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裴涼川愛挖牆角?
臨澤暗自磨了磨牙,道:「是,屬下回去就安排。」
隨即便看見自己主子馬鞭一揚,頗為瀟灑的疾馳而去,留給他一個冰冷的背影。
臨澤:「……」
豎日,沈瓊華一大早便醒了。
芍藥聽到動靜上前掛起窗幔,扶著沈瓊華起身,伺候沈瓊華梳洗。
待沈瓊華梳妝完畢,甘草正好提著食盒進來。
「這在自家就是好,不似從前在侯府似的處處不方便。」甘草笑盈盈道。
永寧侯府主子多,當初剛入侯府時,即便是林氏一口一個將侯府當成自己家不用客氣,但還是有些束手束腳。
就拿這廚房來說,都是到點統一拿膳,若是有事耽擱了晚去了一會兒,膳食就涼了,大廚房的師傅早早便解了圍裙,讓他幫忙加熱一會兒,還得看白眼。
再有就是夜宵,有時主子餓了想要吃些東西,那真是三催四請,明明剛剛才給老夫人做了一晚夜宵,到了甘草來了,那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說打擾了他休息。
甘草氣得不行,但又不好跟沈瓊華說,後來知曉永寧侯府不懷好意,沈瓊華忙著帶沈家離開侯府,也就不好拿這種小事去打擾沈瓊華。
如今搬到自己的宅子裡,想從廚房拿什麼便拿什麼,甘草別提有多順心了。
沈瓊華聽著甘草略帶抱怨的話,朝她促狹一笑,隨即在綉凳上坐下用早膳。
熬得軟爛的牛肉粥配上七八種小菜,一碗下肚,渾身都暖洋洋的,拇指大的袖珍小籠包吃了五六個,還吃了一個巴掌大的馬蹄酥。
用完早膳,暗一領著謝南淵新派來的兩個人進來給沈瓊華見了一面。
沈瓊華將他們的樣貌和名字記下,便帶著芍藥和茯苓坐馬車出了門。
如今正月十五已過,也到了食鼎樓盤賬的日子,沈瓊華估摸著生意應當是不錯的,不然茯苓上回去食鼎樓拿糕點也不會笑得跟個財迷一般。
馬車緩緩在雕梁畫柱的大門前停下。
沈瓊華下了馬車,帶著芍藥和茯苓熟門熟路地往廂房走,路過座無虛席的大堂,沈瓊華緩緩勾起一抹笑。
走至廂房門口,茯苓正要開門,沈瓊華聽著裡頭若有似無的男子說話聲,朝茯苓擺了擺手,茯苓會意,放下了手,眼珠一轉揚起一抹笑,將耳朵貼在門上。
廂房裡,一身大紅色襦裙的安錦正坐在臨窗的小榻上盤賬,她一手翻著賬簿,一手撥弄著算盤,一張俏麗的小臉緊皺著,臉上滿是不耐。
身邊的人卻絲毫沒有眼力見,仍舊不斷絮叨著,像一隻討人厭的蒼蠅似的,嗡嗡嗡地吵鬧個不停。
實在是忍無可忍,安錦將手中的毛筆一甩,吼道:「都說了不好,不好,不好,你有完沒完了!」
「不是,你這個小妮子,你是真的沒腦子啊,我這主意多好啊,你居然還不答應!」一身黃金裝扮,分外紮眼的裴涼川此刻差點被安錦氣了個仰倒。
這麼會有如此不開竅之人!
門外的沈瓊華聽著這略有些跳脫的聲音一下子就認出裡面的人是裴涼川,她與茯苓對視一眼,茯苓一臉茫然的搖搖頭。
裴神醫怎麼會在這兒?
此事還得從裴涼川給安錦治傷的那段時間說起。
那時,裴涼川將安錦的傷治得差不多後,便一心投入進了給謝南淵解毒中,沒再管安錦。
後來沒過多久,他總覺得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濃郁的甜香味。
裴涼川這個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愛錢。
他認為錢能給他安全感,能買到一切他想買到的東西,包括滿足他自己的口腹之慾。
為了這聞起來就能感覺到特別好吃的食物,裴涼川為此還特意去詢問了東來閣的掌櫃的。
掌櫃告知他那食物不是東來閣出品的,是東來閣住店的客人自己借的廚房做出來的。
這下沒法子,裴涼川的臉皮還沒有厚到讓他追在別人屁股後面要吃的,隻能作罷。
後來有一日,他正在廂房裡無聊地打著哈欠,安錦端著一碟黃燦燦的糕點敲響了他的房門。
安錦是特意做了一碟糕點給裴涼川品嘗的,感謝他醫治自己,留下糕點便走了。
裴涼川這才知曉原來每日做糕點的人是安錦。
他將糕點一掃而空,仍舊意猶未盡,第二日正想著再去要一碟糕點,卻沒想到那廂房已經人去樓空了。
他想著沈瓊華應當知道對方的去向,便想著等沈瓊華下次來東來閣時再打聽一下安錦的去向。
難得碰到一個如此合他胃口的糕點,隻能吃一次也太難受了。
可誰知平時總是來東來閣關係謝南淵解毒進展的沈瓊華突然不來了,後來他聽說京城新開了一家酒樓,糕點手藝一絕,他便想著去嘗嘗。
於是便在給謝南淵解毒後,就與謝南淵一起離開了東來閣,結果路上便碰到了沈瓊華與霍璟。
就是那次,他第一次來到了食鼎樓,點了一盤糕點。
裴涼川第一次覺得有人比他還會定價,都說他裴涼川想錢想瘋了,看病以次數算錢,診金以金子結算。
他覺得他的診金還是說少了,他看一次病幾十金,貴是貴了點,可那是救命啊,不多要點,將人治好後他們又怎會惜命呢。
可這食鼎樓小小的一盤糕點竟敢要價三兩!
這糕點是銀子做的不成?
裴涼川這般想著,待小二將糕點一端上來,他定睛一看,這糕點眼熟啊,不正是安錦送給他品嘗的糕點嗎?
裴涼川立刻意識到這酒樓是沈瓊華開的。
想著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的原則,這三兩一盤的糕點他想敞開了吃可捨不得,於是他便找到了安錦。
自此每日開始蹭吃蹭喝,還派人去退了沈瓊華原先給他訂的飯菜,時不時就來食鼎樓吃一頓。
說來也是巧,茯苓這段時間忙著收拾瀋府,後又是新年,來食鼎樓的次數少了,竟是一次都未曾碰到過裴涼川。
裴涼川見這食鼎樓的生意好的過分,他掐指一算,竟比他幫人看病掙得還多,於是便起了歪心思,想拉著安錦跟他一起開酒樓。
說安錦在這不過是當個掌櫃,若是跟他一起開酒樓,他便給安錦股份。
由二成到五成,裴涼川嘴都要說爛了,可安錦卻依舊不為所動,將裴涼川氣得要死。
他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著,「你在這食鼎樓不過就是個掌櫃,每日拿著那一點點的銀子還累得要死要活。」
「你若是跟我一起開酒樓,那你就是東家,我給你五成,哦,不,六成的股,你就翻身做主人了懂不懂?」
「小姐於我有恩,我是不會背叛小姐的。」安錦任憑裴涼川如何說,都隻有這一句話。
「要不,你這樣,你將這糕點方子都告知給她,咱們倆跑到江南去開酒樓,也不會影響這食鼎樓的生意,這下總行了吧?」裴涼川道。
「不行,小姐手下有那麼多生意要管,哪能忙得過來,酒樓交給別人我不放心,小姐救了我,我這條命就是小姐的,這輩子都幫著小姐管著食鼎樓。」
安錦不傻,知道誰對自己好,當初小姐也說要給她份額,是她自己不要的。
倒是這個裴神醫,之前多高冷啊,突然轉變態度,不就是想讓自己替他掙銀子,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
裴涼川嘴都說幹了還是隻得到了這麼一個結果,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一怒之下指著安錦道:「朽木不可雕!」
就在他滑落之際,門被打開,沈瓊華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裴神醫,一段時日不見,你何時多了一個挖牆角的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