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了什麼?
」孟遺忍不住坐直了身子,自己這個女兒确實善于謀劃,這些年好多布局其實都是她弄的,讓他這個老父親相當服氣。
「忽略了那祖安與皇後的關系,他們之間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關系。
」孟婵歎了一口氣,「不過誰又能想到皇後竟然會和太子妃麾下大将關系如此之好呢。
」
若不是皇後和太子妃同心協力護着他,換成其他人,之前殺晉王一事就已經被抄家滅族了。
結果如今竟然像個沒事人一般。
孟遺微微皺眉:「之前的各種情報确實看不出兩人有什麼聯系,婵兒你覺得皇後為何會那麼護着他?
」
這确實不符合常理,要知道如今皇後和太子妃勢成水火,祖安既然身為太子妃一方重臣,理論上應該是皇後的眼中釘才是。
之前謀劃的時候預期的是皇後順水推舟,趁機斬除東宮羽翼。
甚至皇後不參與,什麼都不做,這件事也已經成了。
可偏偏事情發展出乎意料,皇後不僅不相助,反而還幫起祖安起來。
雖然她做的很隐秘,但都是老狐狸,誰又看不出她的用意?
孟婵微微搖頭:「我猜測可能是皇後想挖東宮的牆角,祖安身為太子妃麾下第一幹将,若是能成功将他拉攏過去,對太子妃威望的打擊是空前的,此消彼長下去,太子妃再也無法和皇後競争了。
」
「雖然身為敵人,我也不得不承認那個祖安确實很有本事。
明明不過一介平民,這兩三年卻火箭般的上升速度到了現在朝堂舉足輕重的人物,更離譜的事他竟然還成了祭酒,搞得我都好奇想見見這個男人了。
」
孟遺哼了一聲:「那小子就是長得帥點,骨子裡就是個潑皮無賴,而且還貪花好-色得很,據說身邊有不少紅顔知己,你還是離他遠點。
」
「爹爹你這樣一說我反而更好奇了,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男子。
」孟婵眼中異彩連連。
孟遺:「……」
看到父親臉黑得像炭一樣,孟婵抿嘴一笑:「爹爹你想什麼呢,我堂堂一個王妃,難道還能被他染指?
純粹就是丢他好奇而已。
」
「話别說得那麼滿,」孟遺哼了一聲,「雖然我也不明白那小子有什麼魅力,但他似乎挺會讨女人喜歡的,莫說太子妃對他寵信有加,就是如今的皇後也如此,有時候我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皇後獨守深宮太久,然後看到祖安那小子生得俊俏英武,以至于動了春-心。
」
「咦,這倒是真有可能。
」孟婵陷入了沉思,以前她倒是沒往這方面想過,可如今被一提醒,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可能什麼可能,」孟遺一臉黑線,「我就是随口一說,皇後什麼身份,怎麼可能和他有那種關系。
」
「為什麼不可能,父親你不懂女人。
」孟婵尋思着接下來要不要找個機會去測試一下這個猜想呢。
孟遺還想再說什麼,不過終究覺得和女兒讨論這些話題有些尴尬。
就在這時,他忽然臉色一變:「糟了,傳送陣啟動了!
」
孟婵也是神色一變,這些傳說陣消耗的元石是天量數字,都是留來保命的,若非出了大事,絕不可能動用。
兩人急忙往後院跑去,正好撞見代王跌跌撞撞地跑來,看到他們過後,代王激動得差點快哭了出來:
「婵兒,嶽父,救我!
」
孟婵秀眉一皺:「你堂堂王爺,慌慌張張的成什麼體統。
」
這家夥将來還要當皇帝的,怎能如此不經事。
想到自己嫁給了這樣的家夥,她就有些煩躁。
「出什麼事了?
」孟遺倒是理智一些,知道他這樣過來必出了大事。
「那祖安……那祖安差點殺了我。
」代王想到剛剛自己傳送的時候,那雙手離自己隻有一丁點距離,那一瞬間他仿佛感受到了死神的氣息。
「怎麼可能,你府上守衛森嚴,還有那麼多高手,而且我還特意派了一批客卿過去。
」孟遺忽然有些猶疑,「難道是他帶國立學院那些老師過來了,不過不可能啊,國立學院向來不插手朝堂之間的事情。
」
代王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眼中猶有驚駭之色:「不,他就隻有一個人!
所有人都完了,不是他一合之敵。
」
「一個人?
」這下連孟遺都有些驚了,換作自己,恐怕也很難辦到吧。
代王妃一怔,心想那個祖安真的這麼厲害?
她忽然想到什麼,急忙問道:「那個徐先生呢,他難道沒有出手麼?
」
「出手了,結果一招就被對方幹掉了,虧他平日裡自吹自擂那麼厲害,我們還花那麼多資源供奉他。
」代王又是害怕又是生氣。
「一招就***掉了?
」代王妃紅唇張得老大,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代王哭喪着臉:「嚴格來說他一招都沒出就被……」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慌慌張張跑來:「老爺老爺,不好了,有人打進來了。
」
孟遺聽到前一句話本來正要發火,聽到後一句反而冷靜下來:「誰,難不成是那祖安麼?
」
那仆人一怔:「老爺怎麼知道,老爺快出去吧,那人在外面都殺瘋了。
」
代王聽得渾身一哆嗦:「婵兒,嶽父,我們快跑,現在還來得及。
」
孟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種情況下你隻知道逃麼,對方一個人就把你吓成這樣?
」
孟遺也沉聲說道:「孟家可不比其他地方,平兒放心,跟我出去,保證讓他有來無回。
」
說着一揮衣袖,匆匆忙忙往外走去。
孟婵也跟了上去。
代王一個人在後面臉色陰晴變幻,顯然心中極為掙紮,最終還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隻有在婵兒身邊,才有安全感。
一行人往外走沒多久,就聽到各種慘叫聲傳來,孟婵定睛望去,隻見孟府一大批侍衛圍攻一個俊朗高大的青衫男子。
不對,看起來更像是那男子一個人包圍了那數百侍衛。
隻見那男子神色平靜,一步步往前走來,甚至連手都沒動一下,周圍卻有一道金色飛劍上下翻飛,所過之處,必然有侍衛血染當場,瞬間失去戰鬥力。
不管是盾牌,還是盔甲,都完全沒法抵擋對方的攻擊。
孟婵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就是那個祖安麼,難怪父親說他桃花運很盛,很讨女孩子喜歡。
代王則是聲音發顫地說道:「這家夥就是個魔鬼,我就說了快逃吧。
」
孟遺則是無動于衷,反倒冷哼一聲:「不必自亂陣腳,他不過仰仗着之前從晉王護道者沈老那裡搶來的飛劍符而已。
」
不過心中也有些奇怪,這家夥使出的飛劍威力,似乎比那沈興朝厲害不少啊。
他清了清嗓子:「祖大人,你這是何故?
」
祖安淡淡說道:「我現在想殺人,你看不出來麼?
」
孟遺嘴角微微上揚,冷聲道:「祖大人,這可是天子腳下,京城之中,你先是公然襲擊代王府,如今又在老夫府上大開殺戒,可知已經犯了滔天大罪,哪怕今天僥幸從這裡逃了出去,今後也會成為朝廷的通緝犯,哪怕你祭酒的身份都扛不住這些罪行。
」
婵兒,你看到了麼,我們的計劃終于成功了。
之前各種挑撥、故意刺激,就是想讓這家夥失去理智,如今我們赢了。
隻要殺
了他,接下來對付東宮就容易多了。
孟婵卻是面露憂色,雖然确實一切都是按照自己計劃中的那般發展,可為什麼我心中有些隐隐不安呢。
「哦,又想玩弄這些規則來對付我?
」祖安嘴角泛起一絲譏诮之意,「之前之所以陪你們在這個規則内玩,隻是不想讓那兩個人難做,再加上我自己也不想摻和這些朝廷的蠅營狗苟,誰知道你們這些家夥卻偏偏得寸進尺。
」..
「既然如此,我不裝了,攤牌了,從今以後,這京城中我說了算!
」
他雖然說得平淡,但有一股莫名的氣勢四散開來,場中不少人心中都産生了一種顫栗感。
孟遺也隐隐覺得渾身汗毛都開始豎起,不過這種優勢在我的局面,他哪裡肯退讓半分。
「哈哈哈,老夫沒聽錯吧,你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竟然敢說這種話,你以為你是誰?
你知不知道這京城有多……」
他還沒說完,祖安身形一閃已經來到他身側,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輕輕一扭。
咔嚓一聲脆響,孟遺整個腦袋耷拉了下去,兩隻眼睛瞪得老大,顯然是萬萬沒想到對方速度竟然這麼快,他根本還來不及反應。
祖安随手将他的屍體扔在地上,然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廢話真多!
」
場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下巴都快跌到地上。
堂堂的中書監,頂尖世家的族長,在朝堂如日中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孟遺,就這樣死了?
今天這打開的方式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場中唯有一人反應最快,幾乎在祖安消失的同時,孟婵就拉着丈夫往後躲避開來。
她尋思着父親不說戰勝對方,拖住對方一時三刻不成問題,接着再發動府上的準備,必然能讓那家夥死無葬身之地。
說起來長得這麼帥,就這樣殺了有些可惜了。
誰知道下一秒就看到父親被掐斷了脖子的畫面,她整個人都傻了。
從小那老謀深算、總是有無數後手的爹爹就這樣死了?
要知道他本身可是有宗師修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