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別笑了，你這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陳衍看著兩個姐姐也忍不住紅了眼睛。

　　看著這個場面，葉欣染也不免為之動容。

　　還是冷清羽在一邊給打了圓場，「今天是個好日子，世子身體恢復，府上是不是要慶祝一下。」

　　「是要好好慶祝一下。」瑞王道。

　　「衍兒，你昏睡了這麼久，想怎麼慶祝？爹可以你給叫個戲班子來，或者帶你去打馬遊湖！」

　　陳衍虛弱的笑了笑，「爹，我身體才剛好，可經不起折騰。就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我也好久沒有和大家一起好好吃飯了。」

　　「對對！」

　　瑞王連連點頭，「我這就吩咐他們去準備。」

　　「我和爹一起去！」陳月亭也跟了出去。

　　剩下陳月容和葉欣染陪在陳衍床邊，冷清羽則坐在桌子旁，離他們稍微遠一點。

　　屋子裡好不容易安靜下來，葉欣染這才得出空問陳衍一些問題。

　　「世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疼不疼？」

　　陳衍搖了搖頭，「不疼。」

　　「姑，姑姑能不能不叫我世子了，叫我陳衍，或者衍兒就好。」

　　他有些羞赧的垂下頭。

　　陳衍昏睡了幾日，應該稍微消瘦了一些，但因為體型過於壯碩，所以瘦的這幾斤根本看不出痕迹。

　　他這滿臉肥肉的樣子，害起羞來，有一種特別的「美感」，又好笑，又可憐。

　　「你對過去的事情，能記得多少？」

　　葉欣染繼續問道。

　　陳衍想了想，眼神有些迷茫，「小時候的事情已經全都忘記了，但是娘去世後的事，又好像全都記得。

　　說記得，又記得不太清楚。

　　印象中隻有日復一日坐在院子裡等著日出日落，一切都很模糊。」

　　「那你記得我嗎？」

　　陳月容忍不住插嘴道：「我每天都會過來找你玩。」

　　「記得。」

　　陳衍點了點頭。

　　「你想靠近我，卻又不敢，別人也和你說不要離我太近了。」

　　陳月容一聽這話委屈起來，「都是因為他們，我知道哥哥一定不會傷害我的。」

　　陳衍憨厚的撓了撓頭，「那個時候我也控制不住自己，離我遠一點挺好的。」

　　葉欣染接著問：「剛看你的反應，我來侯府這段時間的事情，你也都記得？」

　　陳衍還是乖乖點頭，「我也不知道怎麼把姑姑錯認成娘了，現在想起來就像是做夢一樣。

　　姑姑不要怪罪就好。」

　　葉欣染聽他說這些話，徹底放下心來。

　　一般開顱手術難免會落下後遺症。

　　有的會忘記之前的事，有的會形成認知障礙，更嚴重的，可能會對語言表達造成影響。

　　但陳衍這些癥狀都沒有。

　　甚至現在的情況，比葉欣染之前預想的還要好一些。

　　她原本以為清醒時候，陳衍的思維會不理解自己之前在那種狀態下做出來的事。

　　可他現在把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形容成夢境，說明他是願意記得，並且能夠接受的。

　　「那段時間你隻是不太清醒，有的時候思維會受到限制，所以說出的話，做出的事，都帶著孩子的天真，我怎麼會怪你呢！」

　　葉欣染說。

　　「隻是從現在開始，你可能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需要考慮的事情會變多，或許還會因為一些事情擔驚受怕。

　　我隻希望，你以後遇到事情難以抉擇的時候，不要怪我就好。」

　　陳衍呵呵笑了起來，帶著點之前的傻氣，「姑姑治好了我，我怎麼會怪姑姑呢！

　　姑姑放心，我雖然學的東西少，但是我知道現在的日子來之不易，我會珍惜的。」

　　「好！」

　　葉欣染放下心來。

　　陳衍又趕緊道：「我以後身體恢復了，一定會想辦法報答姑姑的。」

　　冷清羽一直旁觀著葉欣染和陳衍的對話，對自己的女兒如此善良和真誠感到越發的欣慰。

　　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自己對欣染這個孩子隻剩下了欣賞。

　　她吃的多，那是可愛，

　　她吃的少，那是自律，

　　她算計陸知意，那是聰明，

　　她幫助陳衍，那是善良。

　　反正葉欣染在她心中已經長成了全身上下都是優點的樣子。

　　看見陳衍恢復的這麼好，她越發覺得自己的女兒是整個大梁醫術最好，也最善良的一個人。

　　「陳衍，你剛才說，很感謝我，而且對我心中有愧？」

　　冷清羽還在自我感動著，葉欣染突然話鋒一轉，問了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嗯！」

　　陳衍使勁點頭，

　　葉欣染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剛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可能真的需要你幫忙。

　　你剛醒過來，瑞王現在十分高興。

　　他一高興，就什麼都會答應你，是不是？」

　　「啊？」陳衍有些懵。

　　陳月容也一臉詫異的看向葉欣染，很好奇她接下來想要說什麼。

　　葉欣染越想越覺得自己聰明。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既然你想要報答我，那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你幫我求瑞王一件事情吧。

　　我和瑞王提了幾次，他一直沒同意。

　　今天吃飯的時候，你幫我和瑞王求情，我相信他一定不會拒絕的！」

　　「是什麼事？」

　　陳月容先忍不住問了句。

　　「姐姐要是想要府裡的東西，不需要經過父親，隻要和我說就好。」

　　「我要的不是什麼府裡的東西。」葉欣染搖了搖頭。

　　「那是外面的寶物？"陳月容又問。

　　陳衍也盯著葉欣染，想要一個答案。

　　葉欣染有些急了。

　　她又搖了搖頭，「我說了，不是東西，也不是寶物。我求的，是一件事，一個承諾！」

　　「姑姑你說，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和父親說！」

　　陳衍義正言辭的保證。

　　葉欣染這才道：「我想要去北疆。

　　過些時日，瑞王會帶著軍隊去北疆，我想和隨軍一起過去。」

　　「啊？」

　　「啊？」

　　陳衍和陳月容都沒想到葉欣染想求的竟然是這樣的事。

　　北疆苦寒，現在又正是大雪封山的時候，此去北疆一定非常危險，怪不得父親會不同意。

　　陳月容剛想開口勸勸葉欣染，就聽見冷清羽開口道：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