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波，屬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偏偏砸了之後還不能喊疼。
因為都是自作自受。
「你們如此一意孤行，皇上的身體出了事，誰來負責！」霍啟鳴威脅道。
侍衛絲毫不在意，「我們隻是按瑞王要求辦事，其餘的事情，霍太醫需要去問瑞王。」
「好好好！」
霍啟鳴用手指指著侍衛們，「你們記住今天所說的話，將來要是真的出了事，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說完，霍啟明轉身離開，宋明也隻能拎著裝葯的盒子，跟在他身後。
「如今該怎麼辦？」宋明擔心的問。
「難道真的任由他們這麼胡鬧下去？」
霍啟明已經完全沒有剛才的憤怒，反倒心情很好的說道：「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這件事出了問題，有瑞王頂著。
你我不過是奉命行事。
宋太醫也不必過於憂心了。」
宋明想起之前的擔憂，又問道：「那萬一皇上用了我的方子沒有用，到時候不會牽連到我吧？」
「方子是我們出的，主意是瑞王定的，我還是那句話，有瑞王在，宋太醫有什麼好擔心的。」
宋明並不樂觀，「可我畢竟被牽扯其中，萬一……」
霍啟明聞言冷了神色，「宋太醫，你別忘了，當初定下這個主意的時候，你也是同意的。難道現在要打退堂鼓了？」
宋明搖頭，一時間覺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自己本來可以不摻和的，現在卻鬧了個騎虎難下的結局。
再仔細一想，當初霍啟鳴提這個建議的時候，一定是猜到了瑞王肯定會選自己，才會這麼有恃無恐。
他倒是得償所願了，卻把自己給拉下水了。
這麼一想，宋明心裡更加難受。
自從進了太醫院，自己也幫著霍啟鳴做了不少事，甚至不惜算計對自己有些好感的瑞王，沒想到霍啟鳴根本就是把自己當成個棋子罷了。
早知如此，不如一心投靠瑞王，就算在太醫院掛個閑職，也比現在要好。
或許是察覺到了宋鳴心中的不甘，霍啟鳴又軟下了態度勸道：「宋太醫不必太過憂慮，咱們的方子雖然不同，卻都是對症下藥，等皇上醒來，你這是大功一件，宋太醫就等著皇上封賞吧。」
宋明暗哼了一聲，差點翻了個白眼。
當初定下這個計劃，不就是想要瑞王擔責嗎？
要是真的有封賞，他霍啟鳴怎麼可能拱手送人。
心中暗暗罵了七八句，宋明表面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皇上鴻福齊天，一定能夠早日醒來。」他道，「就是屬下醫術尚淺，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還希望霍太醫能夠及時指教才好。」
霍啟鳴一聽宋明這是想把自己也拉下水，連忙說到：「這事兒有瑞王在，他現在這態度，怕也聽不進別人的勸，你隻管聽瑞王的就好。
至於其他的，還是按照咱們之前計劃的那樣，無論如何，我都會替你在淑貴妃面前美言的。」
聽見霍啟鳴這麼說，宋明終於滿意了。
「那就有勞霍太醫了。」
霍啟鳴點頭，轉身離開皇宮。
宋明卻拎著裝葯的匣子往太醫院的方向走，走到半路，他才想起，這碗葯已經不要了，那他還費勁拎著幹什麼嗎？
於是他端起葯碗，將湯藥全都揚在了路邊。
筋疲力盡的宋明已經沒有力氣回府。
回到太醫院，他便歇在了太醫署裡給執勤太醫準備的房間裡。
將將要迷著，就聽見面外喊道：「宋太醫，宋太醫。已經卯時了，瑞王讓奴才提醒您，這個時辰該去給皇上煎藥了。
可千萬別耽誤了時辰！」
宋明費力的睜開眼睛。
這一天一夜折騰的太厲害，還沒等休息好又要起來熬藥，他越發確定瑞王這是故意要折騰自己了。
沒辦法，誰讓自己摻和進來了呢！
宋明認命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趿拉著鞋，頭不梳臉不洗，直接奔著藥房拿葯去了。
……
另外一邊，葉欣染和瑞王幾人這一夜也沒有休息好。
昨晚臨走前，葉欣染給皇上吃了自己的作出的解藥，今天一大早，就要過來給他做針灸排毒了。
「照他現在這個樣子，還要多久能夠醒過來？」瑞王看著葉欣染收起針，開口問道。
葉欣染離開床榻，示意宮女過來整理皇上的衣服的床鋪，「至少還需要七天的時間。」
「七天？」瑞王沉吟了一下。
「怎麼了？」葉欣染問。
「哦，沒什麼。」
瑞王走到一邊，盡量離宮女太監的位置遠了一點，然後才開口說道：「我隻是昨天聽說了一個消息，聽說那些新派勢力想借著這個機會清君側，清了我這個裹挾皇權的王爺！」
「清君側？」
葉欣染喃喃。
她彷彿聽不懂這三個字的意思了。
以前聽說的清君側，都是清除皇帝身邊的亂臣賊子，還天下一片太平。
沒聽說過清皇帝身邊的忠臣的。
況且瑞王還是剛剛平定了北疆的英雄。
那些人到底是何居心，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置瑞王於死地嗎？
「我實在不懂。」
葉欣染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就算我與瑞王素不相識，站在一個百姓的立場，我也會覺得瑞王對大梁功不可沒，那些新派學子更不可能不懂得這個道理。
他們都是讀書人，難道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
瑞王以前很少會見到大家閨秀罵人，
最近兩天倒是在葉欣染這裡見識了不少。
不過她這個樣子，倒是格外生動有趣。
瑞王解釋道：「正是因為他們心裡都懂，才會有此一出。」
「為什麼？」
葉欣染實在不明白。
「因為他們都知道，皇上的身體恐怕不行了。」
瑞王解釋：「身為靠著勤學苦翻身的這些新派勢力，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打壓掌握了實權的世家貴族。
隻有這樣，等新皇即位後，他們才能獲得更多的話語權和掌事權。」
「就因為這個？」
葉欣染還是不懂，「那他們也不該將矛頭對準瑞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