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劉德凱:是兒子……真的是兒子……
很快,她這種行為,就被阻止了。
而劉德凱,從頭到尾就眼神陰沉地望著那道門——
莫悠悠的辱罵,讓他非常不舒服,可是看著莫悠悠那副模樣,他似乎又覺得確實該剖的,不然萬一兩個都死了怎麼辦?
他選擇了當孫子,沉默地看著一切發生。
「德凱啊,真的不能剖,真的不能,你快去阻止她們啊,別讓剖啊!」張翠花著急道。
「媽,好了,我們都進不去,就這樣吧……」劉德凱說道。
他也累了。
大門緊閉,剖腹產也已經塵埃落定。
張翠花坐在長椅上,雙眼無神地垂低在地上某個位置,心裡難受得不行,卻無能為力。
產室裡,一切都正在僅僅有條地發生著。
一旦選擇了剖腹產,生產就變得容易了許多,至少莫悠悠不用使勁了。
但由於前前後後折騰了這麼一通,整個產程還是顯得有些漫長。
直到聽見一聲嬰兒的啼哭,生產才算是劃上了一個句號。
不過,是剖腹產,莫悠悠還得縫合。
按照規矩,護士還是第一時間通知了家屬,並把簡單清潔過的新生兒給抱了出來。
「恭喜家屬,孕婦生了,母子平安,是個男孩!」護士說道。
不管剛才發生了什麼,有新生命降臨,總歸是喜悅的,值得慶祝的。
原本還一臉灰暗的張翠花,聽見「是個男孩」之後,臉上又重新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順與剖終究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了,但大孫子來了,這份喜悅,足以抹去剛才的任何不開心。
「太好了,讓我看看,讓我來抱大孫子!」張翠花興奮又激動地沖了過去,像是把孩子從護士手上搶了過來似的。
相較而言,此刻的劉德凱,就顯得要「冷靜」多了。
他並不像張翠花那樣狂喜,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裡有多慌,剋制不住的,不斷蔓延的,漫無邊際的恐慌。
是兒子……真的是兒子……
劉德凱想起了蘇月牙說的話,想到自己在博文圖書館裡,看見的那些書籍上寫的內容,想到了超雄巨大的破壞性……
臉上怎麼可能還笑得出來?
萬一是真的,萬一這個小傢夥真是超雄,那他此刻安睡的模樣,便是他此生最後的「溫順」。
「德凱,你快看!」張翠花一臉喜悅,把包著孩子的襁褓掀開了些,露出某個位置,就為了確認真的是大孫子,沖著劉德凱道,「看,看這是什麼?!哎喲喂,我的親親大孫子喲!」
張翠花抱著孩子抖來抖去,已經開始哄上了。
她心裡那個美呀!
劉德凱的視線,隨著母親的話,落在了那個位置上,他本應該狂喜的,本應該像母親這樣,因為自己有了兒子,升級成為父親,而感到無比欣慰與自豪。
可他現在根本沒有那種感受,隻有心臟不斷往下墜落的發沉。
為什麼不是女兒?若是女兒,就絕對不可能是超雄,還能讓他放心些。
產室裡,剛經歷了一場艱難生產的莫悠悠,此刻氣若遊絲、滿臉蒼白,卻依然心繫著那聲啼哭。
「孩子,孩子怎麼樣?」
「健康嗎?」
就算疲憊到隨時都能雙眼一閉睡過去,她卻依然強打著精神,要一個確認。
「你放心,孩子很健康,生產也很順利,給你縫合完,就可以送到病房去了。」護士耐性地說道。
「好……」莫悠悠綳著的那根神經,終於能短暫的鬆懈下來。
張翠花抱著孩子,和劉德凱直接去了病房等著。
等待的過程並不無趣,張翠花一直在哄孩子,臉上的喜氣能飄出十裡路去,根本藏不住一點。
「德凱德凱,你快看大孫子這小臉蛋,長得真俊!要我說吶,跟你長得就是一模一樣,好看,一看就是我的大孫子!」張翠花心裡美滋滋的。
劉德凱:「……」
一模一樣?
這個長得跟皺皮猴子似的玩意,跟他一模一樣?
怎麼可能!
他媽真是瞎說!他可沒這麼醜!
劉德凱沒覺著孩子跟自己有多像,剛生出來的嬰兒都一個樣,什麼都看不出來,哪有什麼像不像的這回事。
而且以他目前的心境,他根本喜悅不起來,更是對這個孩子親近不起來。
關於超雄的擔憂,始終像一根長錯地方的倒刺,讓他膈應不已。
拔與不拔,都註定已經狠狠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拔,倒刺的存在足夠礙眼;拔了,卻得承擔連皮帶肉撕掉一塊的風險,那必然是超乎尋常的疼……
「哪兒像了?」劉德凱喃喃低語。
他的表現,根本就不像一個剛升級的父親,顯得很是彆扭。
「兒子,你說什麼?」張翠花沉浸在自己的巨大喜悅中,沒聽清劉德凱的低語。
「沒什麼。」劉德凱始終興緻不高。
沉浸在喜悅中的張翠花,終於注意到了兒子的不對勁,他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這才把注意力分了一些給兒子。
「德凱,你怎麼了?也不見你抱抱孩子,你不高興?」張翠花問道,對兒子的表現很不理解。
剛才莫悠悠對她那般出言不遜,她都完全不計較,兒子這樣的反應又是為何?
「沒有的事。」劉德凱說道,選擇了敷衍。
他暫時沒打算再提及超雄的事情,或者說,此刻孩子已經降生了,他有點「不敢」再提及這兩個字。
像是多說一次,孩子真是超雄的可能,就會多一分,他打心底裡,抗拒那樣的情況發生,便用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去避開那兩個字,也許這樣孩子就不是超雄了。
可他能做的,僅僅也隻是不說,卻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
他的心一直在糾結,如果孩子真的是超雄,他該怎麼辦,劉家和莫家又該如何應對因這個孩子帶來的一切變化?
答案無解。
這讓劉德凱的心,不斷下沉。
他什麼都不說,張翠花便也不再追問,全身心地盯著犯困的小傢夥看,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巴不得眼珠子都黏在小傢夥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