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一個宮裝麗人緩緩走來,額頭中央點了一顆朱紅色的美人痣花钿,頭上發髻精巧有講究,裝飾着絲線穿成的精美珠花,各種各樣精美的發飾,
金步搖上的流蘇随着主人的步伐緩緩搖動,仿佛要搖進人的心裡。
極度華美精緻的妝容,卻又顯得那麼高貴典雅,也隻有碧玲珑才能完美駕馭融合這兩種氣質了。
“見過太子妃!
”祖安行了一禮,身邊還有不少太監宮女,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的。
“我可不敢當,”碧玲珑側了側身子,“對了,現在不是祖大人了,應該叫申侯了吧。
”
來自碧玲珑的憤怒值+55+55+55……
祖安有些疑惑,心想我哪裡惹到她了麼?
再鬧脾氣信不信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申侯。
“太子妃說笑了,别說是個申侯了,就是成公成王了也是太子妃……和太子的門下。
”祖安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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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祖大人野心倒是不小。
”雖然嘴上這樣說着,但是碧玲珑還是消氣不少。
同時臉色微紅,心想這家夥說門下盯着我裙子作甚。
“退朝後這麼久都不來東宮請安,是不是不把我……我們太子放在眼裡啊?
”碧玲珑依然有些不滿。
“剛剛退朝後皇上找我到禦書房出來問話,剛剛才出來不久,所以還沒來得及,還望太子妃恕罪。
”看着眼前的碧玲珑仿佛一個鬧脾氣的小女生,祖安也不介意,反倒覺得看着有幾分可愛,哎,這個看臉的世界。
其實碧玲珑也知道原因,這也是為什麼她會來這附近。
“原來是皇上召見……”碧玲珑一邊随意地和他聊着公事,一邊示意手下人不要跟着。
很快兩人來到了遠處一涼亭,這裡既能讓手下人看見足以避嫌,又不虞談話被聽見。
“剛剛皇上問你什麼?
”碧玲珑一邊正常聊天,一邊暗地裡元氣傳音。
“就是妖皇怎麼死的,還有不可知之地中的一些細節。
”這倒也沒什麼值得隐瞞的。
“他沒為難你吧?
”碧玲珑有些緊張地問道,畢竟當初在西犬丘秘境,兩人可是和趙昊的分魂面對面交鋒過,所以下意識會擔心他。
看到她眼眸中的擔憂之色,祖安心中一暖:“放心吧,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
碧玲珑這才松了一口氣,緊接着又狐疑地問道:“妖皇的死不會和你有關系吧?
”
“你覺得我有這本事麼?
”祖安并不打算将秘境中發生的事情再讓其他人知道,當時那種環境無法再現,所以再想擊殺地仙幾乎不可能實現,說出來并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導緻同伴過于樂觀。
而且萬一不小心被趙昊知道了,那可就完犢子了。
“其他人肯定不行,但你的話就說不定了,”碧玲珑望向祖安的眼神裡有幾分崇拜,畢竟當初在西犬丘秘境中,她可是親眼見識過對方搞定了趙昊的分魂,在那之前,她覺得趙昊完全是無法匹敵的,甚至連與其敵對的心思都生不起來。
但那次秘境過後,她發現趙昊也是人,也是可以被打敗的。
“等找個時間你和我詳細說說秘境裡的事情。
”碧玲珑有些興奮,那中間的秘密本來隻有趙昊才有資格問,但以她和祖安的關系,自然也能知道。
“好。
”祖安點了點頭,尋思着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和她私下相處?
她寝宮那個密道倒是可以進去,但如今趙昊已經沒再閉關,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人家兒媳,也未免太不把地仙當回事了。
“對了,呂公公找你做什麼?
”碧玲珑望着呂奇離去的方向,顯然剛剛看到了兩人一起。
“沒什麼,就是讓我有時間去向皇後娘娘請一下安,多半是想知道不可知之地的一些細節吧。
”祖安當然不可能将真實原因告訴她。
碧玲珑微微颔首:“她是皇後,召見你你也不得不去,不過你最好離那個女人遠一些。
”
“那個女人?
”祖安敏感地注意到她的稱呼,“為什麼?
”
“不為什麼,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我不想你和她有什麼瓜葛,不行麼?
”碧玲珑闆着臉說道。
“行行行。
”祖安心想婆媳矛盾竟然在修仙世界也存在,要知道皇後還不是太子的生母,隻是他的小姨而已。
“你可不許騙我,那個女人可妖豔得很,你别被她給迷住了。
”碧玲珑緊張得盯着他。
祖安讪讪一笑:“怎麼可能呢,我是嫌命長了麼敢去碰她?
”
救了個命啊,這種問題讓他怎麼回答?
難道現在承認已經和皇後好上了?
“你連我都敢碰,誰知道你會不會。
”碧玲珑低聲咕哝着,臉頰微微發紅,不過聽他答應下來還是相當高興,“要是讓我知道你騙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
看到她那一瞬間有些危險的笑容,祖安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前世幾個著名的病嬌角色,一陣頭皮發麻。
可事到如今也隻能含混過去。
哎,以前當網上鍵盤俠宅男的時候,幻想的就是左擁右抱,但真正體驗下來,才知道齊人之福不是那麼好享的啊。
幸好在宮中,碧玲珑也不好和他待在一起太久了,又說了幾句便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離去。
祖安則找了個隐秘的地方改變裝束往繡樓去了一趟。
之前特意問皇帝桑弘的事情,可惜對方更關心妖皇之死,回答得含糊不清,還不如自己親自查。
祖安來到繡樓,直接找到了自己的辦公場所,每個金牌都有專門的“辦公室”,他要插手問其他金牌繡衣的手下,人家很可能也不買賬。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頭頂秃的中年男子和一個前門秃的家夥在那裡打牌,祖安不禁一頭黑線,自己雖然經常不在,但這些家夥會不會太散漫了些。
“老大!
”戴老七和陳老八看到他,頓時牌一扔,一臉谄媚地笑着來端茶送水,“你可終于回來了。
”
連肖建仁也聞訊跑了出來,直到湊得很近才看清祖安,相對而言,他比另外兩人要矜持許多:“十一大人!
”
顯然這段時間這個當頭領的不在,他們這個部門就變成了閑散衙門。
祖安沒有廢話,直入主題:“你們為何沒有跟着桑大人?
”
肖建仁苦着臉說道:“我們也想在桑大人身邊啊,可前段時間桑大人一直拖延時間,朝廷這邊數次派人來問,我們也接到繡樓的通知回來講明情況,當時我們聯系不到十一大人,不得不先回京啊。
”
“蠶城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祖安清楚這些事情他們也是身不由己,沒有責備的心思。
之前在蠶城發現所有的信息都被封存了,證人證物也被繡衣使者帶到了京城,他什麼也沒查到。
戴老七陳老八面面相觑,他們級别太低,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幸好肖建仁辦事牢靠:“我猜到大人肯定會關心此事,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暗中打探。
據我所知,當晚桑大人以及手下在驿館遭遇大火,半夜有很多刺客出沒,将使團裡其他工作人員屠戮殆盡。
當然如今蠶城對外宣稱的隻有大火導緻使團罹難……”
祖安聽完他的講述,沉聲道:“除了驿館負責人之外,蠶城的城守應該也有問題,是他讓桑大人和羽林衛分開的。
”
“十一大人果然慧眼如炬,”肖建仁輕飄飄拍了一記馬屁,這才接着說道,“蠶城城守被抓了,不過還沒來得及審問卻離奇死亡。
”
祖安皺了皺眉:“離奇死亡本就是一個線索。
”
“不錯,”肖建仁點了點頭,“樓裡的人查到這裡面很可能有幽影樓的人參與。
”
“幽影樓?
”祖安眉頭緊鎖,他以前可是和幽影樓的刺客打過交道的,裡面有不少暗夜精靈,本以為是妖族設立的機構,但以在妖族的經曆來看,似乎和妖族沒什麼關系。
“現場的那些證物已經有些同僚查過了,确實在桑大人房中找到了一些不利的證據,不過很可能是行兇之人的故意栽贓嫁禍,他們明明已經上報了,不過卻沒有了後文。
”肖建仁疑惑道。
祖安心想皇帝肯定知道桑弘是冤枉的,但為何沒有替他出頭,反倒任由齊王一脈肆意抹黑,桑家女眷也差點被欺辱?
“桑大人到底死沒死?
”他接着問道。
“不知道,”肖建仁搖了搖頭,“據我查探來的消息,當時桑大人應該逃離了驿館,不過當時情勢危急,雖然事後沒有找到屍體,恐怕兇多吉少。
”
聽到這裡,祖安不禁心中一沉。
自己和桑弘一開始雖然是敵人,但後來因為各種原因走到了一起,是他少數可以靠得住的盟友,而且對方如同長輩,又仿佛朋友,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交,都不願意他出什麼事情。
可是當晚到處都是幽影樓的殺手,蠶城城守又是他們的人,實在是不太樂觀。
這時肖建仁說道:“我不過我個人倒是覺得桑大人很可能還活着。
”
“哦,何出此言?
”祖安急忙追問道。
肖建仁這才說道:“事後我們繡衣使者系統徹底動員了起來,可是以我們之能挖地三尺竟然完全查不出任何桑大人的下落情報,如果他真死了,屍體多半也被我們發現了,現在很可能被幽影樓的人抓住了,當然也有可能被人救了。
”
說到後面聲音也變小許多,後一種可能實在太低了。
祖安卻是喜出望外,隻要沒死就有機會!
此時另一邊禦書房中,溫公公恭恭敬敬行禮:“陛下有什麼事情吩咐奴才。
”
“去調查一下祖安和太子妃。
”趙昊腦海中浮現出朝堂之上碧玲珑得知祖安出事那過分關切地眼神,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