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你回來了?」
陸知意麵露驚喜之色。
春桃趕緊上前扶住她:「是奴婢沒用,讓小姐擔心了。」
「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陸知意上上下下打量春桃,春桃的眼神卻有些閃躲,「奴婢沒事,夫人沒有對奴婢用刑。」
「那就好!」
陸知意放下心來,「你去給我準備晚飯,我不想看見這些沒用的蠢貨。」
陸知意看了看旁邊的小丫頭。
「是!」
春桃應下,帶著小丫頭去了後廚,挑選了陸知意平時最喜歡吃的東西,讓人送了過來。
春桃的回歸讓陸知意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一點。
可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婚禮,她又變的煩躁不安。
那正妃之位明明應該是她的,憑什麼就讓左小姐給搶了去!
冷清羽彷彿知道她的委屈,放回春桃之後,第二天就派人送來了十幾件喜服,讓她挑選。
「按理來說,你的喜服應該自己做,可婚期定的太近,自己做肯定來不及,所以娘就在外面找綉娘連夜趕製了十幾件,你看看喜歡哪個,娘再讓她們回去好好修繕一下。」
「娘!」
陸知意看見十幾件嫁衣的時候,心中不能不感動。
她原以為冷清羽不喜歡自己,又處處防著自己,已經把自己當做棄子了,實在沒想到,現在淪落為側妃了,冷清羽還能對自己的婚事這麼上心!
「娘,這也太多了!」
「多什麼多,這可是你的婚姻大事,要不是時間來不及,娘還能讓她們做出來更多。」
冷清羽輕輕笑道,「你從小就被是寵著長大的,這個時候,娘怎麼能讓你受了委屈!」
聽見冷清羽這樣說,陸知意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她有些後悔。
之前為了和冷清羽作對,她做了好多錯事。
現在回想起來,冷清羽又做錯了什麼?
她不過是一個被自己的丈夫欺騙,卻又對孩子心軟的婦人罷了。
「娘,我以後會好好孝敬您的。」
她突然萌生了這樣一個念頭。
「好,娘等著那一天!你出嫁的東西娘會幫你準備,你現在就好好養身體,等著出嫁的那天。」
冷清羽安撫道。
陸知意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
她原本以為自己什麼都沒有了,以為以後都要靠著自己去硬闖出一條路,卻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體會了冷清羽對自己的愛意。
看著冷清羽離去的背影,她甚至有點不舍,想開口讓她留下來,陪著自己吃個飯,說說話。
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
陸知意從小到大很少能感受到這種溫情的時刻。
因為陸廷恩告訴她,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什麼時候,一定要把最大的利益抓在手中。
可惜這難得一次的溫情時刻,半夜就被打斷了。
陸知意是被痛醒的。
肚子裡面好像有千萬條蟲子在啃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小丫頭跌跌撞撞的去叫冷清羽,情急之下,還是葉欣染出手,用銀針控制住了毒性的蔓延。
「是鏡花蛇毒。」
葉欣染攆了攆陸知意嘴角的血跡,湊在鼻子下聞了聞,得出了結論。
「此毒的威力並不比砒霜小,隻是中毒之人沒那麼快死去,要忍受三天三夜萬蟲啃食的痛苦。」
說完,她看了看陸知意,「到底誰那麼恨你,害了你的孩子,現在又要害你?」
陸知意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
要不是葉欣染用銀針幫她止住了疼痛,她這會兒已經暈過去了。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陸知意對葉欣染有著發自內心的敵意。
葉欣染聞言笑了,「你都快死了,有什麼笑話好看,要不是娘求我,我才不會來救你!」
陸知意轉頭去尋找冷清羽的身影,卻見冷清羽正緊皺著眉頭,吩咐管家事情。
「娘。」
她虛弱的喊了一聲。
「後廚一定有想害我的人,她們想要害死我!」
冷清羽朝著管家揮揮手,讓管家下去,然後走到了陸知意的身邊。
「後廚已經查過了,我們晚上和你吃的是一樣的東西,後廚的幾個人都沒有問題。」
「那是……」
陸知意似乎察覺到了真相,可是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承認。
冷清羽嘆了口氣,戳破了她的幻想。
「是春桃。剛才她想趁亂逃走,被家丁發現,已經綁起來了。
我讓管家去將人帶過來。
你們主僕一場,有什麼話,你自己問她吧。」
「春桃,春桃!」
陸知意喃喃自語,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沒多一會兒,五花大綁的春桃被帶了過來。
管家拿掉她嘴裡塞的東西,春桃立刻朝著陸知意那邊磕頭。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奴婢真的沒想害你。
求小姐饒了我吧。」
陸知意眼中快滴出血來,「真的是你!你為什麼……」
「小姐,奴婢也是沒辦法!」
她說著,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冷清羽,然後說道:「奴婢一家的性命都在別人手中,奴婢要是不做,我爹娘和弟弟就會被他們殺死,奴婢也是沒辦法啊!」
「咳!」
陸知意一激動,咳出一口血來。
「春桃,你竟然這麼對我!你……」
陸知意捂著胸口喘不上氣來。
葉欣染見了,忙將一根銀針刺入她的曲池穴中,這才讓她緩過了這口氣。
春桃還在喊著:「奴婢都是被逼的啊,小姐,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不該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給我葯的人隻說這是蒙汗藥,沒說是毒藥!奴婢要是知道這是毒藥,就算是死,也不會這麼做的。」
「是誰給你的葯!」
陸知意聲音顫抖著問出最後一句話。
「是……」春桃的眼神有些閃躲,最後咬著牙說出一句:「是三皇子府上的人!奴婢以為她不會害你的!」
又是三皇子派來的。
陸知意一顆心沉到谷底,四肢彷彿被凍住了,連轉頭的動作都做的十分費力。
她眨了眨眼,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眼中滾落,張開嘴艱難的說道:「他就那麼容不下我嗎?
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