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羽到達雲邊村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
看她一臉的疲憊,葉欣染大吃一驚。
「陸夫人這是從多遠的地方趕過來的?」
冷清羽沒有回答,和葉欣染進到院子裡,這才說道:「也沒有多遠,隻是有人在後面跟著我,甩掉了才來的。」
「什麼人跟著你?」
葉欣染瞬間提高警惕。
冷清羽安撫道:「別擔心,是侯爺身邊的護衛,說是侯爺派來保護我的。」
說著她拿出了首飾匣子,往葉欣染面前推了推。
「快打開看看,這是娘給你買的首飾,這些款式你都喜歡嗎?」
葉欣染打開盒子,看見了裡面形態各異,精雕細琢的首飾,被閃花了眼,
「這些,都是給我的?」
「當然是給你的,這裡的師父手藝一般,等回了京城,娘找天一閣的師父再給你做兩套頭面,就當作是娘給你補的嫁妝了。」
冷清羽說道。
見她這麼用心,葉欣染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就是被寵愛的感覺嗎?
什麼都不做,依然會有人愛你的感覺。
她有些不自然的道:「這些首飾這麼漂亮,其實我平時也用不到!」
冷清羽按住她想要將匣子推回來的手,好聲央求道:「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就收下吧。
你收點禮物,我的心裡還能好受一點。」
說完,也不管葉欣染同不同意,就把匣子放在了一旁。
又從懷中掏出裝著「糖丸」的藥瓶。
「其實我今天來,也想讓你幫我看看這個。」
葉欣染看著瓷瓶,「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冷清羽眼神暗了暗,「也是一種葯,不過不會每天吃。」
「吃了很多年了嗎?」
「嗯!」冷青羽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葉欣染在看見這個瓷瓶的時候,直覺找到了她想找的東西。
她伸手接過瓷瓶。
冷清羽卻突然猶豫,沒有鬆手。
她有些心慌。
看見葉欣染疑問的眼神,才又趕緊鬆開了手。
她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心慌感到好笑。
這是侯爺找人給自己做的葯,怎麼會出問題呢。
「陸夫人,我讓夫君沏了茶,你在這裡稍坐一會兒,我要進屋檢查一下這瓶子裡的葯。」
「好!」
冷清羽坐在院子裡。
沒多一會兒,蕭淮安端了茶出來,兩人相顧無言。
蕭淮安隻默默的給她倒茶,續杯。
冷清羽連著喝了兩杯,見蕭淮安還要倒,忙阻止道:「別倒了!我已經喝飽了。」
「好!」
蕭淮安停了手。
將注意力轉移到手中的竹子上。
冷清羽看過去,見他在刻一個小人兒。
「你這做的是……」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與蕭淮安搭話。
蕭淮安動作不停,說道:「給孩子們修的小玩意。」
「哦!」
冷清羽點頭。
然後默默的打量著蕭淮安。
自己這個女婿,模樣生的是不錯。
可惜看著太過冷清。
光是坐在那裡,身上彷彿散發著肅殺之氣。
冷清羽忽然有些擔心。
他會對欣染好嗎?
他看著這麼兇,會不會對欣染動手?
蕭淮安察覺到了冷清羽的目光。
他擡起頭:「陸夫人有何指教?」
「沒有沒有!」
冷清羽趕緊擺手。
心中暗道:說話的語氣也這麼沖!
會不會嚇到欣染?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可冷清羽卻覺得,自己的這個女婿,看著有些害怕。
她又開始擔心葉欣染未來的生活了。
兩人尷尬的坐了一會兒,葉欣染終於從房間走了出來。
看她鬱鬱不樂的樣子,冷清羽的心立刻提了起來。
她一手撐著石桌,撐著身子站直,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意。
「欣染,結果出來了嗎?」
葉欣染點頭。
然後說道:「長卿之前給我拿來的葯全部都查過,裡面沒有忘憂蟲的成分,唯一有忘憂蟲的,就是夫人給我拿來的這個瓷瓶裡的東西。」
儘管有了心理準備,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冷清羽還是支撐不住,身子晃了兩晃。
「夫人小心!」
蕭淮安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陸夫人。
葉欣染看她的狀態,不由的問道:「夫人既然把葯拿來給我查,心中就應該是有所懷疑,為何反應這麼大?」
冷清羽怔愣了一會兒,苦笑道:「實不相瞞,這個是七年前侯爺親自去順醫堂給我求的葯。」
「順醫堂?」
葉欣染也是一愣。
沒想到又有順醫堂的事兒了。
之前看順醫堂分堂掌櫃的行事風格她還不能理解,一個掌櫃的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膽子?
現在她倒是想明白了一些。
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順醫堂當家的就不是什麼好人,他手下出現這種敗類也就不足為奇了。
看葉欣染的表情,冷清羽忙問:「你知道順醫堂?」
「知道一點。」葉欣染說,「還淺淺的打過交道。」
冷清羽點頭:「順醫堂這麼有名,知道倒也正常,隻是沒想到,他們家竟然還有這種害人的葯。」
「陸夫人。」
葉欣染打斷了她的話,「你和順醫堂有過過節嗎?」
「沒有!」
「那你們有生意上的往來嗎?」
「也沒有!」
冷清羽一臉疑惑,「你問這個做什麼?」
「既然沒有往來,也沒有過節,那順醫堂也沒有害你的理由!」
「你是說……」
冷清羽的表情忽然僵住。
葉欣染:「我的意思陸夫人心裡都清楚,隻是不願意麵對罷了。
結果已經擺在面前,與其繼續逃避,不如直接去面對,夫人覺得呢?」
冷清羽嘴唇輕輕顫抖,葉欣染說的正是她心中所想。
隻是在內心深處,她不願意懷疑侯爺,更不願意相信,侯爺會有害她的心思。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她這些年的付出和所謂的幸福就都成了一個笑話。
她很難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陸夫人,我聽說你很會做生意。」
葉欣染緩緩道:「在出閣前,就已經開始掌管冷家大部分的生意。」
這些,都是冷清心和她說過的。
見冷清羽沒說什麼,葉欣染又接著說道:「你這樣的本事,已經比大多數身居內院的女子要強。
明明可以撐起自己的一片天空,你又何必去拚命了糾結一個男人到底愛不愛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