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不敢往下想
她不想吃頓飯再吵起來。
「算什麼算,他最近就是不對勁,你不懂,我看他是不想過了。」
「嘶~」
夜瀾姍話落,桌上幾個姐姐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都唰唰把目光落在對面的老王同志身上,就見她雙眼燃著熊熊火焰,像是要把眼前的一切都要焚燒殆盡一般。
「你胡說八道什麼?是不是想挨揍。」
老大老二的離婚促使王翠花一直心裡不痛快,要是剛結婚的老四也要過不下去,那她簡直不敢想象家裡會被人罵成什麼樣。
現在就有人到處說,她夜家賣閨女,結婚彩禮到手,立馬要離婚不跟人家過,這些輿論壓力,真的是壓得人無法喘息。
每天出門上班,都需要極大的勇氣,走在廠裡看到聚堆閑談的工人,她都以為是在蛐蛐她家。
夜瀾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閉了嘴,但雙眸一直怒瞪著夏冬至,這小子最近不對勁,很不對勁,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好像是從老五和妹夫從京都回來的時候吧。
一開始她以為是看到安安,他想要孩子,可她試探了他幾次,並不是。
「你給我坐下。」
王翠花再次對著夜瀾姍厲聲呵斥道。
「媽。你別訓姍姍,是我不對,我剛才想事情想的,對不起。」
夏冬至垂頭喪氣的說道,他覺得自己都卑微到塵埃裡了。
隻有在廠裡幹活出汗時,才能感覺到暢快自在一點,每次回到這個家就壓抑的不行,感覺別人的快樂不屬於他。
「沒事,你趕緊吃吧,她再發瘋我就揍她。」
王翠花對上女婿,語氣都不由放柔幾分,神色變化猶如川劇變臉。
「四姐你坐下趕緊吃,一會沒了。」
夜瀾傾隨口的話,沒想到讓夏冬至心再次陷入焦灼不安的狀態,他目光落在還沒吃掉的羊頭上。
糾結片刻,剛想把自己想法說出來,身側就傳來撲通一聲。
夜淮捂著胸口呼哧呼哧的倒地不起。
「爸——」
「爸爸——」
「爸——」
場面一下混亂起來。
離得最近的封北和夏冬至都顧不得想別的,率先起身一左一右就要把人扶起來。
「別動——別動,把我爸放平——慢慢放下。」
夜瀾傾不得不出聲制止他們搬動人,就怕是心腦血管疾病。
被她這麼一喊,封北又立即把嶽父的腿放平。
「不弄起來地上多涼呀,哎呀,是不是得送醫院,老夜啊,你咋了?」
「爸,爸,你醒醒~」
夏冬至可嚇完了,一直不停拍打著嶽父的臉,就怕這一下醒不過來,那他真成罪人了,上次二姨子那件事情,他沒說出來,好在人救活了,要是人沒了,他這輩子都得活在自責中。
如果這次嶽父也……
那他不敢往下想。
「哎呀,放什麼平,快送醫院你倆男的,趕緊呀。」夜瀾菲是個急脾氣,急的直跺腳。
夜瀾傾把拿出的速效救心丸,趕緊給她爸爸喂到嘴裡。
「爸,你含著,含著,一會就就上來氣了。」
夜淮此刻大張著嘴呼哧呼哧的呼氣,但是續不下去氣,故而,整個臉色都由一開始的漲紅變成青紫色,好在意識還是有的。
聽聞閨女的話,沒吞下去,感覺嘴裡傳來一陣苦澀的清涼之感,漸漸地,堵塞的胸口,感覺不是那麼悶了,心疼也在逐漸減緩。
五分鐘後,人徹底恢復過來,臉色也好看不少。
「爸,你怎麼樣?」夜瀾傾滿目擔憂,小心翼翼的問,怎麼看著像是心臟病呢,一開始她還以為她爸有中風的跡象。
「呼!!好多了,剛才我胸口是真的憋疼,感覺像是堵了一樣。」
夜淮有氣無力的說道,整個人濕淋淋的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出了一身的虛汗。
靠在女婿的懷裡他捂著胸口又緩了幾口氣,才徹底的自己坐好。
「你爸去年就胸口疼,腦袋暈,我一直以為他是上夜班上的,沒想到這次這麼嚴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不能耽誤。」王翠花捏了捏眼角的淚水,心有餘悸的說道。
「爸你指定是有心腦血管疾病。平時怎麼疼啊?」
「就是像針紮一樣,針刺的那種,一下一下的刺疼,能忍受,後來就是絞著疼,不過也是短暫的,睡覺時,胸口像是有東西壓著一樣,悶悶的,對,有時咯吱窩底下,也像是針紮一樣,我以為幹活累的……」
夜瀾傾腦海中不知怎麼就出來冠心病三個字,她也不懂這些病,但她爺爺以前有冠心病,就是腋下放射性的疼。
「去醫院吧,這裡治不好咱們去別的地看。」她指的是香江。
夜瀾傾不確定什麼病,她也不敢給用藥,不過看樣子這病應該發作很長了。
劇情中父母都一直活著,可她是害怕她的到來改寫了別人的命運,尤其是家裡人,她很在意。
「明天去,現在都大半夜了。」
夜淮擺了擺手,病怏怏的對著大家說,他也害怕了。
烤全羊聚餐就此結束,不過好在都吃飽了。
夜瀾姍到散席都乖巧的一句話都沒說,她害怕老爸是被自己氣病的。
封北默默把嶽父扶到卧室裡,還貼心的給脫了鞋,王翠花見狀連忙制止。
「我來,你們收拾一下外頭,早點休息吧。」
「嗯好,媽。」
夜瀾傾著急進空間,查閱資料,便著急忙慌的把安安要回來,哄睡。
而外頭則是封北夏冬至和幾個姐姐在收拾。
後半夜,果然如白天預料的那般,大雨滂沱而至。
天空中電閃雷鳴,一道道粗壯的閃電劃過夜空,雨點子急切的拍打著窗戶,看著像是要把玻璃拍碎一般。
夜瀾傾還沒睡,兩口子剛出空間,找了一晚上的資料,百分之八十確定是冠心病。
突然……
吱呦——
客廳門那活頁發出尖利的聲響,在雷聲還沒開始響時,聽的格外清晰。
兩口子借著窗外那明亮的閃電對視一眼,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好奇,是誰開門?這個功夫出去幹嘛?
他們沒看到人,以為是屋裡的人出去。
「我去看看?」
「看啥呀,是不是我爸起來上廁所。」
夜瀾傾費力的翻了個身,把側腰塞個軟枕,小聲嘀咕道,她也知道男人怕啥,怕夜瀾菲再來一次嘛,不會的,夜瀾菲現在很惜命。
她話音剛落,外頭紗網門又響了一聲,緊跟著窗下傳來推自行車的聲音,西屋連接她這屋的牆上搭了個棚子,專門放家裡的幾輛自行車。
這個時候,下雨,出去幹嘛?
封北也覺得不對勁,起身掀開窗簾往院子裡看去,看到一道黑影推著自行車急匆匆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