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心想要是被他弄得整個學院乃至京城開出impact就完了,于是直接拿出紫金缽盂輕輕敲了敲。
很快一陣陣梵音在學院中響起,之前那些神态狂熱的衆人紛紛冷靜下來。
一個個暗暗慚愧,自己剛剛是怎麼了,感覺好像失心瘋一般想沖過去。
妖女果然是妖女,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把持不住。
年長的默默運轉元氣開始甯心靜氣,同時教訓各自弟子閉上眼睛不要亂看,場中又是一片慌亂。
祖安暗暗松了一口氣,紫金缽盂能防禦針對神魂的魅惑與傷害,雲間月的欲-望之力應該也是魅惑的一種吧。
幸好剛剛雲間月并沒有主動施展那種力量,再加上場中人數衆多,地域寬廣,每個人受到的影響有限,紫金缽盂才能驚醒衆人,不然還真有些麻煩。
看到下面的混亂,雲間月微微錯愕,旋即發出一連串嬌--媚的笑聲,引得下面不少人又差點心神失守,祖安急忙加快了敲擊缽盂頻率,方才勉強壓了下來。
下面觀戰的秋紅淚神色有些古怪,心想師父以前雖然精通媚--術,但她并不喜歡這個,所以下意識表現得有些兇神惡煞,從來不會刻意表露這一面的。
現在變得仿佛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姬做派了,到底是因為阿祖破--了她身子給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還是因為被那個欲--望之神瞥視的原因?
天上的燕雪痕也是秀眉微蹙:“妖女,你似乎有些變了。”
“你不也變了麼,你的劍不再像以前那般無情,莫非最近遇到了什麼喜歡的郎君不成?”雲間月嬌-笑道。
下面那些觀戰的吃瓜群衆自然不會往心裡去,隻當這是妖女影響燕仙子心境的手段罷了。
可燕雪痕自己卻有些做賊心虛,臉色一冷,直接一劍朝血月中攻了過去。
一道清亮的劍鳴響徹天地,隻見她身形所過之處,一圈圈淡藍色的冰寒往外延伸開來。
整片空間仿佛都要被凍結,空氣中凝結出無數細小的冰晶,仿佛無數鑽石飄蕩在天空之上。
“怎麼還急了呢。”雲間月笑聲柔-媚-入骨,不過眉宇間卻多了一抹兇煞之色。
身後的血月忽然變得像液體一般流動起來,下一秒鋪天蓋地的血海洶湧而出,所過之處,将空中那些冰晶直接吞沒。
血海中的兇煞之氣,與冰晶鑽石的冰寒之意互相交鋒,侵蝕,周圍很快化作一層濃濃的霧氣将兩人籠罩。
有那麼一瞬間,這一方天地仿佛幽冥地府中某個地獄具現在了天空。
場中觀戰的不少人吓得面色慘白,剛剛的绮思早已一掃而空。
看到這一幕,祖安暗暗發笑,原來恐懼也可以驅散色--欲的。
他尋思着要不找個機會帶雲間月去一趟幽冥地府,讓她近距離觀摩各種地獄,她的屍山血海領域說不定會更上一層樓。
隻不過也不知道這個會不會影響她在“欲--望”一途的修行。
此時天空中的戰局也有了變化,燕雪痕因為剛剛妄動,在這輪交鋒中吃了點小虧,裙擺被削掉了一小截,露出了一段白皙修長的小腿。
看到這一幕,剛剛平靜下來的衆人再次沸騰了。
雖然隻是個腳踝,但平日裡如仙子一般的燕觀主什麼時候露過。
祖安一頭黑線,這兩女人打架,怎麼感覺吃虧的是我啊。
他隻能不停安慰自己,這在穿越前,街上的姑娘都比她們穿得清涼。
天空中的兩人卻沒有空閑想這些,很快鑽入了濃霧之中繼續決鬥起來。
燕雪痕不愧是如今道門第一人,她立馬意識到剛剛冒進的錯誤,很快謹守門戶,慢慢挽回了頹勢。
兩人又鬥了一會兒,雲間月整個人徹底與血月融為一體,所有的月光、血光仿佛這一瞬間凝練成了一條線。
層層濃霧都被這條光線穿透,直接鎖定了燕雪痕的位置,讓其避無可避。
燕雪痕神色肅穆,飛雪劍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長吟,整個人與劍融為一體,泛起美麗的冰藍色光芒,仿佛一段萬年寒冰,所過之處,連周圍的空間都被凍出了一條有形的冰痕。
刀劍相交,天地間響起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聲音,仿佛鳳凰的鳴叫,又好似宇宙兩顆星辰的撞擊。
在場中每個人都感覺到心神一顫,那一刻他們仿佛對劍法、刀法都有了某種明悟。
整個世界仿佛按下了暫停鍵,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兩人能量與法則的交織與湮滅。
這一片山脈直接一分為二,一邊所過之處盡是冰天雪地;
另外一邊盡是血月所照,下方有洶湧的血浪翻滾。
兩人皆是悶哼一聲,紛紛退後數十丈,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雲間月頭發、衣服上蒙着一層白霜,呼吸出的氣息竟然都直接凍成了冰晶。
燕雪痕則是渾身嫣紅,身上仿佛有一輪血月若隐若現。
祖安臉色一變,急忙飛上前去擋在兩人中間,快速說道:“兩位修為伯仲之間,再打下去隻會同歸于盡,就此罷手。”
他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直接給兩人下了命令。
但場中所有人都覺得很正常,要知道如今祖安是無可争議的世界第一人。
甚至衆多修行者在排各大高手的榜單上都不會出現他的名字,因為有了他,整個排行榜就沒有了意義,和第二名差距實在太大了。
他既然這樣說,證明兩人确實是旗鼓相當。
燕雪痕和雲間月都和祖安關系親密,再加上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便相互拱了拱手,各自飛離了現場。
待祖安解開了結界,衆人這才注意到那一片山脈有一道清晰的分界線,一邊所有樹木花草都殷紅如血,土地都變成了流動的液體,隐約形成一輪血色的月亮;另外一邊則是晶瑩剔透的冰雪世界,猶如一朵冰蓮綻放。
原本生機勃勃的幾座山峰如今已經變得一片死寂。
祖安這才對衆人說道:“此戰想必大家都有收獲,但需要甯心靜氣,最好閉關體會方才能幫助到自身,各位都散了吧。”
說話間随手一揮,死寂的幾座山峰重新恢複了綠意盎然,看得所有人震驚不已。
學院衆人朝他行了一禮,紛紛散去,一路上還在讨論着剛剛那場大戰以及最後祖安神乎其技的一手。
祖安這才急忙飛到了小院之中,祖安先到前面的雲間月房間,隻見秋紅淚在一旁急得快哭了,雲雨晴則在她身後替她運功替她療傷。
“你受傷很重……”祖安剛想幫忙,便被雲間月一個眼神制止。
“别暴露我們的關系,如今我還有雨晴跟紅淚幫我療傷,冰石女那邊什麼也沒有,你過去幫她吧。”
聽到對方暗中元氣傳音,祖安一愣:“你認真的?”
“廢話,如今初顔不在身邊,你讓她一個人怎麼辦?”雲間月快速答道,“我想赢冰石女,可不想這方面占她便宜。”
“可是你受傷太重,雨晴的功力未必足夠。”祖安還是有些擔憂。
“曼曼也在那邊,你把她喊過來幫我,她倆一起,應該就足以助我療傷了。”雲間月答道。
祖安一想也是,雲雨晴和裴綿曼單獨的話恐怕都功力不夠,她們合力應該就沒問題了。
燕雪痕那邊确實需要幫忙,于是叮囑了她幾句,便跑到隔壁去了。
這時雲間月沖秋紅淚眨了眨眼睛,神情頗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