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
趙夫人眼底露出一絲不屑。
「上次你不是勸我讓他投靠瑞王嗎?
我回家就將這件事和他說了。
誰知這個男人卻以為我是要害他,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去與方嶽有了接觸。
他雖然沒幹什麼,但是這件事被人查出來後,他現在已經降了兩品,在朝中徹底成為邊緣人了。」
「竟然還有這種事。」葉欣染有些意外。
她知道兩人關係不好。
但是夫妻之間能做到這種互相猜忌的地步,還有什麼意思。
「我當初嫁給他,就是違背了家人的意思。那時候仰慕他的才華,以為他會是治世之才,
等成了親才知道,他不過是會吟詩作對,玩弄一些詩詞歌賦罷了。」
「能認清這一點也很好。」葉欣染不知道說什麼,隻隨聲附和道。
「他那個時候非要娶什麼南疆的公主,爹娘也曾勸我與他和離,
不過我那個時候倔強勁上了頭,也怕回去之後,家裡那些庶出的姐妹會笑話我,所以一直忍著心中的怨氣,寧願與他做一對怨偶,也不願意回娘家。」
葉欣染聳聳肩。
這種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可能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趙夫人也不等她評價,自己說道:「上次在你這裡買神顏膏的時候,我一眼就相中了崇山,我沒有想過,世間還有如此有魅力的男子。
不過當時我還沒有意識到我對崇山的興趣那麼大。
可能當時還對趙敬抱有希望吧。
後來出了那檔子事,我立刻就來找了崇山,連哄帶騙的,就將人騙走了。」
「嗯。」
葉欣染點頭,「我剛才說了,這件事我就不計較了。」
「對!」趙夫人勾了勾嘴角,「你剛才問我趙敬現在是什麼態度。」
「他啊,本來朝廷上的事情不順,還埋怨我,怪我沒有給他好好出主意,後來見我不理會他,他自己也消停了一點。
我們很早已經就達成了約定,他為他的南疆公主守身如玉,我也有尋找自己幸福的自由。
不管我與什麼人有關係,或者將什麼人帶回府中,他都當沒看見。」
「話雖如此,可你真的將人帶回去的時候,趙大人怕不會無動於衷。」葉欣染道。
趙夫人自嘲的笑了笑,「我也以為他多少會有些觸動,甚至為了挽留我會來找我道歉。
畢竟他連貶兩級,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趙大人了。」
「結果呢?」葉欣染有些好奇。
「結果他好像除了生氣,並沒有別的什麼情緒。」趙夫人冷冷道。
「他還和我說,他想娶南疆公主隻是想想,並沒有真的娶回來,責問我怎麼真的帶個男人回家了。」
「他是不想娶嗎?他是沒那個本事吧?」
葉欣染也覺得這個趙敬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是啊!」趙夫人附和。
「要是那個時候沒聽你說,我還一直覺得女子就是女子,安於後堂,做男人的賢內助。
這就是我們的一輩子。
可是看看你和你母親,
你娘有家裡傳下來的生意,你更是自己都能研究藥方,做出這麼好用的神顏膏。
這種本事,一般的男子可比不了。
誰說女子就一定要安於內堂,受著委屈聽他們的話。
我想了幾個日夜才想明白這個道理,終於和趙敬撕破了臉。
他要是敢為難我和崇山,我就要向朝廷檢舉他以前想要巴結方嶽的事情。」
葉欣染笑,「趙夫人,你這話當著我的面說,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不怕我給趙大人告狀嗎?」
趙夫人掩住自己的嘴,笑出了聲,「看我這口沒遮攔的,我其實隻是嚇他的,我哪裡有什麼證據?
不過朝廷要是想要繼續追查他,我也沒有意見。
相信朝廷也會秉公處理,不會牽連我的。」
葉欣染:「趙夫人說的不錯。皇上年紀雖小,但是一向公正,況且大梁現在律法嚴明,趙大人若是真的有錯,朝廷也不會放過他的。
不過夫人這邊也要小心一點。」
葉欣染提醒他,「我可不想夫人最後落得個不守婦道的名聲。」
趙夫人笑道:「你放心吧,在我與趙敬和離之前,是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崇山現在在我身邊,就像我的弟弟一樣。
我是真的拿他當我的弟弟對待的。」
「夫人心中有數就好。」
葉欣染不再深問。
她相信趙夫人今天肯和她透露這麼的多,一定是因為心中的愧疚。
不過她能夠想明白,為自己活,怎麼說也是這一種進步了。
趙夫人把想說的話都和葉欣染說明白,又預定了七天後來買神顏膏,算是把今天要做的事都完成了。
臨走前,她好像是想起什麼,對葉欣染道:「對了,你知道嗎?田夫人和離了。」
「嗯?」
葉欣染和他們不熟,並沒有聽說。
「她啊,」趙夫人說的興緻勃勃,「她在田家受了不少氣,不過這次走的時候,倒是硬氣了一回。
當初她嫁人的時候嫁妝沒少帶,這些年,田家都靠著她的嫁妝過日子。
這次和離,她硬是逼著田家將嫁妝的窟窿全都給她填上了。
田家老太太氣的要去周家大門口上吊,鬧了好幾天,讓京中百姓看了好大一個笑話。」
「那京中百姓怎麼說?」葉欣染倒是比較好奇大家的反應。
「百姓們都是拍手稱快啊!」
趙夫人臉上洋溢著笑容,「田家寵妾滅妻是出了名的。
田家那個老太太十分不講理,這些年周氏沒少受氣。
主要是,周家家境不錯,周家的女兒沒有必要受這個氣。
以前這種事情沒人管,現在朝廷有了法度,不許官員寵妾滅妻,也算是給咱們女人撐腰了。」
「那倒是!」葉欣染贊同。
「人生短短幾十年,還是過的快活一些比較好!」
「對啊對啊!」
趙夫人一臉興奮,「陸姑娘,我覺得你說的話都好有道理啊!真的和我平時聽到的那些不一樣。
我也受了半輩子的氣了,以後我想過得快活一些。
陸姑娘,我覺得你應該辦一個女德班,你說的這些東西,才是該讓姑娘們懂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