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伯府的一衆女眷,都沒說話,隻有一片的沉默,還有大劫過後的低落悲痛,任誰家出了這樣的事,都不會好受的。
承恩伯夫人對梁紹說的那一番話,太夫人聽進去了,多好的前程,如今都被霍霍沒了,所以,太夫人不同意和離。
可縱然她不同意,面對宋惜惜一張冰冷的臉,她也是擠不出半句話來,先前說王妃幹涉承恩伯府的事,可生死關頭,是她的人請來了丹神醫,這才救下郡主的。
所以,太夫人隻有看着淮王妃,輕聲道:“和離了對誰都不好,王妃,還請您勸勸郡主,莫要讓北冥王妃做主,壞了他們的姻緣。
”
淮王妃看向宋惜惜,剛要說話,宋惜惜冷冷地道:“姨母嘴裡但凡說出一句叫瀾兒留下的話,我便将此事鬧大,敏清長公主知曉,也一定會讓她的公爹上奏本,參承恩伯府一個不死不休。
”
承恩伯府被參過,他們府中的兒郎最近都收斂了,為着一個梁紹,害得大家前程一片渺茫,所以裡屋的女眷們紛紛站起來,為郡主說話。
“郡主嫁進來,沒過幾天的好日子,懷胎九個多月,其中躺在床上養胎的日子便去了三個月,辛辛苦苦臨了遭了大罪,鬼門關裡回來的人,不能再被紹哥兒禍害。
”
“是啊,按我說,還是聽王妃的,放過彼此,紹哥兒若要追她的花魁娘子也好,誰家的庶女也好,沒人阻止了,隻求别禍延家族。
”
“讓郡主離開承恩伯府吧,這樣傷心的地方,叫她怎麼活下去?
”
公道話,隻有在有可能損害到自己利益的時候,才會有人說出來。
淮王妃到唇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她抹着眼淚,“可她怎麼辦啊?
最終還是走了和離的路。
”
她心中怨恨梁紹,卻心裡始終想着梁紹能和瀾兒過下去,所以沒有痛罵了幾句梁紹之後,又對哀戚地對宋惜惜道:“當初實在不是姨母不想收你給她的添妝,你看,你隻是送過來,我沒收都落得如此田地,若收了,不定是個什麼下場,姨母不是怪你,是說你母親去了之後,府裡沒有幾個懂事的,那陳福到底也是你母親教了許久的人,竟這般不懂規矩。
”
又拿添妝說事,嘴裡說不怪宋惜惜,實則句句都是責怪。
宋惜惜這一次也沒慣着了,語氣平和得近乎冷漠,“淮王妃說得對,是我國公府不懂事,一家幾近死絕了的也晦氣,這樣吧,以前我母親送過什麼給淮王妃的,回去算算便全部給我退回來,我也回去叫李媽媽和陳福算一算,淮王妃這些年送過什麼給我母親,一并退還,如此兩家交割清楚了,也不會再有什麼怨恨芥蒂,更不會讓給淮王妃睹物嫌晦氣,至于說給瀾兒添妝一事,說到底,那禮物也沒有送出去,如今還在我國公府的别院裡頭放着,得虧淮王妃當時沒收,不然淮王府出了什麼事,全怨在我頭上了。
”
淮王妃臉色僵了僵,“這……瞧你這孩子,姨母是這個意思嗎?
姨母沒怪你,說的是你府裡的人不會辦事,你母親同姨母是親姐妹,血脈相連,怎需要分得那麼清楚?
”
“不說了,就這麼辦吧,你回去之後清點清點,明日我便派人上門送還以及催收。
”宋惜惜說完,轉頭去不管她,至于她說什麼,也懶得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