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笑聲傳來過來:“燕仙子、祖大人回來得正好,我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給我們講講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呗。
”
祖安一看,原來也是老熟人了,太子妃的父親,尚書右仆射碧齊,長得其實挺英俊的,隻不過那雙眼睛随時精光閃爍,總給人一種老狐狸的感覺。
“碧大人!
”祖安拱了拱手,看在碧玲珑的份上也不好對他無禮。
燕雪痕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一如既往的冷淡。
碧齊樂呵呵地走了過來:“咦,燕王和趙将軍也在這裡啊,看來大家聊的挺開心的啊。
”
燕王幾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你哪隻眼睛看到大家聊得開心啊,明明是劍拔弩張了好不好。
“這山頂風太大了,走去下面那些園子慢慢聊,順便為各位接風洗塵。
”碧齊熱情地對雙方說道,仿佛是在迎接一群尊貴的客人。
祖安微微皺眉:“不是送到下面的監牢中麼?
”
碧齊眼睛一瞪:“說什麼呢,你乃朝廷重臣,深得皇上與太子信任,更何況又身兼妖族攝政王的身份,于情于理誰敢關押你?
”
燕王和趙元聽得眼皮直跳。
不過如今祖安身份确實有些難弄,碧齊又傾向于他,那再堅持要将他收監就有些自取其辱了。
碧齊拉着祖安的手便要走,祖安卻沒有動,反而望向了燕王和趙元:“兩位沒有意見吧?
”
燕王心頭有些不爽,但他反應也快,很快臉上就堆出了笑容
:“祖大人言重了,我們剛剛也隻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無意為難。
”
趙元勉強笑了笑,也沒有說話。
祖安往後望了望:“她們都是我的朋友,要不要被關押呢?
”
“既然是祖大人朋友,自然是不用的。
”趙元神色有些僵硬。
燕雪痕地位超然,楚初顔又曾經是他妻子,那兩個看不清來曆的女子似乎和她關系也密切,學院的謝小姐剛剛一會兒功夫偷偷看了他三十二次……
旋即一堆人往山下走去,隻留下樓五城一個人尴尬站在原地,一時間跟着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跟着吧,自己好像又不是祖安的朋友,不僅不是朋友,甚至還可以算是情敵,自己一直不忿心中仙子般的師妹竟然和他是夫妻。
可是不跟吧,他又擔心像吳小凡、隻因那般,被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關押收監,到時候不死也要脫層皮。
就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際,祖安忽然回頭:“樓兄,還站在那裡幹什麼,一起啊。
”
“啊?
好!
”那一瞬間,樓五城居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在今天之前,他其實心中有些瞧不起祖安,就算當初他在裁判席上展示了一劍之威,他也不認為自己比對方差了。
可這一瞬間,他終究頹然發現,大家壓根就不是一個賽道上的。
對方和燕王、碧大人、乃至自己的師父這一輩的人物談笑風生的存在。
自己平日裡也以為自己算個人物,有着白玉京首
席弟子的名頭,走到哪裡大家都對他客客氣氣的禮遇有加,可不管燕王和碧大人,又或者那個趙将軍,剛剛甚至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和祖安的差距,同時心中也有些敬佩對方的氣度。
那一瞬間他望着祖安的背影覺得猶如高山仰止,再看了看旁邊楚初顔望着對方眼神中盡是傾慕與柔情,他整個人一怔。
素來冷若冰霜的師妹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表情。
他長歎一聲,下意識握住了手裡的劍。
樓五城啊樓五城,你的劍本來應該修的是長生,這些年卻執着于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你知不知羞!
就在這一瞬間,他心中似有明悟,感覺整個人眼神和氣質都有些不一樣了。
這個時候,燕雪痕若有所感,看了他一眼,然後傳音對祖安說道:“謝謝你!
”
祖安微微一笑:“這有什麼好謝的,我還不至于那麼小氣給他小鞋穿。
”
“不僅僅是這個,還有你剛剛的大度似乎點化了他,這孩子本來很有資質,可惜之前也許是因為傾慕初顔的原因,有點誤入歧途的感覺。
如今師兄已經不在了,你剛剛拯救了白玉京的未來。
”燕雪痕感慨道。
祖安忍不住說道:“白玉京上一代有你,下一代不還有初顔麼,可不比他差。
”
燕雪痕輕哼了一聲:“初顔遲早要跟你離去,白玉京的未來哪敢靠她,到時候整個門派都給你當了嫁妝。
”
感受到她
語氣中的不爽,祖安讪讪笑了笑,很明智地沒有在這種事和他争。
這時耳邊又傳來了楚初顔傳音的聲音:“阿祖,謝謝你。
”
“也是因為樓五城?
”祖安一愣。
“也?
”楚初顔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
祖安心頭一跳,倒也沒有隐瞞:“剛剛你師父也感激了我。
”
楚初顔這才釋然:“師伯死在大墓之中,他又參與了行刺一事,白玉京未來岌岌可危,樓師兄是師伯的傳人,要是他出事,不僅白玉京的未來,連師伯也徹底斷了傳承。
”
“你們倒是關心宗門,那到底怎麼感謝啊,總不至于嘴上說說吧。
”一路上一邊應付衆人的寒暄,祖安一邊調-戲着她。
楚初顔玉頰紅暈一閃而逝,忽然開口道:“你讓師父怎麼感謝你?
”
祖安心頭一跳,渾身汗毛差點都吓出來了:“我哪敢占她便宜啊,别開這種玩笑了。
”
楚初顔這才抿嘴一笑:“諒你也不敢。
”
眉宇間盡是得意之色。
一行人來到半山腰接引殿附近,這裡原本算是正陽宗的重地,但現在都被士兵控制了起來。
祖安一行人很快被打入正殿之中,上茶之後,碧齊就開口道:“阿祖啊,這裡都不是外人,你跟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
因為女兒的關系,他對祖安自然相對親近一些。
祖安原本也要找機會說一下,于是趁機答道:“當初我感知到山頂出現了異狀,便好奇想上去看看情況
。
”
燕王、趙元臉皮都動了動,當初他因為妖族攝政王的事情,其實是被軟禁起來的,根本不能四處随意走動。
隻不過現在大家也不會自讨沒趣提這個。
碧齊倒是沒這些顧慮:“當時文武百官都上不去,為何你們可以上金頂呢?
”
祖安說道:“這就要多虧燕觀主了,她在陣法上的造詣極為高深,所以當初我們一起找到了通過正陽宗護山大陣的辦法。
”
他沒有提謝道韫,也是出于保護她的目的。
“燕觀主真乃神人也!
”幾人對燕雪痕一通恭維,心中卻不怎麼信。
畢竟當時朝廷有那麼多陣法大師,大家都沒辦法她一個人再厲害又有什麼辦法。
想來應該就是王無邪當初為了讨好她給的特殊權限了。
“然後呢?
金頂上發生了什麼,到底是哪些人參與行刺皇上?
”趙元急忙追問道。
祖安喝了一口茶,并沒有回答。
燕王見狀心中一動,讓閑雜人等都退下,他們這邊隻剩下自己還有碧齊、趙元兩人。
連樓五城也被客氣地請走,當然保證了會好好招待他。
結果祖安這邊,卻沒有讓身邊那些女人離開的意思。
看到這一幕,衆人皆若有所思,祖安似乎很在意這些女人啊。
其他人倒也罷了,燕觀主似乎和他綁定得太深了一點,堂堂一個大宗師的立場,在哪裡都是無法輕視的。
她這樣難道是因為徒弟的緣故麼,聽說她的徒弟以前和祖安是夫妻。
燕王接着設立了一個隔音結界,這才說道:“祖大人現在可以說了。
”
祖安這才答道:“當時我們上去的時候,發現齊王已經死了。
”
“齊王死了?
被皇上殺的麼?
”幾人齊齊追問道。
前些年齊王勢頭無倆,壓得其他各方喘不過氣來。
這次雖然大家懷疑是齊王動的手,但是沒有證據,當初金頂上幾乎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
更何況齊王本身剛烈選擇自-爆了,自然不可能再查到什麼信息。
“不知道,我上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祖安平靜地說道。
“什麼?
”燕王幾人齊齊站了起來,“那還有誰在對皇上不利?
”
“不知道,我們上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天空出現一個大漩渦,把我們所有人都吸進去了。
”祖安一臉心有餘悸地表情。
燕王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