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長春宮,在出宮的時候遇到了謝如墨。
他似是宿醉未醒,臉色甚差,穿的還是昨日回京時候的戰袍,血迹斑斑,遠遠便聞到了那股子熟悉的汗臭味道。
他颀長的身子靠在紅色宮門上,亂發倒是歸正了許多,束了個金玉冠,隻是與這一身鏽迹混血迹的戰袍實在是襯不到一起,叫人這穿搭甚是怪異。
他投來一記眸光,懶洋洋的,陽光灑落他黑眸上,也沒給他多添幾分精神氣。
宋惜惜上前拱手,“元帥昨日宿在宮中?
”
“嗯!
”他點頭,打量了她一下,“你這身打扮倒是好看,像極了京中貴女。
”
宋惜惜笑了,“我本是京中貴女。
”
他愕了一下,胡亂地點了點頭,“皇後傳你入宮作甚?
”
宋惜惜鳳眸挑起,“元帥怎知是皇後傳我入宮?
”
他知道?
謝如墨揉了一下太陽穴,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哦,胡亂猜的,你昨晚已經見過太後了,本王估計你是進宮給皇後請安。
”
“元帥猜得很準,想來元帥知道一些内情。
”宋惜惜略一思索便直視他,“皇上是否與您說過,他想納我進後宮?
”
與其繞來繞去打聽,不如直接問謝如墨。
謝如墨點點頭,一雙眸子鎖緊了她,“你答應了嗎?
”
宋惜惜哭笑不得,“我怎麼可能答應?
我一直都隻把皇上看做哥哥一樣,怎麼可能做他的妃子?
”
謝如墨眸子亮了亮,正要說,便聽得她繼續說道:“我那會兒年少,您和皇上總是到我府裡找我哥哥們,我自然也拿你們當哥哥看待,如今雖是身份尊卑有别,但這份不是兄妹勝似兄妹的感情在我心裡是不曾變過的。
”
謝如墨怔了怔,“哥哥?
”
宋惜惜想着他能把自己的話轉達給皇上,點頭說:“對啊,我一直把皇上和元帥視為哥哥。
”
謝如墨望着她明妍的臉,猶不死心地問道:“你是把皇上當做哥哥,還是把本王也一同當做哥哥了?
”
“自然都是。
”宋惜惜覺得話已經跟皇後說過,也跟元帥說過,應該皇上能明白她的心意了,便拱手道:“不叨擾元帥,末将告退。
”
謝如墨複雜地看着她離開,哥哥?
去她的,誰要當她的哥哥?
他也不缺妹妹,與自己一奶同胞的便有一個,其他娘娘們生的公主也一大堆,雖不親近卻也是他的妹妹。
他想了想宋惜惜的話,又轉回了宮中去,大概她想着借他的口再轉達皇上,不留餘地地拒絕。
等到皇上議完了國政大事,他又偷偷地潛入禦書房。
皇帝見他還是昨日的着裝,一身臭味瞬間掩蓋了殿中的龍涎香,便沒好氣地道:“怎地在慧太妃宮裡也沒你的換洗衣裳嗎?
沒有的話便馬上回府去。
”
謝如墨像無賴似地坐了下來,“方才本是要出宮去的,殊不知在宮門看見了宋惜惜,說是皇後傳她入宮,皇兄可要聽聽她是怎麼說的?
”
皇帝瞧見他一副得意的樣子,饒有興味地問道:“她怎麼說啊?
”
謝如墨笑着露出了牙齒,“她說,把皇上和臣弟都視作哥哥,做妹妹的哪有嫁給哥哥的道理。
”
“你我都是哥哥?
”皇帝笑出了聲,那他有什麼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