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命運中的羈絆
夏安茹看著踏進客堂間的崔承允,雖然一臉平靜,但是嘴角的潰瘍顯示,大哥估計還是上火的,她隻得朝崔承允尬笑道:「呵呵呵呵,你先聽我給你解釋。」
面無表情的崔承允一屁股坐在夏安茹旁邊,「好,你說。」
「我沒告訴你,是因為怕你擔心。」這解釋,連夏安茹都覺得是解釋了個寂寞。
崔承允冷聲道:「所以你覺得,你瞞著我走了,我就不擔心了?」
「倒也.....不是,啊呀!好吧,我就實話實說了,」夏安茹真是不太喜歡這樣的氛圍,「其實我不說,是因為怕你阻止我去。但是這事兒我又覺得我必須去,為了避免麻煩,我就選擇不告訴你。」
「你告訴了我,你也能去。」崔承允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我並不會阻止你。」
「但是就像你派了武義在西州等我們那樣,你會讓人護送我去。」夏安茹說著話,給崔承允倒了杯水。
崔承允看了一眼水杯,卻沒有端起來,而是直視夏安茹,「所以我派人護送你,有什麼不好?」
「我不需要啊,」夏安茹也沒有移開目光,心中給自己打氣,讓自己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跟我爹,明明兩個人可以辦成的事兒,為什麼要那麼興師動眾?我一點兒都不喜歡那樣。」
一百個人,就有一百種想法,明明兩個人就能快速完成的事情,因為人多,就得顧及這個顧及那個,這回別說帶人了,哪怕隻帶著夏安安出門,她都老後悔了。
崔承允壓著積壓了很久的情緒,深深吸了兩口氣,然後才問夏安茹,「若路上遇到匪徒,你跟夏叔才兩個人,怎麼應對?西州現在什麼情況,還需要我再三跟你強調嗎?jj.br>
你也不是三歲小孩兒,做事能不能考慮點後果?
若是你出了什麼事兒,你讓我.......你讓蓉姨,和外公外婆他們,怎麼辦?」
雖然能理解崔承允的火氣,但是夏安茹卻也沒法跟他解釋,她有特異功能這事兒。
所以她隻能說:「你放心,我肯定是考慮過路上的安全問題,才會跟我爹兩個人去的。你瞧,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來來來,我看你嘴角都起了泡了,趕緊喝杯決明子茶,消消火。」
可崔承允依舊沒有端起茶杯,而是很認真,很嚴肅的看著夏安茹,問她,「以後若再有這樣的事,你能不能告訴我?」
「告訴你可以,」夏安茹點了點頭,也難得正經道:「但是我這個人又固執,又擰巴,一旦考慮好了後果,覺得自己可以承受,我就會去做。
我可以把決定告訴你,但是如果你一定要阻止我,我也會想盡辦法,千方百計去做的。」
「你這是什麼犟脾氣?」崔承允臉上漸漸有了些氣,語調也不再平靜,「我是為了你......」
「是的,我知道。」夏安茹打斷了崔承允,「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但是你相信我,若是我覺得有危險的事兒,我一定不會去幹。
可若是我一定要乾的事兒,那就肯定有我必須要乾的理由,或者是一定能幹成的把握。」
「你連跑步,都會吐,我想知道,你有什麼把握自己一定可以安全來回西州?
你要知道,如今進出西州的商隊,都是請了鏢局或者自己養了護衛的,連向家每次進出,都要帶上二三十號人。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自信嗎?」
崔承允的眉頭緊蹙,說話語氣也比較重,他是真的很怕夏安茹再這麼魯莽。
可夏安茹現在根本沒辦法跟他解釋啊!
站在崔承允的角度,也許她這麼做,的確是危險了一些。可站在夏安茹自己的角度,她覺得自己也是何錯之有啊?
這話到底應該怎麼說呢?
算了,要不然混過去吧?成年人,互相給個台階下,行不行?
於是夏安茹忽的粲然一笑,扯了下崔承允的袖子,「別生氣啦,下回我一定注意。瞧,我給你買了好看的發冠。雖然不是很貴重的東西,但是我看到這玉冠,就想到公子人如玉~~然後就想到了你,你平日雖不用發冠,但是.......」
「我不配。」崔承允突然站起身,冷聲道:「你的發冠,我配不上,你的解釋,我也不配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崔承允就站起身,踏出了客堂間。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明明想好了,安茹不想解釋,那便不解釋。
可是剛才她直接無視他的問題,無視他二十多天的擔心,無視他想要一個解釋的迫切心情,那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是失望了。
夏安茹遇到自己解釋不清的問題,就喜歡隨便混過去,這個習慣,他知道。
但是,自己二十多天的擔心,她居然也想這麼隨便混過去,崔承允真的覺得自己都快瘋了。
可敷衍他,也不是崔承允最接受不了的,他最接受不了的是,夏安茹自己一點兒都不考慮自己的安危。
若這次夏安茹真的有什麼事,崔承允覺得自己一定會在後悔沒有阻止她中,渡過餘生。
可夏安茹的回答,讓他覺得,她根本就不在乎。
崔承允隻覺得自己二十多天的著急上火,和夜不能寐,現在看來都是自作多情,都是笑話。
他跨上了馬,看了眼富豐莊的門口,沒有人。
崔承允輕嘆一口氣,然後夾下了馬腹,喊了一聲「駕~~」便揚長而去。
此刻,坐在客堂間裡,一動不動的夏安茹,聽到了崔承允離去的聲音,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
談戀難啊,她想。
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夏安茹一個閃身,進了空間。
進得空間,她把買給崔承允的玉冠給扔在了地裡。
然後撩起了袖子,就開始給土豆地除草。
她很想罵上兩句,可卻不知道要罵誰。
誰都是無辜的,可誰都無法理解別人,但是誰都沒有錯啊!
要怪.......就隻能怪這空間了!
「什麼坑爹玩意兒!」夏安茹一邊拔草,一邊大哭,一邊還得開罵,「啊,好不容易談個戀愛~~嗚嗚嗚嗚~~給姐整黃了!
怎麼的?我做單身狗,就可以一輩子在這破地方做牛做馬,種地除草了是嗎?
嗚嗚嗚嗚嗚~~~~什麼玩意兒!憑啥啊?!
嗚嗚嗚嗚嗚~~~崔承允他能明白我的苦嗎?每天累死累活的幹,還要被人家誤會我魯莽倔強?這算啥?!這算啥?!
哇哇哇~~~~我不幹了!!!」
夏安茹越哭越委屈,越哭越來勁,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嗷嗷大哭了一場。
可哭完了,她又覺得完犢子了。
剛才進空間的時候,她情緒上頭,沒有考慮清楚。
這會兒哭完要出去了,卻不知道客堂間裡有沒有人。
這可咋整啊?
她這空間也不能移動,就是人從哪兒進的,出來還是原來的地方。
怎麼辦?
夏安茹費勁巴拉的從雜物櫃裡頭找出手機,一看時間,好在才九點半,家裡頭現在應該沒什麼人,除了阿芳和阿大。
她決定立刻出空間,不然這會兒不出去,後頭就更別想出去了,哪怕等到半夜再出去,這客堂間裡頭的情況她又不知道,萬一大夥兒都在找她,客堂間裡都是人呢?
當然,老夏和蓉蓉子應該會給她打掩護,但是這客堂間別說是個人都能進了,有時候富貴囂張起來,它也會把頭伸進來瞅兩眼再走.....萬一老夏以為把人支棱出去了,可大舅他們又突然出現呢?
所以,當下就是最好的時機。
哪怕被阿芳和阿大看到了,夏安茹已經決定了,她就說自己剛才不小心睡著,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反正理由想好了,至於信不信,她這會兒也沒空管這些了。
於是夏安茹掐訣念咒,忽~的一下,就出了空間。
然後......
她就看到了崔承允,崔大人,一臉震驚,不敢置信,惶恐,釋然.......等等,反正一張臉都不夠釋放他的表情。
「呃.......」哭腫眼,罵破喉嚨的夏安茹,就這麼獃獃的站著,不知道話該從何說起。
怎麼就......這麼不巧?!
這空間背負到現在,她好像也就兩次使用不當,可卻偏偏兩次都遇到了崔承允。
難道,這就是命運中的羈絆?
去而復還的崔承允,其實本來心中是有點兒氣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已經到了北營門口,又重新回來的。
他也很忙的!
陳將軍恨不能把他一個人劈成四份用。
可......一想到夏安茹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又回想起自己跟夏安茹說的那些話,和想要卻又拒絕的玉冠,崔承允就覺得自己如今簡直成了怨婦。
他不能忍受自己變成這樣,所以無論如何,今天,他必須跟夏安茹把話說開,不然他就得帶兵去把北蠻打下來。
反正兩件事兒,他必須做一件。
僅剩的一絲理智,讓他選擇了調轉馬頭,回到富豐莊,準備跟夏安茹繼續掰扯。
其實阿芳和阿大,之前見崔承允突然走了,就開始滿院子的找夏姑娘,他們得問問她想吃粥還是想吃面,才好繼續幹活啊。
可找了幾圈沒找著人,卻見崔承允闆著臉,又殺了回來。
於是兩人又趕忙回了廚房,別管姑娘吃啥了,反正面和粥都做吧,姑娘吃不完,不還有夏師爺呢嗎?
冥冥之中,就註定了,崔承允得獨自面對一切。
正準備走進客堂間找人的崔承允,便是這樣,親眼見證了奇迹。
此刻,他臉上的表情異常豐富,而內心卻隻有兩個字:卧!槽!
再加四個字:媳婦威武!
再加一句話:太刺激了!這女子,我崔承允取定了!成親,明天就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