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夜瀾菲
王翠花聞言還是很開心的,過年時,她還念叨什麼時候兩家見個面。
不過同時心裡還有些擔憂,就怕這幾位又是跟家裡幾個閨女的婆家一樣。
都是一些人間極品,不講理的,那她真是疲於應付。
思緒隻在一瞬間。
她回過神,忙看向小閨女:「讓你四姐去送飯,你跟我回去吧,你離開不好。」
「不。」
夜瀾傾想也沒想的就拒絕。
她不願意跟人說客套話,饒是跟封書琴相處過一段時間,那也不願意。
「我讓她在家,我自己去,她不樂意,那就讓她去吧,趁現在不冷不熱的多溜達溜達正好啊。」夜瀾姍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小妹的肚子,溫柔說道。
夜瀾姍突然有一瞬間不想避孕了,也想要個孩子,但想法也就一閃而過,她們的小家庭還不適合要孩子,夏冬至的工資養活不起她們兩口人,更不用說是再加個孩子。
「那成,你們趕緊,路上慢點啊,別騎車了你倆就溜達去吧,你再給你妹卡了。」
王翠花著急忙慌的就要往家走,臨走還不忘叮囑倆孩子。
「昂。」夜瀾姍不太情願的應道。
夜瀾傾本想說沒事,等老王同志走了,她倆騎不騎自行車,誰又知道呢。
結果,就發現,王翠花同志,直接騎走了她們的自行車。
兩姐妹:……
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生無可戀。
要知道中心醫院走過去可是要四十來分鐘的。
沒招,認命的走。
這邊王翠花去車間喊了自家男人,老兩口直接去了一趟副食品商店,買了點蔫吧的蘋果和小饊子,還有瓜子花生糖之類的。
「老王,我怎麼有點緊張。」夜淮推了推他新換的眼鏡,長長籲出一口氣。
王翠花翻了個白眼:「待會好好說話,可別賣弄,人家都是當官的。」
「你不也是官嘛。」
夜淮逗趣道。
「我那算什麼玩意,就是個破廠領導,能跟人家比嗎?」
王翠花兇巴巴的瞪了男人一眼,無語的說道。
「你別緊張嘛,看小封那樣,我覺得父母應該不差,養母那麼強硬都沒把封北養歪,可見隨根。」
夜淮喃喃自語的說道。
說話間,兩口子再緊張還是到了家。
王翠花甚至想,怎麼離家這麼近。
不過到家後,見到對方,她們兩口子的心,算是徹底放肚子裡了。
擔心是多餘的,人家不光很好,還很貼心。
說話也有教養,王翠花一度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畢竟家裡幾個親家……真是一言難盡吶。
正值午飯時間,王翠花兩口子,把人直接請到了國營飯店,原本想去買幾個菜,在家吃。
但考慮到會讓人誤會不重視,最終還是去了國營飯店。
夜瀾傾姐妹倆,晃晃悠悠來到醫院,就發現夜瀾笙正在病房門口站著,而眼圈通紅。
「三姐,咋了?」
夜瀾姍甩著飯桶,跑了過去。
夜瀾傾正常的往前走著,但眼底的焦灼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情。
真怕再出點什麼事情,她應該沒有本事再救活夜瀾菲一次了吧。
主要她不是真正的醫生,並不能次次都能救人於水火。
夜瀾笙看到妹妹們,無奈嘆息道:「哎呀,你們自己去看吧,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一看她就很生氣,渾身又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
「咋了?她又不活了?」
夜瀾傾看了眼緊閉的病房門,譏諷問道。
夜瀾笙無聲掉眼淚,沒回答。
夜瀾姍見狀索性不問了,直接推開病房門。
「走吧,先吃飯。」夜瀾傾輕聲安慰三姐,照顧夜瀾菲當真是十分磨人心性。
無時無刻不再想著自殺,這是從從三樓轉病房來到了二樓,一樓沒有病房,不然直接讓她去一樓住,醫院也怕她跳樓,很痛快的給換了這邊。
因為她的特殊,甚至六人間病房裡就住了她一個人。
病房內。
一進來就能看到,對窗而坐的夜瀾菲。
正背對著人。
看著挺正常的。
當她聽到聲音,轉過頭時,夜瀾傾和夜瀾姍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都還沒好的臉上,此時上頭又多了幾道猙獰的血痂。
可能是給上過葯,通紅的紅藥水,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先吃飯吧。」
夜瀾姍假裝沒看到,把桶放在床頭櫃上,作勢就要找櫃子裡的缸子,打開櫃門發現,裡頭什麼都沒有。
「在那呢。」
夜瀾笙指了指床底下。
發現茶缸子扣在痰盂上。
夜瀾姍:……
那玩意是別人用過的,一看就是接過尿的,這缸子不能要了。
夜瀾菲看到夜瀾傾那肚子,騰的站起身。
嚇得夜瀾笙趕緊把小妹擋在身後。
「你緊張什麼,那是我親妹妹,我還能打她?」
夜瀾菲說話很正常,眼底滿是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二姐——你能不能別折騰了,活著不好嗎?你看看你的臉,疼不疼?」
夜瀾笙崩潰吼道,這一宿一上午,誰都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這個夜瀾菲時不時就會發瘋,真的是防不勝防。
夜瀾菲微微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
「嘶!疼,怎麼不疼。」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輕輕嘆了口氣,又坐了下來。
「你們救我幹什麼,我活著就像個笑話一樣,王帥是不會跟我離婚的,隻有我死了,他才會放過我。」
「他家不是說給錢就離嗎?我給你拿錢,你們離婚。」
夜瀾傾面無表情冷冰冰的說道。
夜瀾菲搖頭:「你不懂的,不是錢的事,他跟他那個表妹有一腿,是繼表妹,不是親的,怕名聲,不會跟我離婚的,他每次發瘋時都會惡狠狠的跟我說我如果要離婚,除非我死,不然肯定會攪得我們家雞犬不寧。」
說到這裡,她滿眼驚慌,還順勢捂住了腦袋。
看著像是應激反應。
「他經常打你?」夜瀾傾心裡很不是滋味,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同情她。
哎,自己這該死的心,總是會心軟。
「沒有,就頭年那段時間,我揭穿他的心思,他才動手。」
夜瀾菲此刻看著很正常,低垂著頭,兩隻手的手指不停的摩挲著自己的兩個衣角。
這一幕,像極了犯錯的孩子。
能感覺到她的無助與彷徨,還有眼底的恐懼,一看就是來自心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