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99章 暗中互怼
“這倆貨,真是來搞笑的。”
陸芳芳看着往山下走的兩人,一臉嫌棄。
忙活到下午,她布袋裡的蟲草又滿了。
此時的小花,已經累得不想動了,陸芳芳連忙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大功臣。
天也不早了,她喊着淑芬姐,背着蟲草下了山。
騎着馬回到六隊,兩人也沒讓老許送自己,直接步行回去了。
到了小河邊,陸芳芳讓淑芬姐先走,她自己去了荒地裡。
此時天微微有些黑,她在地裡拔了些嫩油菜,接着走到放籠子的地方,攥着繩子,用力拽了出來。
“嘩啦……”
聽到竹籠子的撲騰聲,她頓時一喜。
等拽到岸邊,她趕緊看了看,發現籠子裡滿是跳着的小魚。
“小花?小花?快來吃魚了。”
陸芳芳叫了兩聲,發現懷裡的小雪豹,動了動,又停了下來。
這小家夥,看來真累着了。
也顧不得喂小花了,她背着布包,拎着竹籠子,拿着油菜,趕緊往家屬院走去。
“芳芳?芳芳妹子?”
家屬院門口,有人拿着手電筒,朝路邊照着。
“誰?我在這呢。”
陸芳芳回了兩聲,快步走了過去。
走近之後,她才發現院門口的是肖愛國,她好奇地問道:“姐夫,有什麼事嗎?”
肖愛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接着摸出了兜裡的錢,“你的蟲草,一共是兩斤三兩五錢,賣了四十七,給。”
陸芳芳心中一喜,她連忙放下竹籠,伸手接了過來。
四十七元,竟然有四十七元。
哎呦,她這幾天,天不亮就出發,天黑了才能回家,累得全身都疼,可看到這四十七元錢,她真是感覺都值了。
唉,這個年代掙錢也真是不容易。
眼睛裡有些濕,她拿着自己的血汗錢,鄭重地放進了兜裡。
四十七元,加上老許的那十八,她現在存錢有六十五元了,足夠買半輛自行車了。
“芳芳,有件事我還要跟你說。”
肖愛國打量了一下她,接着小聲道:“小莊的母親,你未來的婆婆來了,此時正在你家門口等着你,你趕緊回去吧。”
“啊?”
陸芳芳微微張着嘴,愣在原地。
“芳芳?芳芳?你沒事吧?”
“沒……沒事。”
陸芳芳搖了搖頭。
她早就知道莊明誠的母親要過來,不過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麼早。
深吸了一口氣,她拿起竹籠子,大步走向了家屬院。
肖愛國拿着手電筒,連忙跟了上去。
“周同志?周同志?小陸回來了。”
第一排房子,東邊最後一家,站着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她聽到聲音後,轉過了身。
微卷的短發,戴着一個老式大眼鏡,臉上不苟言笑,一身灰色上衣……
陸芳芳看到莊母的一眼,就想到了上輩子見過的一個嚴厲老教授,氣質真是一模一樣。
她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莊母瞥了一眼陸芳芳,随即又看向了肖愛國,她客氣地說道:“肖愛國同志,今天麻煩你了,好了,既然她回來了,你就回去吧。”
“那……那成。”
肖愛國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看了陸芳芳一眼,他拿着手電筒,隻好轉身走了。
此時門口,就剩下了兩人。
陸芳芳看着莊母,主動介紹起了自己,“伯母,您好,我是陸……”
“别叫我伯母。”
莊母皺着眉頭,一臉不悅。
“媽?”
陸芳芳試探性地喊道。
反正早晚都要叫,她也沒感覺什麼不自在。
莊母:“……”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沒有你這麼大一個女兒,你叫我……叫我……”
她張着嘴,一時間卡了殼。
陸芳芳撇了撇嘴,對未來的婆婆也沒了好感。
不用說,這大媽肯定對她不滿意。
莊母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叫我伯母吧。”
仔細一打量陸芳芳,她更加不喜了,髒兮兮的身上,黑乎乎的臉,她真不知道兒子看中了哪點。
“嗯?”
莊母仔細一瞧,發現了陸芳芳鼓起來的肚子,她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手。
“多……多少個月了?”
陸芳芳感覺京城的人,問得也真是奇怪。
她暗自算了算,十八年,乘以十二個月,她是一月生的,再加……
嗯,減還是加?
陸芳芳也能鬧不明白了,索性直接說道:“兩百多個月了。”
“兩百多個月……”
莊母重複了一遍,突然一愣。
上下打量着陸芳芳,她黑着臉問道:“兩百多個月?陸芳芳同志,你懷的是哪吒?我告訴你,這孩子我們莊家不認!”
“啊?孩子?”
陸芳芳低頭一瞧,這才知道是被莊母誤會了。
她連忙解開扣子,抱出了懷裡的小花,她回來的路上,要拿的東西太多,就把小花揣進了懷裡,她還把這茬忘了。
“伯母,我是說我兩百多個月了。”
“喵嗚~”
小花此時也被吵醒了,它伸展着身子尖叫了一聲。
對面,莊母被吓了一跳。
誰家的兒媳婦,能從肚子裡拿出一個這樣的玩意?
“貓?好好好,貓好,貓好,沒懷孕就好,沒懷就好。”
陸芳芳皺着眉頭,可不樂意了,這叫什麼話呀?
撫摸着小雪豹的腦袋,她開口說道:
“伯母,它叫小花,不是你們莊家人,它跟我姓,叫陸小花,以後會有弟弟妹妹的,其實姓不姓莊,我是不在意的,陸姓多好聽啊。”
莊母聽到這話,臉上一沉。
“伯母,咱進屋說吧,别在門口站着了。”
陸芳芳呵呵笑着,她摸出鑰匙,打開了院門。
抱起小花,拎着竹籠子,她走到屋裡放下,接着又快步走了出去。
“伯母,我給您拿吧。”
“不用。”
莊母拎着兩個老式藤編手提箱,拒絕了她的幫忙。
好奇地看了看院裡,接着她大步走進了屋。
陸芳芳:“……”
得,既然自己不受人家待見,她也不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幹脆忙起了自己的事。
一天沒換煤球,爐子裡都快滅了,陸芳芳夾了一塊新的煤球,趕緊換上了。
擰開下邊進風口的蓋子,她又拎着水壺,放到了爐子上。
在山上趴着挖了一天蟲草,此時她身上也髒兮兮的,臉上也不幹淨。
脫下褂子,她拿着搪瓷盆子,兌了點溫水,剛想洗把臉呢,就見莊母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陸芳芳頓時意識到了什麼,“伯母,要不,您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