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瑞王道,「說來也巧了,這個人正是靜安侯那個不爭氣的兒子!」
「竟然是他?」
永豐帝有些意外。
「他既是靜安侯府的人,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雲通縣那裡,還做出了脫粒機?」
這聽起來就有些匪夷所思。
「這事兒我正巧聽說了,我來說與皇上聽。」
瑞王也不著急,看著宮人將殿內清掃乾淨,又換上了新的茶水,這才開口道:「聽說靜安侯府的這位小公子身子一直不好,去運通縣那邊,也是為了求醫。
結果正好趕上當地秋收,他看著百姓白天在田裡耕作,晚上又要借著月光一顆一顆將稻穗脫下來存放,老人和孩子們都跟著一起熬夜幹活,不得休息。
於是便起了惻隱之心,熬了幾個晚上,想出了脫粒機,並找鐵匠趕製出來。
聽說做的時候也不容易,經過了幾番修改才最終成功。
這位陸公子,還因此加重了病情。
幸好當地有神醫能治他這個病,這才將人保了下來。」
葉欣染隻大概的給瑞王講了事情的始末,至於其他的,都是瑞王根據皇帝的喜好自己編撰出來的。
他在皇帝身邊陪伴了這麼多年,知道他最喜歡聽的就是這種臣子為了朝廷為了百姓不顧自己安危,一心報效的事迹。
皇帝聽完他的話,果然有些動容。
「想不到這陸廷恩的兒子,竟然還有這樣悲天憫人的胸懷!之前是誰說的,他學識不行,身體又不好,不能為朝廷效力!
我大梁如果全都是他這種一心為民的好兒郎,早就開創一片盛世了!
偏偏總有那麼些人屍位素餐,這些人,才是我大梁的恥辱!
咳咳咳!」
永豐帝越說越激動,咳嗽的根本停不下來了。
貼身的太監趕緊上前,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幫他舒緩心氣。
瑞王也勸道:「皇上,要以龍體為重,別因為這種小事傷了身子。」
劇烈的咳嗽終於停了下來,永豐帝喝了一口茶水,壓抑住了嗓子裡的幹癢。
這才開口道:「這麼多年,多虧了你在我身邊,真心的為我分憂解難。
你看看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隻知道拉攏心腹,暗戳戳覬覦我這個位置。
若是元良還在,他們哪裡敢像現在這樣,我又何必如此操心!」
瑞王揮了揮手,讓太監離開,自己伸手扶住了皇帝的身子,輕輕的幫他撫了撫背,開口說道:「元良的事情已成定局,皇上就不要再為此傷神,免得憂思過度。」
永豐帝揮了揮手。
「知道了,我現在還死不了!
我倒是要看看,那幾個不成器的,要把這朝廷鬧成什麼樣!
戶部是老二負責,他手下出了這樣的紕漏,他也難辭其咎,一會兒我就擬旨,讓他在家閉門思過三天。」
「皇上這處罰是否重了些?」瑞王道,「這件事,老二應該不清楚。」
「一句不清楚就能將事情翻過去嗎?
他手下辦事不利,是他識人不清,用人不熟,這份懲罰,是他該得的。」
「皇上說的是。」
瑞王附和,「不過,皇上若真要追究,這件事裡,恐怕不隻老二一個人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