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想讓陸江庭躲清淨，就要讓方晴去騷擾他。

　　“行，謝了。”

　　末了，傅懷義又加了句，“要是占線，就多打幾次。”

　　方晴道了謝，又趕緊跑開，也不知道火急火燎的幹啥去。

　　林玉瑤問：“幹嘛多管閑事啊？”

　　傅懷義說：“陸江庭父母來了，你也知道的。”

　　“嗯。”

　　“陸江庭這小子，把他父母丢給方晴照顧，自己借口工作忙躲在宿舍不回去了。”

　　林玉瑤：“不是本來就忙嗎？”

　　傅懷義：“……”

　　“這倒是，但也不是完全擠不出回去的時間。我就是見不得他舒坦，就讓方晴找他去。”

　　林玉瑤：“……”

　　蔫壞蔫壞的。

　　不過他說得也對。

　　雖然她讨厭方晴，但同時也讨厭陸江庭。

　　他倆要倒黴一起倒黴，憑啥方晴在倒黴，他陸江庭能獨善其身？

　　想得美。

　　……

　　方晴為了晚上等陸江庭，晚上就沒出去掃大街，而是選擇天不亮就去掃。

　　掃完後，她就一直在他們樓下徘徊，想向傅懷義打聽陸江庭的情況。

　　從傅懷義這裡打聽到情況後，她才火急火燎的回去送兒子上學。

　　回到家裡衣服都沒換，立刻拿起王晨晨的書包。

　　“晨晨，快點兒，要遲到了。”

　　“媽媽，我還沒吃飯呢。”

　　方晴一怔，“這都七點半了，你還沒吃飯？”

　　“沒有。”

　　方晴深吸一口氣，看向屋裡的老頭老太。

　　老頭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淡道：“你不回來煮，我們上哪裡吃飯去？趕緊的吧，送遠小子上學就回來做飯，都快餓死人了。”

　　方晴一個氣急。

　　她早上三點多鐘就起床，換上衣服出去打掃衛生。

　　擔心來不及，掃得那叫一個快。

　　險些給她累死，也掃到了七點才結束。

　　然後她就去蹲守傅懷義跟林玉瑤，跟他們打聽了陸江庭的情況才回來。

　　累死累活半天，她連一口水都沒喝上又得送兒子上學，結果孩子飯都沒吃上，他們還埋怨自己不做飯？

　　“你們自己不知道煮嗎？”

　　那聲音很是不好聽，聲量也大。

　　老爺子當場就怒了，拍着桌子道：“反了反了，我一個快死的癌症老頭得伺候你年輕輕的兒媳婦是吧？我煮的飯你也吃得下啊，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啪啦啦的，老爺子罵她一堆。

　　方晴那臉色難看得吓人，正要回怼幾句，王晨晨拉着她的袖子道：“媽媽，我快遲到了，我不吃飯了，我們快走吧。”

　　看着兒子焦急的樣子，她生生把這股子怒氣忍下來，背着書包，拉着兒子就往外走。

　　在外面有賣包子的，給孩子買了個包子帶上，讓他邊走邊吃。

　　送到校車上她才放心離開。

　　所謂校車也就一個很小的面包車，車上幾個小朋友，都是有紅色關系的，個個家裡都有錢有權。

　　看到方晴穿着清潔工的衣服，小朋友們驚訝不已。

　　“王晨晨，你媽媽是清潔工嗎？”

　　王晨晨沒想太多，直接就道：“是呀，我媽媽現在是清潔工。”

　　“那她是幹嘛的？倒垃圾的嗎？”

　　“不是，是掃大街的。”

　　“掃大街也得倒垃圾，哎呀，原來你媽媽是掃大街的呀。我媽媽說掃大街髒死了，我們别跟王晨晨一起玩了。”

　　王晨晨眼中滿是迷茫，他不懂，媽媽就是媽媽，怎麼就髒死了呢？

　　而且媽媽髒死了，他們為什麼不跟自己玩了呢？

　　另一邊，方晴回到家裡，那臉色自然是不好看的。

　　她回來的時候買了包子吃了，煮飯？

　　想得美。

　　她直接燒了桶水提着到廁所去簡單的洗了下，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就回了樓梯間隔出來的小房子裡睡覺，并把門反鎖得死死的。

　　陸叢跟王翠蘭還等着她做飯呢。

　　王翠蘭看了看那關上的門，低聲問陸叢。

　　“老頭子，大白天的關門，她幹嘛呢？”

　　“不知道，換衣服吧。”

　　王翠蘭沒再多說，繼續等着。

　　可等了好一會兒方晴都沒出來。

　　王翠蘭皺眉道：“換衣服也不能換這麼久吧，我看看去。”

　　她的眼睛有白内障，眼神不好，隻能慢慢的摸索過去。

　　摸到了樓梯，扶着扶手慢慢爬上去，再去敲方晴的門。

　　“方晴，方晴？”

　　方晴氣得睡不着，正好聽到老太太敲門，就氣不打一處來。

　　“敲什麼敲？别打擾我睡覺。”

　　什麼？

　　睡覺？

　　陸叢當場就怒了，“你睡覺？你飯都沒做睡什麼覺？”

　　方晴：“……”又是做飯？

　　她起身拉開了門，看向對面的陸叢生氣道：“我掃了一夜的大街，我不睡覺我還得給你們做飯？我不是人了嗎？我不用休息的嗎？”

　　“什麼掃了一夜的大街？”陸叢指着牆壁上挂着的一個破舊的大鐘說：“你出門的時候我看了時間的，你三點多才走。”

　　方晴：“……”

　　“那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我工作幾個小時了？”

　　“你平時七點不到就回來了，你今天怎麼晚了那麼多？”

　　“我……”還得給他們解釋為什麼晚？

　　她剛接班活兒少，等她熟悉了一天還得多上幾個小時，那他們豈不是更受不了？

　　她氣憤的說道：“昨天垃圾多不行嗎？”

　　陸叢看她闆着張臭臉就來氣，氣憤的道：“知道垃圾多你還不早些去。”

　　方晴崩潰，“我三點多就去，還不夠早嗎？”

　　“你有活兒你當然得早了，想當年我們在生産隊的時候，遇到農忙搶收，哪天不是天沒亮就得去幹活？”

　　這時老太太提醒道：“還有搶修大壩的時候。”

　　陸叢立刻道：“對對，還有我們搶修大壩那年，晚上都不回來，累了就在地上躺上一兩個小時，躺完了繼續幹。就這，我們也沒喊一聲累。你倒好，一天隻幹三個小時的活兒你還喊累。”

　　方晴一個踉跄。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比啊？

　　不等她開口，陸叢繼續說：“你就知足吧，江庭給你找的這個工作，你打個燈籠也找不着。别人拿一個月的工資得從早幹到晚，你算起來半天都沒幹上，你自己說說你這工作多輕松。要不是我得了這癌症呐，我都要搶着去幹。”

　　這些話堵得方晴啞口無言，嘴巴張了半天沒能出聲。

　　最後陸叢撂下話，“趕緊做飯去，這都幾點了還不做飯，你想餓死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