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今天之前,若是皇後宣布要封祖安為攝政王,朝堂上那些大臣十個有九個反對的。
剩下的一個還是因為和祖安關系不錯,不方便表态。
但哪怕是這些關系好的人,也不會認可祖安能當王的。
畢竟短短兩三年,他從一介白丁升為侯爵,已經是前無古人了,如果再成為王,他們會懷疑是不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但現如今,卻沒有任何人提出反對,反倒佩服皇後當機立斷,如今祖安的實力,足以壓服任何反對者的意見。
更何況妖族都是封他為攝政王,若是品秩比妖族低,那豈不是将他往妖族那邊推麼?
如今皇上已死,人族高端戰力欠缺,他一個人一晚上直接打崩了一個龐大家族以及背後的八公,将這樣可怕的存在推到妖族那邊,日後帶領妖族高手殺回來,他們甚至想不到該如何抵擋。
皇後不愧是皇後,這政治敏銳度,當真是無出其右。
大部分人在佩服皇後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在懊惱無比。
那就是太子妃碧玲珑,她在東宮得到消息的時候幾乎和柳凝同一時間從皇宮中出來,可惜她修為比不上柳凝,以至于路上慢了一分。
就是差了這會兒,讓皇後抓住這麼個機會。
如今攝政王成了皇後封的,平白無故讓她得了這麼大一個人情。
以我和阿祖的關系,再加上他今天的聲勢,難道我不會封麼?
懊惱地小腳腳直跺,雖然阿祖并非那種貪戀權勢之人,但皇後送了他這麼大一份禮,他肯定也會念這份情的,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偏向她。
可懊悔也沒用啊,人家修為高,就是跑得比她快呀,自己還能做什麼呢?
她忽然心中一動,直接停下腳步,不再往孟家趕去,而是吩咐手下人,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這時孟家上空,太保玉瑞沖祖安行了一禮:「恭喜攝政王了。
」
有他帶頭,其他幾位也紛紛向祖安道賀,連那個莊和也擠出了笑容配合。
說到底,他們幾人和祖安并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了一個滅掉的孟家,當年喝過幾倍酒交情的孟景,完全沒必要和這樣的存在死磕。
唯有太尉趙頌一臉悻悻然,畢竟剛剛死的趙沉和他說起來也算是族兄弟,都是皇族中人。
但讓他現在為了趙沉報仇,他可做不到。
沒有其他幾位八公配合,再加上京城的誅魔大陣,哪裡對付得了這逆天的小子,他一個人上去隻是送死而已。
也不知道他年紀輕輕,這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到底是如何練出來的。
想到自己從小也是天資卓越,練了一輩子才練到如今地步,本來還相當自傲了,結果和這小子一比起來,簡直是一把年紀活狗身上去了。
這個晚上道心差點崩潰的不止他一個人,京城中無數家族修士、散修觀看了這一戰,心中都是升起了驚濤駭浪。
難道是傳說中《鳳凰涅槃經》的功勞麼?
衆人忽然想到,當年他被皇帝趙昊從明月城抓住,好像就流傳着這樣一種說法。
當時趙昊辟謠過,大家也沒當一回事,但現在看來,此時多半是真的。
想到這傳說中的神功竟然真的存在,而且還創造了祖安短短三年逆襲的奇迹,一群人的心都是砰砰直跳。
當然,他們是絕不敢打祖安《鳳凰涅槃經》的主意的,這家夥連地仙都能輕易秒殺,誰瘋了才去搶他的秘境。
不過《鳳凰涅槃經》既然是真的,那其他傳說中的秘典呢?
接下來天下掀起了一波找尋不可知之地的熱潮,倒是祖安始料未及的事情了。
孟家上空,見這些人這麼客氣,祖安倒是不好伸手打笑臉人了,回應了幾人幾句。
幾位八公見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留在這裡也無事,于是紛紛拱手告辭。
他們如今的年紀,平日裡都是閉關沉眠的,在外面多呆一刻,消耗的就是為數不多的生命啊。
「恭送八公!
」皇後倒是相當客氣,對幾人格外尊重禮遇。
八公的面子這才恢複了些,心想這小丫頭倒是不錯,以後要多多照拂一下。
待幾人離去過後,皇後來到了祖安身邊,神色複雜地看着他:「阿祖,你還真是讓我沒想到啊。
」
以祖安的威壓,完全不虞其他人會聽到兩人的談話。
祖安沉默片刻,最終說道:「他們欺人太甚。
」
皇後點了點頭:「說起來也是我不好,太過在意朝堂制衡,反而讓你受了委屈。
」
祖安從剛剛開始一直冷漠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無妨,他們讓我受的委屈,我自己會動手讨回來。
」
皇後望了一眼孟家的斷壁殘垣,還有失魂落魄的代王妃,死狗一般的代王,心想你這個讨的動靜有些大。
她抿嘴道:「不行,确實是我做得不好,我應該賠罪,今晚請攝政王移駕坤甯宮,妾身一定會好好賠罪的,讓你好好消消火的。
」
祖安:「……」
這妖精怕不是饞我身子吧?
到底是誰消誰的火呀。
接下來皇後還要處理孟家這邊的爛攤子,很快開始指揮各路趕來的大臣雲雲。
祖安降落到地面,沖顔羨古等人拱了拱手:「多謝各位趕來相助。
」
顔羨古微微一笑:「隻是不想人族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妖魔大陣成為内鬥的工具,更何況就算我們不來,想來祭酒也能應付這局面的。
」
這時一旁嬌俏的七瑤光哼了一聲:「大師兄你這次說得不對。
」
她今天來得匆忙,沒有戴平日裡的巫女帽,一頭秀發在寒風中相當漂移柔-順,另外還紮了幾個精美的小辮子,整個人少了幾分平日裡的學究古闆,多了幾絲嬌俏可愛。
顔羨古一怔:「哪裡不對?
」
「你少說了一個理由,那就是他是我們學院的祭酒啊,我們不幫他難道還幫别人麼?
」七瑤光皺了皺瓊鼻,有些不滿。
顔羨古哈哈一笑:「小師妹教訓得是,确實是我的不是了。
」
這時一雙黑-絲美-腿邁了過來,姜羅敷有些冷豔地聲音響起:「之前反對他當祭酒最積極的也是你,現在維護他最多的反而也是你,若不是你提前預知到他有一場血光之災,我們這些師兄弟平日裡都沉浸在各自研究室裡,哪裡能這麼及時趕過來。
」
名家尹施忍不住取笑道:「小師妹,你沒事天天算祭酒幹什麼?
」
看到衆師兄師姐打趣的眼光,七瑤光臉色一紅:「誰讓他之前算出我有血光之災,我心中不服氣也天天算他,不過沒想到還是算錯了,當時看到血光滔天以為是他有危險,現在才知道流的全是别人的血。
」
緊接着一把抱住了祖安的胳膊:「祭酒,我太崇拜你了,今天你一個人差點血洗整個京城,打得無數傳說中的高手吃灰,那情形實在太帥了,我宣布,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偶像了。
」
這時黑白子笑眯眯地說道:「誰說我們小師妹醉心研究天象,不喜歡男人的,這不是挺喜歡祭酒的麼?
」
「呸,我們這是純潔的男女之情,哪像你想的那麼龌蹉。
」七瑤光瞪了師兄一眼,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非也非也,男女之情哪有什麼純潔的呢。
」尹施笑眯眯地反駁道。
七瑤光
:「……」
甚虛子皺眉道:「隻不過祭酒乃是小師妹長輩,恐怕有些不合适。
」
「非也非也,之前祭酒說了,我們之間各論各的,在學院裡對外是祭酒老師的關系,私底下完全可以平輩論交嘛。
」尹施糾正道。
「你們這些讨厭的師兄,以後你們誰印堂發黑走黴運,我可不幫你們了!
」七瑤光羞得直接松開了祖安的胳膊,哪裡好意思再拉着他。
姜羅敷莞爾,摸了摸她的頭:「小師妹,大家和你開玩笑呢,别當真。
」
其他幾個師兄也紛紛笑着相勸,七瑤光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祖安看得心頭微暖,心想這些師兄妹之間的感情還真是好啊。
他感慨的時候,學院的諸位老師同樣也在感慨。
之前他接任祭酒,雖然大家尊重老祭酒意願,再加上之前對他各個領域學識的佩服,所以認可了他成為新祭酒。
但因為他太過年輕,大家或多或少都覺得有點怪怪的。
總擔心他的實力不足以幫國立學院争取更多的利益,換句話說就是怕他鎮不住場子,畢竟這京城各大家族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
結果萬萬沒想到他這麼生猛,單槍匹馬殺穿了整個孟府,還把八公弄得灰頭土臉,黃金巨龍說宰就宰,堂堂龍王也要給他面子,最後甚至連地仙的趙沉,都不是他一招之地。
今夜過後,他恐怕就是天下第一人了,這是當年老祭酒都沒有的殊榮啊。
學院這些老師都不是那種擅長應付人多局面的人,和他交流完了便紛紛回學院後山了。
七瑤光雖然還想和祖安多多交流一下,但想到剛剛那些師兄妹的打趣,她心中頗不好意思,也紅着臉走了。
唯有姜羅敷留了下來,似乎看出了他的擔憂:「别擔心,天牢那邊我派人守着的,不會有問題的。
」
祖安松了一口氣,姜姐姐總是這麼讓人放心:「我們去天牢接他們出來。
」
事到如今,都掀桌子了,哪裡還能讓秦家、慕容家的人在規則内受苦。
「好。
」姜羅敷跟在他身側,一瞬間竟然多了幾絲驚喜榮幸之感。
場中不少人看到了這一幕,紛紛暗地裡議論:「那個黑-絲美女是誰啊?
」
「廷尉家千金姜羅敷你都不認識啊,還是學院後山的老師,老祭酒的親傳弟子呢。
」
「這雙-腿是真的美啊,依我看那祖安也未必真的天下無敵,被這雙-腿夾幾下,多半會丢盔棄甲。
」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們不太好攀上祖大人的門路,就從姜小姐身上入手,讓她多吹點枕邊風。
」
「啊,他們真是那種關系?
」
「你傻啊,換作是你能抗拒得了那美-腿黑-絲的誘惑?
更何況他倆現在一個祭酒,一個後山老師,擡頭不見低頭見,正所謂美女愛英雄,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路上姜羅敷好幾次偷偷地瞟着身前的男人。
不過祖安感覺敏銳,啞然失笑:「幹嘛這樣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