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勇爬到一片巨大的珊瑚礁石上,從這裡翻進去就是王後閨房的院子了。
忽然他身形一僵,因為發現了遠處院子門口站着一個人。
龍宮侍衛首領卡奇爾!
敖勇瞪大了眼睛,他怎麼會在這裡?
對方是龍王的親衛頭子,負責保護龍王的安危,平日裡不說形影不離,也差不了多少了。
關鍵是這家夥油鹽不侵,原本是軍中一員猛将,但并不受貴族圈子待見。
可不知道為何,突然得到了龍王賞識,被破格提拔為新的侍衛統領。
一想到對方那些事迹,還有平日裡每次碰到他的場景,敖勇總感覺有些怕這個家夥,對方身上似乎有一種讓他看不透的存在。
關鍵是他在這裡,那豈不是意味着龍王也在這裡?
他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被卡爾奇發現。
等等,他似乎在側耳聽着什麼,警惕性比平日裡差了些。
敖勇猶豫再三,還是舍不得離去,借助珊瑚礁的掩護,悄悄往院子裡望去。
……
且說寝宮之中,商紅魚躺在那裡,比身下的白玉床還要晃眼。
她胸前不停地起伏,呼吸也有些散亂,經過剛剛一番耳鬓厮磨,她此時整個人仿佛徹底融化了一般。
感受到對方兵臨城下,那水光盈盈的美麗眸子中既是震驚又有些緊張,她下意識雙手輕輕抵住對方的胸膛,聲音有些發顫:
“萬年以來,我們人魚一族的女子都保持着忠貞的信念,從來沒讓丈夫以外的男子碰過……”
感受到她仿佛有一點退縮與後悔之意,祖安嘴角浮起一絲玩味的笑意:“要不我再變成龍王的容貌?
那樣就是你丈夫了?
”
從剛剛療傷開始,他就已經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
“不!
”商紅魚輕咬紅唇,“就要你的樣子。
”
“我們這些日子本就是夫妻關系,也不算……不算破戒,是吧?
”
她的語氣有些慌亂,仿佛在說服自己一般。
祖安啞然失笑,漂亮的女人都很會騙人,萬萬沒想到她們狠起來連自己都會騙。
“當然。
”
祖安正要動作,對方再次阻止了他,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有些羞澀與祈求地說道: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拜托了,請你……溫柔一些。
”
祖安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這個女人這些日子一直撩-撥,事到如今才知道怕了?
哪還能按照她的節奏走!
“啊?
~!
”
聽到房間中傳來那一聲似乎飽含痛苦又似乎充滿甜蜜的嬌-呼,敖勇整個人如遭雷噬。
他又不是什麼純情少男,哪裡聽不出裡面發生了什麼,自己朝思夢想美麗溫柔的王後,此時正在被别的男人粗-暴地占有啊!
他的心都在滴血,手指緊緊抓着珊瑚礁,心情激蕩之下,那堅硬的石頭都被他捏得粉碎。
“什麼人!
”
原本卡奇爾一直關注着屋中的動靜,直到聽到剛才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早該如此了,之前不知道那家夥在磨蹭啥,從今以後,王後也坐上了他們這條船了,想反水都不太可能了。
這時珊瑚礁那邊的動靜引起了他的警覺,他直接手一揮,手中佩刀甚至都沒出鞘直接激射而去。
轟的一聲,漆黑堅-硬的佩刀長驅直-入,瞬間整把都沒入了柔--軟的珊瑚之中!
敖勇亡魂大冒,急忙施展平生所學往外逃去,幸好他早已提前準備好傳送法寶,再加上隻有自己才知道的那個法陣漏洞,方才勉強逃脫。
卡爾奇一路追蹤,最後失去了對方的蹤影,不禁眉頭一皺,剛剛自己注意力全到房裡去了,沒想到竟然被别人摸進來了。
他不清楚對方什麼來曆,心中實在不放心,于是便召集手下四處搜尋起來。
至于王後那邊,既然已經進行到那一步了,剩下的倒是不用他擔心了。
那家夥好色得很,絕對能将那驕傲的王後徹底征-服。
……
且說房間之中,商紅魚瞳孔漸漸恢複了焦距,整個人先是茫然,繼而又是嬌羞不已。
剛剛,剛剛那一瞬間自己是暈過去了麼?
她忍不住狠狠地咬了對方肩膀一口:“你這家夥太壞了,明明答應了我,卻……”
“我可什麼都沒答應。
”祖安戲谑地笑道。
“你……”商紅魚回憶剛剛的情形,對方似乎确實沒有明确表态,“這段日子我都被你謙謙君子的形象給騙了,你明明是頭野獸!
”
“多謝誇獎。
”
“這不是誇獎啦!
”
……
“對了,剛剛外面好像有動靜。
”商紅魚好歹也是個大宗師,剛剛哪怕迷迷糊糊也聽到一些動靜。
祖安答道:“敖勇那愛-嫂子的家夥不知道怎麼跑到這裡來,被卡奇爾發現了,正在追他。
”以祖安如今的神念,整座寝宮範圍的一草一木都在他腦海之中。
敖勇的到來自然沒有瞞過他。
“什麼愛-嫂子,難聽死了。
”商紅魚輕輕捶打他的胸口,嬌嗔不已。
“不是愛-嫂子,又怎麼可能三更半夜跑來你寝宮?
”祖安笑了笑,“依我看,那家夥說不定是自我攻略,以為你酒會上暗示了他什麼。
”
商紅魚:“……”
她哪料到那個敖勇這麼會聯想。
“不過還得感謝那家夥,把卡爾奇給引走了,現在沒人打擾我們了。
”祖安低頭看着她嬌豔似火的容顔,“要不,我們繼續?
”
商紅魚貝齒輕咬,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下意識再次伸手抵住他:“那你可不能像剛剛那樣了。
”
“可你的身體明明不是這樣想的啊。
”祖安都有些震驚,不愧是海族的,她已經徹底成了水做的骨肉了。
“那……那都是因為那瓶肖遙露的緣故啦,跟我沒關系。
”商紅魚紅臉有些哀求,“我真的從來沒試過這樣,你别……”
祖安哈哈一笑:“這可由不得你啊!
”
……
轟!
人族京城中,柳家堅守多時的大門被敵軍巨大的攻城錘徹底撞開,那攻城錘趨勢未減,直接整個撞進了柳府之中。
沿途不少柳家的侍衛試圖阻止,可哪裡攔得住那恐怖的攻城錘?
不是被擠到兩邊,便是被正面碾成肉泥。
無數血水流了一地。
整個柳府的人徹底陷入絕望,而吳王一方的士兵則是士氣高漲,紛紛高喊着殺了進去。
柳府之中,柳氏兄弟急得像熱鍋上螞蟻,這時有人勸道:“老爺,守不住了,我們拼了這條性命也要護送兩位老爺逃出去。
”
柳光柳耀眼睛一亮:“對,隻要能逃出去,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
這時卻傳來一陣戲谑的大笑:“逃?
你們還能往哪兒逃啊。
”
隻見一身戎甲的吳王帶着一衆高手沖了進來,臉上盡是獰笑。
柳光忽然高喝道:“大家随我一起捉拿吳王這亂臣賊子!
”
他心中清楚,事到如今,隻有來個擒賊先擒王,可能才有一線生機。
吳王似乎自認為勝券在握,竟然敢親自沖進來,給了他們一搏的機會。
柳家衆人也反應過來,紛紛跟着他沖了過去。
柳家手握權勢這麼多年,手底下也招攬了不少高手,如今絕望之下的沖擊聲勢倒是極為駭人。
而吳王不過一個地方藩王,手下的人才和高手都不太可能比得過柳家。
隻不過吳王卻不慌不忙,冷冷說道:“柳光柳耀抗旨不遵,還妄圖謀殺欽差,罪加一等,可當場格殺!
”
話音剛落,身後忽然冒出一群武士,這些人出招并不需要大吼壯聲勢,相反整個過程皆是沉默不言,有一股特殊的肅殺之氣。
他們的招式十分直接,而且配合十分默契,手起刀落便帶走一條性命,很快柳家的高手很多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柳光和柳耀沒過多久也被人從旁邊偷襲,直接砍掉了頭顱。
兩人的頭顱沖天而起,在天空旋轉的時候,最後一個念頭都是“吳王麾下怎麼會有如此多恐怖的高手?
”
随着兄弟倆一死,柳家衆人的士氣瞬間就崩了,大家争先恐後往外逃命,然後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一腳踩在柳家象征着權利的大廳首座之上,吳王神色格外興奮:“帶着柳光柳耀的頭顱傳示京城各處,誰還敢反抗,格殺勿論!
”
柳家畢竟在京城中經營了這麼多年,勢力也算根深蒂固。
今天隻是攻其不備,讓他們麾下強大的兵力沒法施展出來,如果待那些人反應過來,可能還會帶來變數。
隻不過等到柳光、柳耀的首級送到各處轉一圈,那些人恐怕也隻能偃旗息鼓了,誰還願意給兩個已死的人賣命呢。
整個京城四處火起,到處都是刀兵戰亂,很多貴族大臣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能讓府上家丁侍衛緊閉大門,嚴守門戶。
到了拂曉之前,京城各處都漸漸安靜下來,顯然勝負已經塵埃落定。
各大家族派出去的探子也終于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得知柳家就這樣覆滅了,一個個不禁有些唏噓。
這些年柳家仗着外戚身份,大肆提拔自己的親戚到各個要害位置,已經惹了衆怒。
特别是先皇駕崩過後,有太後撐腰,柳氏兄弟再無顧忌,更加飛揚跋扈,大家私底下早已對此非常不滿,甚至不少暗地裡詛咒他們早日完蛋。
不過不滿歸不滿,可沒誰想到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落幕。
滿朝公卿本就站在整個帝國權利的高層,所以下意識厭惡各種變數,而今晚這件事有了太多的變數。
似乎還有外地藩王參與此事,這個風氣一開,恐怕天下的野心家都會蠢蠢欲動啊。
而且整個過程中,八公竟然都沒有出來主持大局,是八公出了什麼事,還是他們默許了這一切的發生?
第二日天亮過後,宮中忽然傳來了召集百官的鐘聲。
這種鐘聲非緊急情況絕不會開啟,似乎近幾十年來,這還是第一次。
不少家族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人在宮中設伏,趁這個機會将大家一網打盡。
衆人觀望之際,很快得到消息,沂王、鎮東大将軍趙潢率先入宮參加朝會。
他是趙昊的叔叔,在皇族中素有威望,既然他去了,想來昨晚的事對皇帝是沒什麼影響的。
緊接着尚書令裴明、尚書右仆射碧齊、侍中裴正等人也進了宮。
有這些大佬帶頭,京城中各個家族松了一口氣,看來整個局勢還在可控之中。
于是紛紛也跟着進了宮。
桑弘出門前叮囑穆姨道:“如果我正午時分還回不來,你就帶倩兒她們先到學院那邊避一下,如今桑倩和鄭旦都有學院後山弟子的身份,再加上祖安也是學院祭酒,想來沒人敢硬闖那裡。
”
穆姨一臉擔憂:“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
身為桑弘這麼多年的紅顔知己,她當然也知道昨天桑倩和鄭旦收留太後一事,一旦此事被人知曉,整個桑家恐怕都完了。
桑弘搖了搖頭:“如果真有事要發生,你去了也沒用,隻是多一個人送死而已。
”
這時桑倩開口了:“穆姨你不必如此擔心,昨晚京城那麼亂,誰也不知道太後到了哪裡,爹爹未必有危險。
反倒是他今天不進宮才會引人懷疑。
”
“可是昨晚我和你爹雖然清理了家附近的痕迹,但稍遠一些的痕迹我們也沒辦法,那些人是能鎖定太後消失在這一片區域的,早上我出去查探發現已經有士兵在挨家挨戶搜查了,遲早會查到我們這裡,到時候恐怕……”
鄭旦笑了笑:“這個不必擔心,這兩年我在京城出于好玩也組建了些人脈,有辦法将太後悄悄運出去的。
”
桑弘和穆姨的神情有些古怪,其實她這些年的動作他們也略知一二,她似乎在暗中拉攏收服京城的黑-幫勢力。
他們清楚以前對方在明月城建立的幫派,看到她在京城故技重施,其實還有些不贊同的。
畢竟京城這邊官方勢力格外強大,那些地下幫派也隻是小打小鬧而已,而且一旦傳揚出去,桑家的兒媳竟然是黑道大佬,總是有辱斯文。
可沒想到這種關鍵時刻她這個身份反而産生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官方勢力再強大,可也無法觸及到一些最底層的地方,通過這些渠道掩護太後轉移,确實再合适不過了。
看到女兒、兒媳都如此厲害,桑弘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這才放心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