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

　　“再說了，那衣服是高仿，本來就是五十嘛。”

　　易雲碩一陣唏噓，道：“真沒想到方晴這麼潑婦，謊言被揭穿了，她還說那些話氣人呢。你看陸江庭原本還幫她說話，說五十花就花了他還能掙。原本方晴順道認個錯也就完了，哪怕不吱聲也成啊，她非得……哎哎，等等我呀。”

　　傅懷義沒聽他喋喋不休，直接走了。

　　易雲碩也不說了，趕緊追上。

　　車子就停在小區門口，兩人上了車就往部隊方向離去。

　　路上，易雲碩又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王建軍好像不愛回家。”

　　傅懷義側頭看他一眼。

　　易雲碩道：“真的，每年的探親假他都不願意回去。還是方晴電話打到老王這裡，老王催他他才回去。每次回去不到十天，他就又回來了。你說這正常嗎？哪個結了婚的男人不想跟媳婦多待幾天，是不是？”

　　這個傅懷義深有感觸。

　　“王建軍其實跟方晴關系不好。”

　　“肯定的，他在老家買房子，也不讓方晴來投奔他就看得出來。”

　　易雲碩摸了摸下巴，又道：“你看方晴那潑婦樣子，一看就不是善茬。”

　　“那他怎麼跟方晴結婚的？”

　　“也許結婚前不知道方晴是什麼樣的人。”

　　“他們不是一個村的嗎？”

　　易雲碩愣了下，又道：“是哦，聽說他們從小就認識，那或許是因為别的原因，王建軍不得不跟她結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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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晴抱着受驚的王晨晨跟老太太道歉，完了又勸她别哭，不然眼睛還得重做手術。

　　王翠蘭不流淚，但就是哀嚎。

　　勸了半天沒用，方晴也煩了，抱着王晨晨到外面，低聲對他說：“晨晨，要是一會兒你陸叔叔回來生氣，記得你要好好哄他，叫他别氣生，說不想離開他，聽到沒有？”

　　王晨晨是麻木的，隻機械性的點頭。

　　方晴怕他再說錯話，反複的告誡他應該怎麼說，生怕有遺漏。

　　她今兒沒能控制住自己，跟他們撕破臉了。

　　但她并不怕，她還有兒子呢。

　　左右陸江庭又不是因為自己才結婚的，而是為了方便照顧晨晨。

　　隻要晨晨還在，陸江庭就别想逃脫她的手掌心。

　　眼下她也睡不着了，跟兒子交代清楚後，又把兒子送到床上哄着睡着，然後和王翠蘭一左一右的坐在門口，等着陸江庭父子回來。

　　大概等到十點左右，方晴看到陸江庭背着陸叢回來了。

　　她急忙起身向他們小跑過去，“江庭……”

　　陸江庭對她很冷，巷子狹窄，他還是冷漠的側身躲過去，還不小心撞到了方晴。

　　方晴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深吸一口氣，低眉順眼的跟上來。

　　她自知理虧，也是太激動了才會氣惱得打老頭。

　　現在想起來也後悔，那會兒她哪來的膽子敢踹癌症老頭的？

　　在陸江庭身上多撓幾下也好啊。

　　“江庭，你爹沒事吧？”

　　陸江庭把陸叢放到床上，王翠蘭也摸索到了床邊。

　　陸江庭說：“沒啥大事，腰上有些淤青，隻要貼些藥膏就好了。”

　　他把藥膏拿出來，放在枕頭邊上。

　　“爹，我沒在家的時候，你就讓娘幫你貼。”

　　“行，我知道的。時間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你明天還得上班。”

　　“我……”他看了一眼方晴，道：“我現在回宿舍去。”

　　實在不願意跟她躺在一起，也不想看到她。

　　老頭自然也明白兒子的心思，長歎了口氣說：“也好，隻是這麼晚了，跟上安全不？”

　　“沒事，這一路很安全。”

　　“好吧，你穿件避風的大衣，夜裡下涼冷得很。”

　　“行。”

　　說罷，他轉身在衣櫃裡取出一件軍大衣，拿着就離開了。

　　方晴見狀急忙追上去。

　　“江庭，江庭……”

　　她去拉陸江庭的胳膊，被陸江庭直接甩開。

　　但她還是不厭其煩的小跑追上。

　　“江庭，今兒的事是我不對，那衣服……”她一咬牙道：“那衣服我去退了還不成嗎？”

　　陸江庭充耳不聞，推着自行車終于出了巷子。

　　眼見着他要上自行車走了，她就追不上了。

　　方晴心一橫，直接攔在了車頭前，死死的按住車把。

　　“江庭，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我都說了，大不了我把衣服退了。”

　　陸江庭被迫停下來，看着她冷冷的道：“方晴，我好像今天才認識你。”

　　方晴一怔，“什麼？”

　　“在我的記憶中，建軍死了，你一個人帶着孩子艱難生活，很不容易。”

　　“娘家不管，或者說隻想拿你換彩禮。婆家巴不得把你們趕走，或者說要占點便宜。”

　　“你開個發廊還被地痞流氓欺負，你說是因為人家看你是寡婦，想占個便宜。”

　　“你說的所有的話我都信了，我也覺得你們孤兒寡母的不容易，你有什麼困難都都盡力的幫你。”

　　“哪怕我知道不對，我知道玉瑤會不高興，會傷害到她，我還是選擇幫你。”

　　“因為你是一個人，還要照顧孩子。而她有家人，她父母兄弟都對她很好，我想着，她真有困難，她家人不會不管她。”

　　“為此，每次在你和她之間，我都選擇盡力的多幫你。可我今兒才知道，有同情心的隻有我。我會同情你，而你看到我父親生病，母親眼瞎隻會嘲諷我們，覺得他們是累贅拖累了你。”

　　“可你想過沒有，于我而言，你也是累贅。正如我爹說的，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把日子過成這樣。而我……而我就像個傻子一樣。自己的日子過得一團糟，我有什麼資格幫你？我有什麼能力幫你？”

　　“你的性子，根本不會受欺負。你也不會缺錢，你有房子，有門面，有工作，晨晨還有撫養費……”

　　連續的說了好多好多話，說到這兒，他幾乎是要說不下去。

　　擡頭看了看天，那懸在天邊的月亮，像是彎着嘴角在嘲諷他。

　　嘲諷他是個大傻子。

　　是了，他就是個大傻子。

　　陸江庭深吸一口氣，繼續開口道：“方晴，我們結婚就是個錯誤，是我錯了。這些年我對你的幫助，給你的那些錢，全當是我給晨晨的，我心甘情願，我不叫你還。隻是我和你，注定不能一起過日子。方晴，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