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内部,自有乾坤。
最核心的大廳裝修得美輪美奂,根本就是一個大型的豪華包廂。
溫柔暧昧的燈光,富麗堂皇的裝修,奢靡的味道撲面而來。
小型酒吧、小型賭坊、小型K歌房、小型健身房……在這個大廳裡被有機結合在一起。
在陸地上能想到的内容,這裡應有盡有。
這是一艘遊艇,更是一處移動的"酒池肉林"。
這裡的花銷,是足以讓工薪階層絕望的數字,它注定隻屬于極少數人。普通人能來這裡玩一次,會銘記一輩子。
而此時此刻,溫如甯對奢華的環境卻無心欣賞。
她的面前架起一台攝像機,攝像機旁站着三名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得盯着她。
溫如甯穿着一身性感女仆裝,緊咬着嘴唇,死死盯着另外一名猥瑣的謝頂中年男子。
那是她的父親,溫洪。
溫洪五十多歲的樣子,頭發隻剩下最外面一圈兒,倔強得圍成一個圓,由于常年酗酒,導緻他的酒糟鼻格外顯眼。
他盯着溫如甯,滿臉色眯眯道:"哎呀,沒想到我的寶貝女兒穿着這套衣服,還真是别有味道啊,啧啧啧,看得我都心癢癢的,更何況那些大人物啊,孩子,爸爸得謝謝你,沒有你幫忙,兩百萬說什麼也到不了我的口袋。"
聽到這幾句話,溫如甯氣得渾身發抖。
溫洪上門要錢,溫如甯和母親不給。
溫洪說給溫如甯介紹一個工作,溫如甯自然也不去。
但是溫洪說,對方是個大老闆,已經說好了。如果溫如甯不去,最起碼要親自說個明白。
溫如甯這才沒有辦法,跟着父親上了遊艇。
然後就在幾名黑衣人的強迫之下,換了衣服,簽下了有償陪侍合同。也就是說,她被逼着"下海"了。
她狠狠瞪着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親生父親溫洪,溫如甯厲聲道:"溫洪,你這個王八蛋,你還有臉當我父親麼"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溫洪立刻闆起臉來,"父債女償,天經地義。你把合同一簽,人家就把兩百萬打過來了,爸爸在海角會賭場的債立刻就銷了,還賺了一百萬。"
溫甯氣極反笑:"那一百萬呢"
溫洪正色道:"孩子,你就要在海角會的遊艇上工作了,哪裡有時間花錢那一百萬就暫時先存在爸爸這裡。再說了,你陪有錢人上床,是有小費的吖。所以,爸爸決定拿一百萬去翻本!你等着看,爸爸這次絕對能翻身!"
竟然還是要去賭!
溫如甯滿臉震驚得看着父親,咬牙切齒道:"溫洪,你太無恥了,你把我騙過來簽了賣身契給你還債,你還不死心,還要賭,你已經無可救藥了,你為什麼不去死"
幾名黑衣人看着溫洪的目光裡也是赤裸裸的鄙視。
因為出賣自己的女兒,溫洪不但還清了賭場的債,而且獲得了在遊艇上打掃衛生的工作。
溫洪灰頭土臉,讪讪道:"我不跟你說了,那……趕緊拍吧!"
一名黑衣人走到溫如甯面前,冷冷道:"溫小姐,拍完之後,客戶就要到了,抓緊時間。"
溫如甯渾身顫抖,看着攝像機鏡頭很想一聲不吭,但是想到剛才不聽話的女孩的慘狀,她隻能強忍淚水,面對鏡頭緩緩開口:"我叫溫如甯,是十五号陪侍。"
鏡頭外的男人淡淡道:"你知道陪侍内容是什麼麼"
"知道。"溫如甯抿着嘴,深深吸了一口氣,"在遊艇出海期間,服務遊艇上的客人,滿足客人的一切要求。"
男人又問:"一切要求,包括什麼,你知道麼"
"知道,包括照顧客人的飲食起居,陪伴客人進行各種日常遊戲,晚間……與客人發生……發生……關系。"說完這話,溫如甯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實在是太羞恥了!
她竟然變成了賤貨。
"你知道,客人會根據你的服務給予小費麼"
"我知道。"
"這種有償陪侍,是你自願的麼"畫外音男子繼續追問。
溫如甯的心滿滿向無底深淵下沉。
整個人一片冰冷。
絕望,湧上心頭。
她慘笑着點點頭:"是我……自願!"
最關鍵的,就是這句。
海角會可以利用這句話,撇清一切關系。
"好,結束!"男人關閉了攝像機。
在未來,一旦溫如甯和海角會打官司,這麼這段視頻将有決定性意義。但想想就知道,在雲城這一畝三分地,她溫如甯有能力掀翻一個玩遊艇的群體麼
絕不可能!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她就成了和會所小姐一樣的存在,要和其他的女陪侍一起,成為陌生男人的玩物……想到這裡,溫如甯的心裡不由自主浮現出陸寒的影子。
如果……如果之前她對陸寒不那麼兇,陸寒的心裡會不會有屬于她的位置
答案是……不會。
單相思的痛苦,溫如甯嘗到了,那個她曾經看不起,極力勸閨蜜甩掉的陸寒,竟然才是他遇到過的男人中最有責任感的一個。
腳步聲響起,十幾名女陪侍從另外一邊魚貫而入。
溫如甯是因為最後一個簽約,所以最後一個錄像,否則她此刻也應該和其他女陪侍一起出現,而不是孤零零站在大廳中間。
女生站成一排後,大廳的正門打開。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率先走進大廳,廳内的服務生瞬間保持立正姿态,齊聲道:"蘇先生好!"
中年男子就是雲城豪門蘇家的二代掌舵人,海角會真正的主人,蘇伊人和蘇問天的父親――蘇星河。
蘇星河今年四十八歲,正處于男人最後的巅峰期。
他的一雙眼睛雖然有了歲月的痕迹,但依然有星漢劃過。
這也是他取名"星河"的原因。
蘇星河接受了服務生以及遊艇管理人員的問候,回頭做了一個延請的姿勢,笑道:"鐘先生,請。"
"蘇先生,客氣了。"
随着一道溫柔男聲響起,另外一名中年男子走進大廳。
男子看上去五十歲左右,身體挺拔得如同一杆标槍,皮膚細膩得仿佛三十歲。
不過細看下來,還是能發現一絲老态。
他叫鐘石,是蘇伊人修煉一途的老師,也是特别事件調查部的巡查者,位高權重,呼風喚雨。
"能接待鐘先生,是我的榮幸,對不對,伊人"蘇星河朝跟着師父進門的女兒擠擠眼睛。
蘇伊人咧嘴一笑:"當然咯,我師父是誰啊。"
鐘石回頭,愛憐得揉揉徒弟的頭發,笑道:"你這孩子。"
五十歲的相貌,說話卻老氣橫秋,仿佛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一般。
而實際上,他接近九十歲。
青春常駐,是鐘石的絕技之一。
也是蘇星河如此低姿态跪舔的原因――他想從鐘石身上學到青春常駐的神奇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