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見闵氏既焦躁又不安的樣子,不禁莞爾:“無妨,你就說吧。
”
她今晚便要離開京城,如果今天事情沒解決,明日後日她還要來的,省得她日日在府門口求見又進不去,把事情鬧大。
她知道闵氏不得戰老夫人喜歡,除了沒生兒子之外,還因為她娘家不得力,嫁妝也沒多少,更無魄力與世族大家貴女的氣度與風華。
闵氏沒與她為難過,更沒端過長嫂的架子,所以願意讓她吐吐苦水。
闵氏眼淚便似斷線的珠子,不斷往下掉,說了婚宴上的亂局,賓客都跑光了,請來的兵士最後也不歡而散,所有人都怪罪她,包括她的夫婿戰北卿。
洞房花燭夜,易昉掀翻了桌子,戰北望本來走了,被老夫人得知之後攆了回去。
“這也就罷了,”闵氏說得氣惱委屈,“結果今日一早嬷嬷去新房取帕子,卻沒見落紅,婆母以為他們昨晚怄氣沒圓房,但易昉卻大膽承認,說他們回京的路上便已經睡過了,與他們一隊回京的将士都是知道的,婆母一聽,直接氣昏過去了。
”
梁嬷嬷在一旁聽着,立馬便沉了臉,“這些事情,大夫人不必說的,我家姑娘還未經人事,聽不得這些。
”
姑娘是什麼身份?
怎聽得這些無媒苟合的腌臜事?
這種髒事還要讓這麼多人知道,将軍府雖然如今沒落,但戰老夫人卻是極愛面子,即便想要貪圖姑娘的嫁妝,也尋了好些個借口,在姑娘和離出門之後,她也逢人便說姑娘的不孝。
外頭傳的那些話,大半是她放出去的,好事之人愛添油加醋,便越傳越離譜了。
梁嬷嬷曾在将軍府管事,裡裡外外一把手,闵氏很是佩服她的,如今見她臉色陡然沉下,心頭莫名地一怵,讪讪道:“嬷嬷說得對,是我失言了。
”
二老夫人聽着,心頭卻是萬般複雜,入門一年還沒圓房,也幸好沒有圓房,沒便宜了那忘恩負義寡情薄意的戰二。
日後若再得佳婿,也是清清白白,沒半點讓人诟病。
闵氏扭着手帕,她實在是沒有法子了,哀求着宋惜惜,“方才是我失言了,你就看在昔日同為一家人的份上,幫幫我,請丹神醫出診,或者不出診也行,賣些丹雪丸給我們便好。
”
宋惜惜不語,眉目清淡,即便是闵氏,也認為是她叫丹神醫不去給老夫人治病的。
梁嬷嬷惱道:“大夫人這話說得奇怪,你們請不來,我們家姑娘就請得來了?
丹神醫不去給你們老夫人治病,是因為沒瞧上你們老夫人的德行,和我們姑娘一點關系都沒有,你這話若是傳了出去,我家姑娘不定又要被人說了。
”
闵氏唉了一聲,“橫豎我如何說都是錯,我也不說了,惜惜,我給你跪下吧。
”
說着,便要真朝宋惜惜跪下。
梁嬷嬷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怒氣直罵,“大夫人何苦這樣來折辱我家姑娘?
你好歹是她前嫂子,你給她下跪,她受你這一跪,如何自處?
”
二老夫人也覺得闵氏不得體,壓根也不是宗婦的料子,淡淡斥責,“你來找過惜惜,盡了心盡了力,辦不到就回去和他們說,讓他們去請,他們多大的能耐啊,怎麼偏你出頭?
什麼事都大包大攬,你傻不傻?
”
闵氏帶着哭腔說:“他們說了,我辦不到便休了我,他們家是什麼人,諸位都是清楚的,他們真的會休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