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國當中。
白澤周身劍意如龍,菩提子将漫天血光斬開一線,那劍客起手便是至強極招,大日、皓月兩道異象騰空而起,道化陰陽,兩道天象化作黑白二氣,垂落九天!
“此子劍術古今罕見,不要讓他出劍!”
亂臣大吼一聲,身後巨大法相閃耀劫光。
“無痕”把手腕一抖,詭異念珠煞氣奔流,漫天血光當中頓時鬼哭狼嚎,血海骷髅陡然現身,密密麻麻堆疊在一起,直教人脊背發寒。
陰陽二氣化入劍中。
青衫劍客矯首昂視,旋即登天!
“亂臣,這青陽子精通陰陽遁法,你可要仔細了。”那老僧笑道,“一旦着了道,本座的‘噬魂’,可是會要了你的命。”
彩面魔修神色凜然。
“晚了。”
白澤獰笑一聲,體内奔出龍吟虎嘯之聲,掩蓋其中玄機。
混沌真法,衆妙之門。
元庭苦海當中,混沌青蓮再顯神威!
心相魔國當中,亂臣隻覺天地倒置,如入洞天世界。
“轟!”
仙府洞天,霞光萬丈。
“這是什麼神通?!”
亂臣駭然失色。
頂上威壓如泰嶽堕天!
亂臣矯首昂視,青衫劍客肩挑日月,化陰陽二氣,無量一劍兜頭而來。
“歘!”
劍氣縱橫三千裡。
奪命劍光轟徹整座仙府洞天!
王從天降,憤怒猙獰。
“大師救我!!”
亂臣厲聲急呼,巨大法相祭煉畢生絕學,試圖擋下那一劍。
“轟!”
無量劍斬彩面修羅,頃刻之間,那巍峨法相頭顱炸碎如萬千焰火,瑰麗奪目。
旋即便是法相整個身軀龜裂,轟然崩塌!
亂臣整個身軀登時蜷縮成一團,五髒六腑似被無形手掌死死抓握,逼得他面目猙獰,七竅湧血。
“青陽子,今日你要我死,你也休想好過!”
那彩面魔修徹底瘋狂,祭煉神魂本源,釋放“魔神種子”,周身頓時翻騰起滾滾黑氣!
“喈喈,贊美魔神!!”
亂臣迎着劍光沖天而起。
刹那之間,那魔者已逾越天塹,拿永世寂滅做賭,一身修為突破極限,登臨第七境!
“有點意思。”
魂海極深處,龍君睜開獰亮的龍王之瞳,說道:“小子,這‘魔神’,恐怕當真有點說法。”
白澤雙目翻騰熾炎,無量一劍勢如破竹,與亂臣再度交鋒,強強對決,隻見那魔者本命法器炎怒被山鬼一擊斬得炸碎!
“咚!”
兩道身影以萬鈞之力極速對沖,無量劍道合陰陽,一時間竟是對那魔者奈何不得,一身龍铠多處破損。
饒是那亂臣已被白澤砍得身軀破碎,可卻反而是愈戰愈勇,隐隐有顯化大道的征兆!
白澤神色凜然。
僞七境和真七境之間,差之千裡。
真要讓此子祭出道紋,怕是這“衆妙之門”要被他直接轟穿!
白澤當機立斷,強提真元,金甲蠱蟲劇毒登時暴起,那劍客不得已收回龍鱗戰甲,真龍氣運灌入元庭氣海當中,将那一尊元嬰小人護住。
“能逼我至此,你該死而無憾了。”
青衫劍客神色扭曲,借那一股真元施展仙門絕學“六甲秘祝”,“鬥”字秘法一出,貫通大小宇宙,十倍戰力加身,讓白澤恍惚間覺得,先天道胎又回來了。
仙府洞天當中,亂臣發出非人怒吼,以僞七境之身硬抗世界鎮壓,對那青衫劍客瘋狂撲殺。
“八部天龍。”
白澤祭煉至強殺招,運轉玄庭魂力,陽神小人猛地睜開燦金眼眸,雙手掐訣,《大梵般若》一出,八條猙獰火龍嘯天而出,繼而合為一體,化作龐大神龍,直沖亂臣而去!
“吼!!”
與此同時,玄庭魂海當中,那一尊陽神已借《慈航聖印》遁入觀想之境界,身化降龍羅漢,操控八部天龍,兩相映照之下,神龍擺尾,将那點燃魔神種子的魔者轟入仙府洞天極深處。
“咚!”
亂臣登天再戰,白澤已然再度祭劍。
中庭劍湖沸騰!
劍骨灼然,十二條劍脈一齊發出轟鳴。
劍逍遙。
鲲鵬劍意一出,引得整座仙府洞天萬道霞光交織!鸢飛魚躍之境應運而生,鲲鵬遨遊九霄,配合神龍絞首!
“轟!!”
三大絕學齊出,饒是白澤一身修為已至山巅,仍是有些吃不消,再也忍不住,吐出毒血,臉色蒼白。
魔氛浩蕩,道威無極,佛法無邊。
那亂臣終究是灰飛煙滅,整個仙府洞天,隻餘下一粒破碎不堪,幾乎燃燒殆盡的魔神種子!
“龍君,那魔神殿供奉的,莫非竟真是一尊魔神?”白澤目運精光,看着那一粒種子,寒聲道。
“聽中州人的意思,龍虎山似乎是在用他們的鎮教仙劍斬化外天魔。”龍君說道,“本王想來,也許祂并非真神,而是天外邪魔。當然,如果本王猜錯了,北境淪陷将無人能擋,你們都别想活。”
“你也不是對手?”白澤問道。
“移開功德金書,本王幫你殺那批皮之人,彈指而已。”龍君說道,“你這混沌青蓮雖然強,可這門後的小世界不過是初次開啟,關不住他。搞不好世界破碎,你好不容易煉出來的混沌真意要毀在這裡。考慮一下?”
白澤緘默。
“三教真傳加吾身,殺不了他,龍君,不好意思。”白澤釋然道,“就請你與我一同赴死吧。”
“臭小子,你說什麼?”龍君怒道,“本王……”
白澤運轉魂力,直接隔絕玄黃龍魂的咆哮。
青衫劍客遁出衆妙之門,手握菩提子,就要以八部天龍強行轟開血海骷髅。
可他甫一沖出,卻是撲了個空。
迎面撞來一道身影,目睹白澤駕馭神龍仗劍而來,周身佛光璀璨,吓了一跳,喝道:“青陽,是我!戴詠德!”
青衫劍客神念一掃,确認來人的确是戴詠德,這才收回神通,詫異道:“無痕呢?”
“什麼無痕?”戴詠德看出此間已然發生過一場大戰,問道:“你突然離開學宮,這裡發生了何事?”
“不便多說!”白澤神色凝重,“若是讓無痕先回稷下學宮,怕是要出大亂。戴長老,你來時路上,是否看見此人?”
“白澤,學宮有夫子坐鎮,出不了大事。”戴詠德神色凝重,“到底怎麼回事?無痕方丈不該在此才對,學宮出事之後,圓通大師曾說,他二人共處一室,未曾分開。”
白澤猛地一愣,環顧四下,野嶺狼藉,魔神殿聖女、了塵、了覺的屍體已不見蹤迹,董小宛和那鬼面人亦不知所蹤。
白澤從袍袖當中放出裴果果,那女子甫一出現,臉上淚痕未幹,忙撲到白澤身旁,滿是愧疚,哽咽道:“小師弟,是我對不住你。那蠱蟲乃是天下奇毒,你怎麼樣?”
“無礙。”白澤說道,“師姐,怪不得你。我也沒想到,他們竟然能破了‘皆’字秘法。”
“什麼?”戴詠德大吃一驚,“以你眼下的修為,竟然有人能破六甲秘祝?”
白澤粗略将來龍去脈一說,戴詠德那條獨臂猛地一拍大腿,說道:“壞了!此乃調虎離山,他們真正的目标恐怕不是你啊!青陽,出大事了,速速随我回稷下學宮。”
白澤方欲動身,身形卻是猛地一晃,臉色極為難看,隻得将毒血吐出。
戴詠德和裴果果瞳孔一縮。
隻見那毒血落地,山石朽敗,草木為枯!
戴詠德倒吸一口涼氣,焦急道:“裴丫頭,你說的蠱毒,到底什麼來頭?”
“戴長老,來不及了。”白澤說道,“那蠱蟲是奔着要我命來的,你便是知曉來曆,怕也無從下手。”
“那該如何是好?”戴詠德問道。
裴果果淚流不止,指甲嵌入掌心,流出鮮血。
白澤臉色慘白道:“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試一試,但需要點時間。戴長老……你且先與我說,學宮出了何事?”
“學宮七賢,那位女先生,硯棠,死了。”戴詠德長話短說,“是跟你到學宮的那個海妖幹的。如今她已被擒拿,我覺察事情不對,先一步到處尋你而來。”
白澤瞳孔一縮。
麻煩了。
“戴長老,你想辦法給雲忘歸傳訊。”白澤當機立斷,“讓他告訴夫子,海蝶多半有問題,讓他先拖住。”
“好。”戴詠德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