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兒聞言有些不知所措。
以侯爺的身份,請禦醫不成問題。
可她的身份不行。
她是陸廷恩養在外面的外室,想請禦醫,必須去求冷清羽。
可她不能去,若是讓冷清羽知道了他們兩個的事,之前的那些努力不就全都白費了嗎?
「我請不到禦醫,還請白大夫多想辦法!」
白大夫聞言怒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瞻前顧後?」
看著寧玉兒那唯唯諾諾不爭氣的樣子,他怒從中來,將腰間的玉牌解開丟給小廝:「去,去三皇子府求人找禦醫,務必快點將人帶過來!」
小廝得了命令,立刻向外跑去。
這邊,白鍾琪還在一針一針,企圖控制住陸廷恩的癥狀。
結果如他想的一樣。
他這邊的針剛剛紮到一大半,陸廷恩那邊就沒了氣息。
完了!
按著沒有任何跳動的脈搏,白鍾琪大腦一片空白。
寧玉兒看著他突然停住動作,心中綳著的那根弦也一下子斷開。
「廷恩,廷恩,你醒醒,你醒醒啊!」
她哭了沒兩聲,忽然昏厥過去。
陸長寧見狀,一時也顧不上別的,隻跪在寧玉兒面前,呼喚著女兒的名字。
溫太醫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混亂的場面。
見白鍾琪雙目無神,溫太醫立刻上前詢問:
「怎樣了?」
白鍾琪沒有反應,溫太醫隻好自己上手檢查,一番確認後,心也沉到了谷底。
「怎會如此?白大夫,你可檢查出來什麼問題了?
我前幾天剛剛見過侯爺,他那時候的身體還好好的!」
白鍾琪終於回過神來,「我隻覺得他脈搏紊亂,血液逆轉,似乎是中毒的跡象,但是多番驗證,也沒有查出來他中了什麼毒。」
溫太醫沉吟道:「如今已回天無力,還是報官吧。
靜安後死在這偏僻小巷,又死的蹊蹺,追究起來,鍾琪兄你難辭其咎。」
「我隻是碰巧遇上了,這事兒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溫兄,你可要給我作證啊!」
白鍾琪連忙商議。
溫太醫斂了神色,收回自己的衣袖道:「我到的時候,侯爺已經沒了氣息,況且我是受三皇子所託來此看診,若是上面問起來,我會把這些事情如實稟報。」
看溫太醫這架勢是要撇清關係,白鍾琪連忙道:「我也是受掌櫃所託,溫太醫,你我同為醫者,你不為我作證,我可就說不清了!」
溫太醫不冷不熱的道:「侯爺死狀異常,死前似乎遭受著某種痛苦,但身上沒有任何傷痕。
這幾點我確實可以證實,至於他死因為何,這個,恕在下不能幫你作證了。」
「你……哎!」
白鍾琪搖了搖頭。
他心裡清楚,這個時候哪怕是關係再好,也都想撇清關係,何況他與溫太醫隻是點頭之交。
想讓溫太醫幫自己說話,根本不可能。
「別的我自會說明,溫太醫隻說你看見的便好。」
白鍾琪道。
官差在一炷香後趕到寧玉兒的家,與之同來的,還有冷清羽和葉欣染。
冷清羽在寧玉兒找大夫的時候,就得到了消息。
她激動的從床上坐起來,再也沒有入睡。
「欣染,這次能成功嗎?」
她有些放心不下。
「應該沒什麼問題。」
葉欣染比她鎮定許多。
「就算沒成功,他們也查不出任何問題來。」
兩人默默的坐在房間中等著那邊的進展。
對於陸廷恩會出現的反應,葉欣染心中已經有了大概。
她不知道陸廷恩那邊會找來什麼樣的醫生,不過,就算是醫術再高超,想要妙手回春,也沒那麼容易。
過了好長時間,那邊負責監視的人終於又傳來了新的消息。
「人已經沒了!那邊已經報關了。」
「沒了!」
雖然這是冷清羽一直期盼的結果,但是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她的心,還是被刺痛了一下。
「你先下去吧!」
葉欣染吩咐下人。
然後扶著冷清羽坐下來,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娘,不管你心中怎麼想,現在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接下去,我們還要面對來自各方的壓力。
如果你心中難過,可以繼續裝病,我去那邊應付。」
「那怎麼行!」
冷清羽立刻拒絕,「你對官場上這些事情都不熟悉,我怎麼能放心讓你自己去應對?
我不是難過,隻是一時間有些恍惚罷了。
一會兒官差就會派人來通知,我們可以先稍微收拾一下。」
「不用收拾,等著他們來通知了再收拾也來得及。」
葉欣染沒有聽從冷清羽的話,反倒扶著她又重新躺了下來。
如冷清羽所料,官差果然沒多一會兒就派人來通知:靜安侯在永寧巷出了事,請夫人小姐趕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