顔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師父,剛剛有件事我并不是開玩笑,這一千年我沒法陪伴在阿祖身邊,你能幫我照顧一下他麼。”
燕雪痕頓時有些窘迫:“我怎麼照顧他……”
“阿祖雖然心智很堅毅,但畢竟年少成名,如今修為又高到這種地步,正所謂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師父你若是經常在他身邊引導他一下,免得他因一念之差走錯路,那恐怕無人能制了。”楚初顔正色說道。
聽到她說這些,燕雪痕也抛開了一開始那些旖旎心思,鄭重點了點頭:“好!”
她身為白道領袖,這種匡扶正義的事情可謂刻入了骨子裡,特别是意識到初顔說的這種情況确實可能發生。
如果阿祖走入了歧途,那當真是世界的災難。
看到師父鄭重的樣子,楚初顔暗暗發笑,阿祖的性子她還不了解麼,除了在女色方面可能走錯道,其他事他又怎麼可能行差踏錯。
之所以這樣說,就是故意給她一個正大光明留在阿祖身邊的理由。
其實一開始知道情郎跟師父搞到一起她也是很生氣的,但前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一件換到普通人身上就是巨變。
她經曆了滄海桑田,甚至身份變化遊曆在時光長河之中。
經曆了那麼多事,也很難再為這點事情耿耿于懷。
而且她知道情郎的性子,他本就愛沾花惹草,而且有時候确實也怪不得他,如今他的身份地位,長得又帥,哪個小姑娘見到了不喜歡?
與其到時候便宜那些陌生女子,還不如便宜師父。
某種程度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師父本就是世上最出色的女子,當年不知道多少世間英豪被她驚豔,瘋狂地追求她。
隻不過因為功法再加上性子的緣故,這麼多年始終孑然一身。
她以前甚至想過天下到底怎樣的男子才能讓師父傾心,甚至動過幫她找個道侶的心思,免得師父孤獨終老。
誰知道對世間所有男人不屑一顧的師父看上的竟然是自己的情郎。
也不知道自己是該自豪還是該生氣呢。
關鍵是他倆之所以在一起,說起來也是當初她“雪女”狀态時一手促成的。
自己真成了師父和情郎的媒人,當真是造化弄人啊。
多年相處,她清楚師父的性子,知道她心中肯定過不去那道坎,看她今天見到自己那一臉愧疚,魂不守舍的樣子,恐怕這件事也給了她極大的心理壓力。
而師父修煉的功法本就最忌諱情緒波動,長期這樣下去,說不定反而會成為她的心魔。
她知道師父最在乎顔面,面子又嫩,若是直接說開,她估計最大的可能就是拔劍自刎謝罪。
所以隻能慢慢來,讓她在不知不覺中習慣幾人的關系。
哎,情郎和師父在一起了,我還要替他們操心這一切,容易麼我。
有那麼一瞬間,她也有些心累。
不過一想到昔日裡高高在上的師父被自己耍得團團轉,未來真相大白的時刻,她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微微上揚,她心中瞬間平衡了許多。
“初顔,我會努力找到辦法讓你脫困的。”燕雪痕握住徒弟的手,鄭重說道。
楚初顔原本想說連阿祖都沒辦法,讓師父不必過于糾結此事,不過又擔心這樣說會傷到師父的自尊,便淺淺一笑:“多謝師父!”
師徒倆接下來聊了很久,當燕雪痕出來喊祖安的時候,眼睛都有些紅紅的。
“她要見你。”
“你哭了?”
祖安下意識想去幫她擦拭眼淚,燕雪痕卻往後面躲了躲,緊張地望向奈何橋的方向。
盡管這裡初顔不可能看到,但她還是覺得别扭。
祖安見狀施展了一個術法保護着她的魂魄,自己則飛到了奈何橋下。
“我讓師父幫忙照顧你,她答應了。”剛一見面,楚初顔便笑眯眯地說道。
“這怎麼可能?”祖安有些狐疑,“難道你跟她說開了?”
“當然沒有!”楚初顔有些緊張,警告他道,“她并不知道我知道了,你也别跟她說,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好吧……”祖安也不理解她的心思,不過看她這架勢并非說笑,也隻能答應下來,至于後面這個問題如何解決,就交給時間吧。
楚初顔依偎在祖安懷中:“阿祖,你要去那個夢幻之地,我真的很擔心……”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終究不能一輩子停留在這個世界,不然未來災禍找上門沒有半點反擊之力。”祖安想到之前的天外妖魔,還有讓妖魔世界都毀滅的末日獸。
雖然這是個特殊的奇點世界,但未必能攔得住那些真神。
畢竟趙元等人都能得到真神寂滅的力量,他總有種預感,對方遲早會找上門來。
更何況他去夢幻之地,還有想要尋找的東西。
兩人摟在一起說了很久很久的話,不過得知外界天快亮了,楚初顔擔心燕雪痕的靈魂留在地府太久會有所損傷,隻能依依不舍跟他惜别。
當祖安帶着燕雪痕從幽冥地府離開,路上燕雪痕忽然開口道:“阿祖,剛剛聽你講述那些真神的事情,我似乎也接觸過那種力量。”
“什麼?”祖安這一驚非同小可,“你接觸到了什麼神明?”
燕雪痕眼神中有了一絲迷茫:“我也不知道,我甚至沒有見到什麼實體,隻是仿佛看到了一片漆黑的世界,隻有周圍隐約有些白光,我感覺到一種特殊的力量,那是比我所追求的太上忘情更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