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 47章 各有心思
宋春生不由沉了臉,問道:“你們倆在這幹什麼?”
宋福生無奈地壓低聲音道:“我跟先生說話,他們聽到了,非要過來接你們。”
說着他看了宋二郎一眼道:“小心點,我懷疑他們沒安好心。”
宋錦繡:這還用說?肯定沒安好心。
“福生哥,秋生啟蒙和你們在一處嗎?”要是在一處,這縣學不上也罷,省得秋生被這倆人帶壞了。
說實在的,老宋家人人品都有問題,自己兄妹可能是被他們忽視了,漏掉了教育,所以他們才躲過了的心靈上的禍害。
宋福生搖頭:“不在一處,他們在東院,我們在西院。”
不在一處,這倆人這是故意來搗亂來了?
宋福生卻不放心地又看了宋大郎和宋二郎一眼。
一起長大的發小,他對這倆人太了解了。
宋大郎這人要面子,一向自持身份,童生加長兄的身份,讓他自覺高人一等似的,還不至于攪黃小秋生的入學測試。
宋二郎就不好說了,這家夥一股子壞水,而且心狠手辣。
宋福生低聲提醒小秋生,“一會兒見到先生,你隻看我眼色行事,别的人都不要理睬。”
宋秋生聽話地點點頭,“福生哥,先生吓人不?”
“先生不吓人,但先生吃人。”宋二郎說着呲了呲牙。
宋錦繡瞪着宋二郎,
她們剛打了一架,這是吃虧了,過來找場子的吧?
“哥,咱縣裡還有别的學堂嗎?”
“有,但隻有這一個是縣學。”
意思就是公立學校呗。
宋錦繡對這個朝代不了解,不知道公立學校和私塾是不是有什麼不同。是這裡的師資力量更強嗎?
不過有就行,這裡要是被宋二郎攪黃了,那就去别處上學就是了。隻要有錢,府城也去得。
卻說宋大郎,自從上次吵架後,宋二郎就和他翻了臉。對他這個長兄的話,總是陰陽怪氣,陽奉陰違。
宋二郎舅舅在學校食堂打菜,對他故意克扣,讓他有苦難言。
當初家裡是打算隻讓他一個人讀書的,可宋二郎又哭又鬧,說他爹才是家裡最掙錢,要是不讓他上學,他就不讓他爹去掙錢。
二叔對這個長子又極其偏愛,他說不讓走,二叔就真的舍不得走,爺奶無奈,隻得妥協,咬牙讓他們倆都入了學。
哼!分走了自己的一半束脩,還暗地裡使壞,這事等休沐回家,得和爺爺好好說說。
他背過身,不搭理宋二郎,看着宋秋生露出一抹自認為溫和的笑。
這個小六,他以前不怎麼注意,沒想到穿上新衣裳也像模像樣的。
聽說是三丫得了一筆外财,建了房,買了地,竟然還有錢供秋生上學?
這是得了多少錢?
據他所知,自己家省吃儉用,五十畝地的收成,加上二叔和四叔的月錢貼補,這才勉強供他和二郎上學。
看來這幾個弟妹這是發了呀,想起來幾個不起眼的孩子,竟然得了這麼多錢,想想都讓他眼紅心熱地睡不着覺。
如果沒有斷親,那三丫的錢不就是老宋家的?
而老宋家的錢又都是他的。
有了這筆錢,他參加同學聚會,就不用捉襟見肘被人取笑了。還有方夫子的女兒,也能多看他一眼了吧?
輾轉反側,思來想去,他想到了從小秋生入手的辦法。
就是用親情籠絡住小秋生。特别是要用三叔來籠絡。
說什麼斷親不斷親,父子哪有隔夜仇?再說了,小孩子最離不得父母,親爹總比兄長親吧?
如果能把秋生争取過來,然後就是三丫,五丫……
隻要他們回到老宋家,那房子,地,銀子,不就都是自己的了?
如果裡正爺爺不放人,實在不行,就把春生送給裡正家就是了。
這辦法不錯,自家有了錢,還沒有得罪裡正一家,多好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是?
然而他和三叔一說,三叔竟然說斷親就是斷親了,他們就是天天山珍海味他也不稀罕。
宋大郎知道三叔眼裡心裡都是他的孫寡婦,沒有辦法,他決定自己親自出手。
哼,他一個長子嫡孫,能對秋生微笑,禮賢下士地和他們說話,小秋生和三丫四丫,一定都感動壞了吧?
宋錦繡猜不透宋大郎的心思,卻猛地瞟見宋二郎揚起來的手。
眼看他的手就要落到小秋生頭上,宋錦繡一個箭步沖過去,猛地推了他一下。
宋二郎一個趔趄,站住腳後怒視宋錦繡,“你幹什麼?”
宋錦繡怒視他,“你想幹什麼?”
小秋生捂着頭,撅着嘴控訴道:“大姐,他薅我頭發。”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宋二郎。
你都多大了?欺負一個孩子,不臉紅?
宋錦芳突然指着宋二郎道:“我知道了,他這是報仇呢,上次小弟薅了他的頭發,他要報複回來。”
小秋生捂着頭眼淚汪汪,“哥,大姐,二姐,我怕……”
宋春生怒道,“宋二郎,你有什麼仇什麼怨沖我來,欺負一個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喲,長本事了,連哥都不叫了?”
宋二郎捏着兩根頭發,吹了吹,陰陽怪氣地看了宋春生一眼,又瞟向宋錦芳。
“死丫頭,你少在我面前嘚瑟,你咬我的仇我還記着呢,”
他冷笑着,小眼神狠毒地瞪着宋錦芳,還“咯吱咯吱”磨着他那兩顆大山牙。
宋錦芳吓得往後躲了躲,這個二堂哥可是真會打人的。
宋錦繡上前一步,擋在妹妹面前,“我還打你了呢,怎麼?要不要再打你一頓試試?”
宋二郎挑釁地道:“你打呀?來呀?來打我呀?”
田杏花一把拉住蠢蠢欲動的閨女,“不可,這裡是學堂門口,在這裡鬧事,秋生這學就上不成了。”
宋錦繡也知道,這家夥是想故意激怒自己,對宋福生道:“福生哥,我們先進去吧。”
至于宋二郎,回頭再收拾他。
幾人邁步,繞過宋二郎。
沒想到宋二郎身子一歪,擋在了田杏花身前。
“喲,三嬸,你不是被我三叔休了嗎?你一個棄婦,出門咋不戴個“礙眼”呢?”
農村,驢拉石磨的時候,會用一塊布遮住它的眼睛,一是防止它偷吃,再就是蒙上眼睛,驢會覺得自己是一直在走直線,防止它眩暈。
在這裡,遮眼布就叫“礙眼”。
宋老婆子有句口頭禅,那就是“要是覺得丢人,那就戴個礙眼出門”,意思是沒臉見人。
“你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的東西。”
這宋二郎明晃晃的咒罵自己娘親,宋春生哪裡還能忍?氣得揮起拳頭就捶了過去。
“砰砰砰”兩人很快就打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