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339章 是郝漾
接到肖部長電話,他們馬不停蹄就趕過來了,一路上,汗水打濕了好幾張紙。
這輩子也沒想到,他們這種獨立發刊的攤攤規模,還有被總政治部傳喚的一天。
越是靠近總政治部辦公室,越是腿腳發軟,還是看着手裡拿着的文件袋,才稍稍心安。
此時,肖部長已經在辦公室給姜瑜曼添了好幾次茶水了。
姜瑜曼剛開始還口渴,順着喝了幾杯,這次喝完,看他立馬又拿起茶壺,趕緊搖頭:“肖部長,不用麻煩了,謝謝。”
肖部長讪讪放下茶壺。
姜瑜曼要喝水,他還能裝模作樣找點事做,現在她不喝,秦東淩又坐在那裡巋然不動,他找不到話題。
隻能朝着外面望了又望,“《自由談日報》的人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久了還沒來?”
話音才落,就有人來敲門,說是《自由談日報》的負責人來了。
肖部長眼神微不可察的一亮,清了清嗓子,擺正姿态,“進來。”
秦東淩和姜瑜曼也同時看向門口。
下一秒,門被打開,三個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滿額虛汗,身後跟着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還有個女同志。
三人的表情也很耐人尋味。
兩個男人神色慌張,不停抹着汗,女同志則神色淡漠,如果不是确認是生面孔,她更像是總政治部的人。
“肖部長。”為首的中年男人點頭哈腰,“我是《自由談日報》的負責人,盧百川。”
“盧百川同志。”
肖部長神色嚴肅,“你們《自由談日報》最新一期的報紙,知不知道犯了多大的錯誤?”
他站起來,拍着桌子,“姜瑜曼同志上她父親的車,被你們扭曲事實成什麼樣了?”
肖部長管着整個總政治部,在外面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句句責問,隻讓盧百川瑟瑟發抖。
電話裡肖部長就說了,他們惹到了總參謀長,現在一聽是父女關系,隻覺得眼前一黑。
伸手擦着腦門上豆大的汗珠,開口道:“肖部長,總參謀長,姜同志。這次的事的确是和我沒關系。都是底下的編輯審核,才會出這麼大的纰漏。”
《自由談日報》說好聽點,是大家自由發布筆墨、告示的媒介;說難聽點,那就是妥妥的草台班子。
那麼大的花邊消息,總負責人居然都不審核!
肖部長面色一黑,“你是負責人,難道還能都怪在别人身上?”
盧百川越發低下頭,“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他這個地位,哪裡能接觸到總軍區大院這個階級,壓根沒想到事情會有這麼大的影響。
思及此,一張胖臉欲哭無淚,“總參謀長,姜瑜曼同志,我代表《自由談日報》給你們道歉,這次是我們大錯特錯,還請你們原諒我們。”
說完,又側頭道:“林強,小潘,還不快道歉?”
身後的一男一女也開口道歉。
男的滿臉悔恨,女的則神情漠然,甚至帶着淡淡的厭惡。
見狀,姜瑜曼微微皺眉。
“照片你們是從哪裡來的?”這時,秦東淩開口了。
林強解釋:“是前幾天收到一封信,那裡面帶的,還有登報費。”
說着,趕緊雙手把東西遞上,“就是這封信。”
孫實甫接過來一看,裡面除了照片,就是幾段簡單的話、以及一沓登報費。
“《自由談日報》是私人辦的,按照慣例,刊登都需要繳納費用。”林強甩鍋,“說到底,就是小潘資曆不行,判斷有誤,才會把這種假消息登上去。”
盧百川跟着點頭。
幾句話,兩個男人就把責任全部推到了女同志身上。
“簡直胡鬧!”
肖部長又拍了一下桌子,“就算你們要登報費,要生存,也不能把這種消息亂發,你們知不知道損害了總政治部多大的名譽?”
“外面現在傳的那麼難聽,你們該開除的開除,該寫道歉信的馬上寫道歉信,然後印刷刊登。”
為今之計,是要快點把總參謀長穩住。
肖部長清楚,隻有處理嚴肅,才能讓寵女的秦東淩消氣。
“是是是,等回去,我就把潘琪開除。”
盧百川點頭如搗蒜,趕緊看向側邊,“林強,潘琪,你們還不快點寫?”
看林強拿出紙筆寫信,潘琪捏緊手指,鼓起勇氣為自己辯解,“我之前說這個不能刊登,并且打算刊登作家白雲的一篇文章,是林強堅持要撤下去,說要幫朋友一個忙。”
此話一出,房間裡瞬間安靜。
片刻後,林強漲紅了臉,“你胡說什麼?你這是污蔑……”
話還沒說完,因為秦東淩涼飕飕的眼神,心驚膽戰閉嘴。
“林強,”盧百川氣急敗壞,“原來是你惹的禍!”
秦東淩則更關注朋友這個詞語,“是誰寄過來的信?”
既然是林強的朋友,那他肯定認識。
林強支支吾吾,汗如雨下。
信件的确是匿名寄來,但是字迹是騙不了人的,林強一看就知道是郝漾的字迹。
俗話說得好,壞人機關算盡,不如蠢人靈機一動。
他不知道紅旗車代表什麼,隻想借此讓郝漾欠個人情,重燃以前的情誼。
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報紙才剛發行,就被傳喚到總政治部來了。
“總參謀長問你話呢,你傻站着幹嘛啊?”見他不說話,盧百川連聲催促。
肖部長也開口施壓,“林強是吧?你貿然更改報紙,扭曲事實污蔑高級軍官,要是不如實回答,就等着上軍事法庭吧!”
軍事法庭這四個字一出來,林強腿都吓軟了。
他損壞總參謀長名譽是闆上釘釘,真上了法庭,那就慘了。
一時間,什麼權衡利弊都被他抛諸腦後,迫不及待開口道:“也是個編劇老師,叫郝漾。”
……
另一邊,
郝漾在練功房看着女兵,右眼皮一直在跳,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對勁。
匡團長見狀,納悶道:“郝漾老師,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郝漾搖搖頭,“沒有。”
“沒有就行,”匡團長笑着回頭看了戰旗歌舞團一眼,“看看咱們團裡的姑娘多有朝氣,再努力十天,争取洗刷前恥。”
雖然高霏說,那事是假的,但事情沒出來之前,誰能徹底料準?
她反正堅信戰旗歌舞團有機會。
郝漾也點點頭。
此時戰旗歌舞團女兵們剛練完一個節拍,汗如雨下,停下來喝水。
匡團長拍手讓她們集合。
女兵們三三兩兩靠攏,一隊人就急匆匆走到了門口。
張口便問:“誰是郝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