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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域篇 第31章 正陽引雷符

劍問九州 衛河 6026 2025-05-12 13:46

  杜明将劍陣的範圍擴到最大,方圓十餘丈,雨劍懸空,殺機彌漫。

  這樣,劍陣威力雖然大大削弱,可白澤二人修為太低,硬抗一劍,也受之不住!

  “去!”杜明鎖定兩人氣息,劍陣呼嘯而去,聲勢驚人,帶着充滿殺意的劍風。

  “轟!!——”

  劍陣所過之處,林木盡數絕斷,一片狼藉,追下深林山地。

  龐大的劍氣将方圓十餘丈的山地全面摧毀,亂石飛濺,泥濘激飛上空,狂暴如斯。

  九色靈鹿被當場掀翻,滾落出去。白澤将慕輕靈護住,劍陣呼嘯而來,直奔兩人。

  生死一線,白澤氣運山河,天涯咫尺移步換影,堪堪躲過,可緊随而來的三劍将兩人退路全部封死,龐大劍陣之下,無可閃避。

  “去!”白澤狠心祭出三道瀑布劍氣,直奔劍陣三劍而去。

  這是意與勢的對抗,可白澤凝聚劍氣的時候,修為不過苦海三重天,瀑布劍氣逆天而上,卻立刻被打散,奔騰的劍氣闖蕩四方,部分甚至被壓制反彈,朝着白澤二人直接炸開。

  三劍不止,白澤頭皮發麻。

  “禦劍,巨劍術!”慕輕靈翠煙出鞘,迎風便漲,化作一巨大長劍,橫在兩人上方。

  此前對抗樹妖狂潮真氣消耗過多,慕輕靈一劍祭出,臉色又白了幾分。

  “靈盾護體!”可少女不敢任何僥幸,巨劍術一出,秀口一吐,一張小巧精緻的圓盾被她祭了出來,靈光閃閃,張開一個弧形光罩,将她和白澤護在其中。

  “趴下!”慕輕靈抱住白澤,将他壓在身下,畢竟她身上還有一件靈甲,劍氣即使沖擊,她也能不受緻命傷害。

  “咚!!——”

  三劍其中一劍迎面撞上翠煙,愣是被那玄級靈劍硬抗了下來,劍體入地三分,搖晃不止,劍鳴震耳,卻始終未倒。

  “轟!!”

  兩劍越過翠煙,在白澤二人身邊不到三尺的地方落地,龐大的劍氣直接開始轟炸,亂石紛飛,地面被掀開一個巨大的窟窿,沖擊波震撼之下,靈盾光罩暗淡,裂紋密布,白澤腰間的竹笛直接解體,四分五裂。

  慕輕靈悶哼一聲,白澤隻覺得氣血翻湧,此前内傷壓制不住,鮮血從嘴角直接溢了出來。

  “你沒事吧?”慕輕靈爬了起來,長發散亂,氣息不穩,俨然也是受傷不輕。

  “走!”白澤隻說了這麼一個字。

  九色靈鹿也被劍氣所傷,此刻剛掙紮着站起來,身體多處流血。

  “走?哪裡走!”杜明毀天滅地的一擊威懾全場,執傘降臨,冷哼一聲。

  可與樹妖纏鬥,又與陸正多次交鋒,兩次極招祭出,他體内的真氣也消耗頗多,面色陰郁。

  尤其是剛才那一記劍陣,範圍之大,愣是讓他一時間體内真氣出現空檔,流轉不通。

  “繞指柔。”慕輕靈禦劍,靈劍翠煙劍體縮小,化作一道青光,直取杜明命門而去。

  “小小彼岸,也敢與我知微動手?”杜明冷笑一聲,靈傘一張,抵擋之間,竟然将翠煙直接反彈回去。

  “納命來!”杜明張口一吐,火紅飛劍直沖慕輕靈面門而去。

  方圓十數丈,亂木倒塌,泥石坑窪。白澤一劍出手,無鋒激射而去,卻不是阻擋飛劍,而是圍魏救趙,直奔杜明頭顱而去。

  “靈盾!”慕輕靈真氣輸出,那精緻小盾頓時變大,擋在少女面前,正面扛了飛劍一擊,發出一聲猛烈的金屬撞擊聲。

  “铛!!”

  慕輕靈被直接打飛出去,飛劍反沖靈盾的力道恐怖如斯。

  而出乎意料,白澤也在祭出無鋒之後二話不說,腳踩大道,氣運山河,追上慕輕靈,一把抱住,真氣瘋狂湧動,一步竟已是六丈開外!

  “啾!”九色鹿本來離得就遠,一見情況不對,也跟着跑。

  杜明對那迎面而來的無鋒劍并不在意,可兩人舉措詭異,他心生疑惑,突然看到那斷劍底下,似乎貼有一張符紙。

  “糟糕!”杜明心裡一寒,此二人修為不高,可背後都有高人在教,說沒有留命底牌是不可能的。他已經千提萬防,可還是着道了!

  杜明立刻就想奪路而逃,可白澤禦劍速度極快,此前他們之間的距離本就很近,根本躲閃不及。

  正陽引雷符。

  風雲色變,靈氣激蕩。

  天空亂雲穿雨,隻聽咔嚓一聲,強光迸射,浩蕩閃電裂空而來,噼裡啪啦,瞬間将杜明吞沒!

  “去!”白澤不敢大意,三道瀑布劍氣立刻補上,追着電光爆閃的方向,魚龍而去。

  “死了嗎?”慕輕靈問,微微喘氣。

  白澤還沒答話,隻聽暴怒慘叫在電光中心突然響起,“啊啊啊啊啊啊!!——”

  正陽引雷符燃燒殆盡,無鋒劍被一掌拍飛出去,靈傘揮舞,将瀑布劍氣盡數擋下,那被狂雷劈黑半邊身子的妖道也被劍氣震飛出去,栽倒在地,靈傘光暈失散,多處開裂。

  杜明從泥濘裡憤怒地爬起來,披頭散發,一雙眼睛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盯着白澤二人,口鼻鮮血肆流。

  “我要你們死!!”他怒吼,被狂雷劈炸起來的頭發被高溫碳化,一動之間,居然根根碎裂,眉毛胡子都被燒了個精光。

  他很滑稽,像是剛從鍋底裡爬出來。可沒人笑得出來,白澤見杜明這都沒死,腳心發涼,一身冷汗。

  知微高手,果然能抗耐揍!

  杜明狂奔而來,可姿勢十分怪異。雷電通便全身,他此刻根本沒法控制好自己的身體,說是在跑,可更像是手舞足蹈的一隻猴子,龇牙咧嘴,追着白澤二人要桃兒吃。

  “鹿兄,扯呼!”白澤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啾!”九色鹿叫了一聲,一瘸一拐地也跟着跑路。

  “站住!!”杜明氣急,他的靈傘被那正陽引雷符劈得半廢,此刻體内真氣被餘雷震得根本沒法調動,那口他得以仰仗的飛劍根本祭不出來。

  無鋒劍被白澤召了回來。

  兩人一鹿在前面跑,焦黑老道在後面追。大雨之後的山路奇滑無比,幾人一路狂奔,不知撞了多少棵樹,栽了多少狗啃泥。

  伸手不見五指,好在白澤能夜視,拉着慕輕靈還好。那杜明一連摔了七八次,徹底沒脾氣了,哇哇大叫,“小兒休得猖狂,待我恢複真元,再取爾等性命!”

  “待小爺回了河陽城,叫慕随風一鍋端了你那狗屁杜家,哈哈哈!”白澤輸場不輸人,出言諷刺,放聲大笑,卻扯動傷勢,頓時臉都青了。

  “口舌之利。”慕輕靈嗔了他一句。

  可不敢懈怠,兩人一路狂奔,直到精疲力竭,再也跑不動了,這才停下。

  夜色深沉,黎明未至。大雨雖然停歇,可森林一片潮濕,白澤和慕輕靈慌不擇路,亡命逃竄,此刻已經是狼狽不堪,走到城裡,被人當做乞丐也毫不稱奇。

  “不行了,真跑不動了!”慕輕靈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臉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紅。

  “休息片刻。”白澤也背靠大樹,坐了下來,内傷之嚴重,讓他渾身酸痛不說,一舉一動胸腹都撕裂般疼痛難忍。

  白澤當下也顧不得謝玄的囑托,将此前摘的靈元果和地靈根都拿了出來,一把分給慕輕靈,一把分給九色鹿,自己抓了一把,張嘴就啃。

  “聽說知微高手能夠鎖氣,那妖道不死不休的架勢,看來是沒玩。”白澤含糊不清地說,“你我抓緊時間恢複内傷,片刻之後少不得接着奔命。”

  慕輕靈沒有推阻,隻看了白澤一眼,吃了靈藥調息真氣。靈鹿更是毫不客氣,伸長了舌頭将靈藥一卷而盡,嚼将起來。

  白澤調息真氣,隐約之間,竟覺得體内純陽真氣渾厚了幾分。果然修行一途,閉關苦練是一說,入世搏殺,生死一線中提升修為也是必不可少。

  三刻之後,兩人一獸勉強壓制内傷,精神稍振,尋了個方向,不敢停留,揚長而去。

  “我說,你爹是堂堂河陽城主,燕國四大名将之一,杜家不過南域一世家而已,胳膊再粗,能擰過大腿?”白澤問,“此番入獨山,杜家的人馬居然敢截殺于你,他們是不想活了嗎?”

  慕輕靈眼眸低垂,心中思慮萬千,說道:“此中必有天大的陰謀……南域世家根深葉茂,二十年前我爹爹在東山之野一舉擊敗南域七城聯軍,槍挑聯軍将領何憲首級,那一戰雖然以聯軍頹敗落幕,可後來爹爹馬踏南域七城,銀甲軍血染南域世家,死在我爹爹一聲令下的世家新秀數不勝數,此番杜家膽敢在獨山截殺我,多半是那些世家心裡還記恨着我爹爹。”

  “二十年過去了,當年苟活下來的世家新秀,想必已經是家族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了。”白澤點頭,“那你爹當年為何沒有對南域世家斬盡殺絕?”

  “先王治下,前十年荒唐無度,征南大軍已經是王下統軍過半的軍力了。”慕輕靈苦笑,“而世家在南域根植數百年,徹底撕破臉皮,誰都讨不到好處。況且七城叛亂之後,燕國北域又生變故,如何趕盡殺絕?”

  “那你說。”白澤忽然停下腳步,“此番杜家下手,杜家背後,會有其他世家嗎?”

  “單憑杜家,怎敢和我爹爹叫闆?”慕輕靈緊咬貝齒,“可惜先王後十年嘔心瀝血,勵精圖治,英年早逝。如今燕王沉迷歌舞聲色,國不将國,又是對我爹爹虎視眈眈,一再削減河陽鎮守軍編制,整得昔年縱橫燕國四境的銀甲軍幾近徒有其名!”

  若非如此,南域世家,怎敢一纓河陽鎮守城主,燕國四大名将之首的慕随風之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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