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團……”

　　淩晨時分，陸芳芳躺在床上，無意識地呢喃着。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通過了文工團的考試，成了文工團裡的一名獨唱演員。

　　她的第一場演出很成功，收獲了滿場掌聲。

　　正當她要在文工團大幹一場的時候，莊明誠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抱着她狠狠親了起來，接着……

　　接着夢境就編織不下去，沒經曆過的事，連做夢都夢不到。

　　陸芳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間睜開了眼睛。

　　“嗯？”

　　她立馬閉上眼睛，可卻怎麼也睡不着了，更别說接上夢境了。

　　半晌，她氣惱地爬了起來。

　　拿起枕頭旁的手表，她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七點多了。

　　“怎麼睡了這麼長時間？”

　　陸芳芳很是驚訝，昨晚她不到八點就睡了，這一覺真是夠久的。

　　伸手捏了捏眉心，她有些頭疼。

　　起床洗漱了一下，她整個人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陸芳芳知道，肯定是昨天太累了。

　　熱了一下昨晚剩的粥，她拿着窩窩頭，強忍着多吃了一些。

　　今天要把土豆種上，陸芳芳吃完飯就拿着菜刀，将自家麻袋裡的土豆，沿着芽點切了起來。

　　土豆要種五壟，她便多切了一些土豆塊，都裝進了袋子裡。

　　忙活完，她拿出昨天淑芬姐給的水壺，往裡抓了些白糖，接着灌滿了熱水。

　　把水壺挂到脖子上，她背着土豆塊，扛着闆鋤、鐵鍁，就去了河岸邊的荒地。

　　王淑芬此時正在地裡撒着馬糞。

　　見陸芳芳來了，她停下說道：“妹子，你待會種土豆的時候，也撒上些馬糞，不然土豆長不大。”

　　“還有，去摟點幹草，燒些草木灰，把土豆塊沾上點草木灰，再種下去，種的時候不用澆水，不然容易爛。”

　　“成，我待會就幹，淑芬姐，你渴了沒？我帶了糖水。”

　　陸芳芳晃了晃脖子上的水壺。

　　“俺剛來呢，不渴。”王淑芬笑着擺了擺手。

　　陸芳芳遺憾的去了自己地裡。

　　放下背着的東西，她把麻袋裡的土豆塊倒了出來，接着就去旁邊的荒地裡，摟幹草去了。

　　燒了一堆草木灰，等灰不熱了，她拿着土豆塊，全都沾一遍。

　　地裡也已經起好壟了，陸芳芳扛着闆鋤，在壟中間摟了一個溝，接着拿着土豆塊，按照三十厘米左右的距離，芽點朝上，挨個擺了下去。

　　最後她鏟着馬糞，往土豆塊中間撒。

　　等忙活完，已經快十點鐘了。

　　“嗯？”

　　陸芳芳擡頭擦了把汗，又看見了楊玉鳳娘倆。

　　這兩人捏着鼻子，快速跑到了昨天捉魚的地方。

　　陸芳芳樂了，她還正想去找楊玉鳳呢，沒想到這就碰到了。

　　低頭看了看鐵鍁上，還沾着大股的馬糞，她拿着鐵鍁就走了過去。

　　“大妞，幫我按着繩眼，我系緊點，省着魚跑出去。”

　　楊玉鳳娘倆正在忙活，見陸芳芳過來了，也沒搭理。

　　“咳咳……”

　　陸芳芳拿着鐵鍁，在楊玉鳳面前晃了晃。

　　直到這人看見了上邊的馬糞，她這才作勢要伸進水裡，沖洗一下鐵鍁。

　　不出所料，楊玉鳳頓時就急了，她蹭地站了起來，“陸芳芳，你住手，你惡心誰呢？”

　　“怎麼了？”

　　“我呸，還怎麼了？”

　　楊玉鳳鼻子都快氣歪了，她指着鐵鍁上，說道：“這上邊這麼多糞，你要是弄進了水裡，還讓我怎麼捉魚？”

　　“我還以為你不在意這些呢。”

　　陸芳芳搖了搖頭，順勢收回了鐵鍁，“昨天淑芬姐在這沖了下糞車，沖下來的糞水，都流進河裡了，我……”

　　“嘔。”

　　還沒等陸芳芳說完，楊玉鳳的臉就白了，她一把捂住了嘴。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想起了，昨晚上那條肚子鼓起來的魚……

　　“說來也是奇怪，糞水沖下去，還吸引來了好多小魚遊來遊去的，好像是在找吃的，對了，玉鳳嫂子，你昨天捉了不少魚吧？”

　　陸芳芳好奇地看着她。

　　楊玉鳳再也忍不住了，她俯下身子，幹嘔了幾聲。

　　“别……别說了。”

　　楊玉鳳臉上皺作一團，胳膊、脖子冒出了大片的雞皮疙瘩。

　　眼不見，心不煩，其實吃了也沒啥事，隻要别人不說就成。

　　“玉鳳嫂子，你這是怎麼了？你昨天捉的小魚，不是喂雞的嗎？其實小魚吃了馬糞也沒事。”

　　陸芳芳驚訝地看着楊玉鳳，“咦？玉鳳嫂子，你不會吃了小魚吧？”

　　“嘔！”

　　“那個，其實吃了也沒事，隻要把魚内髒摘幹淨就成，馬糞在魚胃裡，洗幹淨了，其實人吃不到馬糞的。”

　　陸芳芳強忍着笑意，連忙安慰着她。

　　“你……你……”

　　楊玉鳳手抖了抖，她指着陸芳芳，半天說不話來。

　　“啊？玉鳳嫂子，你不會連魚内髒都沒摘吧？這這這……”

　　陸芳芳捂着嘴，裝作被吓到了。

　　半晌，她連忙又安慰道：“嫂子，其實吃了點馬糞也沒什麼，我跟你說，這大糞還是藥材呢，吃了能瀉火。”

　　楊玉鳳：“……”

　　她臉色蒼白，渾身還真感覺有點冷。

　　“陸芳芳，算……算你狠。”

　　楊玉鳳咬着牙，“我惹不起你，我還躲不起你嘛？大妞，咱走。”

　　魚也不想捉了，她轉過身踉踉跄跄地就往家走。

　　“哎？嫂子？玉鳳嫂子？”

　　陸芳芳叫了一聲，卻見楊玉鳳走得更快了。

　　扭頭看了一眼大妞，這小女孩可不跟她娘似的，根本就沒一點反應。

　　陸芳芳掏出兩顆水果糖，遞了過去，“大妞，回去跟你媽說一聲，我要是知道她捉了魚是要吃的，肯定提醒她一聲。”

　　大妞沒有說話，她一把奪下了水果糖。

　　沒着急離開，她撕開糖紙，把兩顆水果糖全都塞進了嘴裡，這才拿着東西走了。

　　“……”

　　陸芳芳搖了搖頭，忙自己的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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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玉鳳蒼白着臉，還是不甘心。

　　見王淑芬在地裡忙活，她快步走了過去，“淑芬嫂子，你昨天真的在那洗過糞車？”

　　王淑芬扭頭看向她指着的地方，接着點了點頭，“俺和妹子推了兩車糞，推完過後便去沖洗了一下車裡。”

　　“淑芬嫂子，你怎麼就不告訴我一聲呢！”

　　楊玉鳳跺了跺腳，恨得不行。

　　“糞水很快就流下去了，這有啥說的？”

　　王淑芬撓了撓頭，憨厚一笑。

　　“你……你跟陸芳芳就是一夥的！”

　　楊玉鳳算是看明白了，她轉身氣沖沖地走了。

　　“俺當然是跟妹子一夥的，不然還跟你一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