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走出城門十裡,後面還響著激動人心的口號。
有了百姓的支持,每個人心中彷彿生出了一種能戰勝一切一切的勇氣。
大梁的國土是他們大梁子民的,北疆的蠻人,休想踏進大梁一步!
……
行軍的路是枯燥的。
一開始,路邊還有送行的百姓。
慢慢的周圍就變的越來越荒涼,連一隻活物都看不到了。
第一天出發的比較晚,所以行進的時候加快了腳程。
饒是這樣,等他們安營紮寨的時候,也才走出了40裡地。
前面的信號兵發出了休息的信號,大家全都停了下來,原地待命。
葉欣染的馬車夾在隊伍的中間。
馬車一停下來,她就立刻下車,蹲到路邊乾嘔起來!
「嘔!」
噁心的感覺伴隨著生理性的淚水,讓葉欣染看起來十分狼狽。
丁巧蹲在她旁邊,一邊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一邊遞上水袋:「主子,喝點水緩一下。」
葉欣染擦了擦眼睛,端起水袋喝了兩口水,才終於緩過來一點。
「這路上太顛簸了,小姐能受的住嗎?」
丁巧開始擔心起來。
葉欣染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在坐馬車的時候暈車了。
之前在城裡也沒少坐馬車,可那個時候根本沒有暈車的感覺。
現在想來,應該是城裡的路比較平,也沒有坐過這麼長的時間。
「沒事!」
葉欣染緩了口氣說道,「第一天不習慣,慢慢習慣一下就好了。」
隊伍裡的普通士兵對葉欣染都不熟悉,但是大家也都有所耳聞,跟著他們一起來的這個女眷,就是給他們做出調料包的人。
因為這個關係,看見葉欣染難受,也有幾個士兵湊了上來詢問葉欣染的情況。
「謝謝關心,我沒事。」
葉欣染對噓寒問暖的人一一道謝。
沒過一會,後面的士兵已經跑了上來,他們動作迅速,步調一緻,很快在輜重車的周圍圍了一圈,將輜重車保護起來。
張千看的感慨,對丁巧說道:「瑞王治軍嚴明,和蕭老將軍倒是如出一轍。」
丁巧點頭。「聽說瑞王當年和蕭老將軍都是白真先生的門下,兩人後來雖然相隔千裡,久不見面,但卻一直都是惺惺相惜。」
葉欣染聽的明白。
原來瑞王和蕭淮安的父親是同門師兄弟。
怪不得他們有那麼多的牽絆。
「那當年蕭淮安父親出事的時候,瑞王沒有替他求情嗎?」
葉欣染問道。
他見過瑞王和皇上相處的方式。
皇上對瑞王很是信任和依賴。
葉欣染相信,如果當年出事的時候瑞王能夠傾力相助,蕭家不至於慘遭滅門之禍。
「我們當初全都在北疆,對京中的事不了解。」
張千說道,「不過聽說瑞王是向皇帝求過情的,隻是那個時候瑞王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權利這麼大。
而且這件事牽扯到了前太子謀權篡位,皇帝當時十分生氣。
據說瑞王在書房外跪了三天三夜,皇帝都沒有召見他。」
短短幾句話,葉欣染已經可以想象到那時那種複雜的局面。
皇帝大權在握,生殺予奪隻在他一念之間,也不知道瑞王當時眼看著自己想要保全的人一個一個的被害,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不遠處,火頭軍正在忙著埋鍋做飯。
火苗跳躍,伴隨著滾滾濃煙朝著天上飄去。
在大梁境內,他們還是相對安全的。
吃過晚飯後,所有人都將自己背著的墊子鋪在地上,席地而卧。
葉欣染他們有馬車。
她和丁巧在馬車內可以縮起來平躺,張千就隻能在車緣處搭塊木闆,躺在上面。
儘管離家之前葉欣染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如今真的上了路,她的思緒又不由自主的飄回了家中。
也不知道娘有沒有將寧玉兒母子送進大牢。
裡正他們如今也不知道走到哪裡了!
算一算,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過年之前他們能趕回雲邊村嗎?
過年之前,他們能到達北疆嗎?
腦中的思緒越多,她就越睡不著。
第三次翻身後,丁巧終於忍不住問道:「主子,是不是太冷了睡不著?把我的被子給你蓋吧。」
丁巧說著,真的坐起來,要將自己的被子蓋在葉欣染的身上。
葉欣染連忙拒絕:「不冷,不冷,我懷裡抱著暖爐呢!」
「那是想家了?」
同為女子,丁巧最容易理解葉欣染的心境。
葉欣染點了點頭,「有點吧。」
「要不……」
丁巧猶豫一下說道,「這次就由我和張千代你去北疆吧。
我們行走江湖慣了,這種日子對於小姐你來說,實在是太辛苦了。」
葉欣染搖了搖頭,也誠心實意的說道:「丁巧,我不是意氣用事,這次去北疆,也有我非去不可的理由。
這個理由雖然現在不能說,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除了我,別人真的做不到。」
葉欣染口中的「有些事」,指的是自己的空間。
有空間在,她至少能在極端的條件下,保護這些糧食的安全。
可丁巧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我曉得
主子的醫術是最好的。
隻是一個人的力量究竟有限,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主子能救一個垂死的皇帝,卻未必救得了眾多受傷的士兵。
主子還是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葉欣染知道丁巧在安慰自己。
她是怕將來真的到了戰場上,面對眾多受傷的士兵,自己會感到無措和自責。
「放心吧。」葉欣染安慰道:「這些道理我都懂。我不會為難自己的。
丁巧,你真的是個十分周全的人。
你是從小就跟在蕭淮安身邊了嗎?」
「是的!」
丁巧很快答道,「我和張千都是蕭老將軍收養的孤兒,因為年紀差不多大,所以被安排在主人身邊伺候。
那個時候我們雖然是他的侍從,但是蕭老將軍卻讓我們兩個和主人一起習武讀書,將我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主人待我們也如同待朋友一樣。」
「那你給我講講,蕭淮安小時候是個什麼樣的人?」
說起小時候,葉欣染一下子來了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