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的宅院在縣城的東郊,那裡依山傍水,地勢開闊,遠離熱鬧的人群,很適合靜養。
馬車到了之後,書童請葉欣染下車,葉欣染這才看到,院長家的房子布置的很是雅緻。
三進三出的院落門廳開闊,院子裡種著梅花,養著金魚,迴廊處還有細竹搖曳。
書童引著她走到後面的院子裡,一個圓臉的小丫鬟立刻迎了出來。
「這就是先生說的那位神醫?」
小丫頭打量著葉欣染,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時,魏靜之也從屋裡走了出來:「葉娘子到了,請進。」
葉欣染拎著自己的竹籃走進了內室,發現屋子裡收拾的十分乾淨。
前後屋的窗子都開著通風,屋裡散發著淡淡的橘子香味,一點也沒有久病在床那種死氣沉沉的景象。
魏靜之像是看出了葉欣染的訝異,解釋道:「我家夫人向來喜歡明亮,所以不允許我們在屋子裡掛帷幔,醫生雖說不讓她吹風,可是她必須得每天通著風,才能靜心休息。」
葉欣染聽著魏靜之的解釋,無奈的語氣中,又帶著絲絲寵溺。
便隨口應道:「這樣很好,有利於病人身體恢復。」
隨著魏靜之的腳步,葉欣染走到內室,看見了病床上的病人。
「這是我的夫人,姓冷。」魏靜之開口。
床上的冷夫人聽見動靜,開口問道:「是大夫到了嗎?」
「是!」
魏靜之回答,引著葉欣染走到床前。
葉欣染這才看見冷夫人的容貌。
隻見她眉眼如墨,生的十分美艷,隻是這樣的眉眼,卻更襯的她臉色蠟黃,唇色蒼白。
看見葉欣染後,冷夫人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訝異,不過她很快將那份訝異藏在眼底,主動伸出手來讓葉欣染診治。
口中還說著:「想不到是這樣年輕的一位女醫者,我病的太久了,醫者若是沒有什麼好辦法,也不必自責。」
葉欣染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病還沒看,患者倒是安慰起她來了。
由此可以看出,冷夫人是個善良之人。
隻是病的久了,對於恢復健康這件事,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夫人也不必過於悲觀,」葉欣染一邊診脈一邊說道:「夫人這是崩漏之症,加上胞宮脫垂,想治好也並非難事。」
她說著,擡起手來,把手伸進自己帶的籃子裡面,再伸出來的時候,手中卻是一包銀針。
葉欣染擺弄著銀針說道:「夫人若是信我,我就先用銀針幫助夫人止住血崩之症,然後再開出幾服藥給夫人服用,等夫人身體恢復之後,我再幫助你解決下垂的問題。」
冷夫人擡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她看了這麼多的大夫,其中也有人說對了她的癥狀,卻沒有一個人說過她這個是小問題。
特別是從身體裡脫垂出來的東西,他們也是束手無策,怎麼到了這個小姑娘口中,倒成了一件簡單的事情。
「你真的可以醫好?」看葉欣染嫻熟的擺弄著銀針,冷夫人不由的升起了一絲希望。
「可以!」葉欣染點頭,面上表情十分肯定。
「那,那真是太好了!」
冷夫人不知道為什麼,眼角忽然有些發熱。
這些年她失望了太多次。
一次一次充滿希望,又一次一次失望,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抱有幻想了。
可是看見葉欣染的樣子,她忽然又覺得或許還可以再試試。
全程旁觀的魏靜之也有些激動。
他就知道,這個小姑娘不走尋常路,與他以前見過的大夫都不同,肯定有醫好夫人的方法。
「那就請其他人先出去,我為夫人施針,待結束之後,其他人再進來。」
聽見葉欣染這麼說,魏靜之連忙給小丫鬟使了個眼色,讓她們趕緊出去。
丫鬟連忙退出,下一刻,葉欣染就看著魏靜之道:「你怎麼還不走?」
魏靜之:「……我也不能留在這裡嗎?」
葉欣染:「我有個習慣,施針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在旁邊。」
魏靜之隻好退了出去。
葉欣染擺開銀針,讓冷夫人退下衣服,找到她背後的三十六處穴位,快速刺了上去。
她的銀針針尾纖細,每個穴位紮好之後,葉欣染伸手一撫,銀針在空氣中發出清脆的爭鳴聲。
冷夫人還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銀針聲音,一時間覺得十分有意思:「姑娘這一手銀針出神入化,想來,是經高人指點。」
葉欣染「嗯」了一聲,然後道:「不過我師父他老人家幾年前就杳無音信了。」
冷夫人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夫人若是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吧。」
冷清心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聽見葉欣染這句話後,忽然覺得一陣困意襲來,竟然瞬間入夢了。
趁著她入睡,葉欣染從空間裡拿了專治婦科的藥物,扯去包裝,拿了桌上的一張宣紙,包了起來。
好在是中藥,看著倒也不算突兀。
然後,她便取下銀針,等著冷夫人醒過來。
她這個針,一般能讓人睡上兩刻鐘,結果快半個時辰了,冷夫人還沒醒過來。
葉欣染百無聊賴,想起自己還有兩個包子沒有吃,一會兒還得帶回去,就乾脆坐在那裡啃起了涼包子。
結果剛啃了兩口,冷夫人就醒了過來。
她不好意思的朝著葉欣染笑笑:「抱歉,剛才竟然真的睡著了。」
「沒什麼,是我讓你睡的。」葉欣染毫不在意。
明明睡了沒多久,冷清心卻覺得自己的精神好了許多。
她穿好衣服,看葉欣染吃完了最後一口包子,竟神使鬼差的問道:「你的包子是自己做的嗎?聞著很香。」
葉欣染很大方的拿起籃子的另外一個包子遞給冷夫人,「是我自己做的,這個給你。」
冷夫人接過包子,重新打量眼前的姑娘,不知為什麼,忽然覺得她有些眼熟。
「請問姑娘,我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嗎?」
葉欣染搖頭:「沒有,我從小到大很少出門。」
「沒有嗎?那可能是我認錯了。」
冷夫人看著她有些熟悉的眉眼,失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