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添了一句,“我師父也曾說過,惜惜是他見過最有習武天賦的弟子,許多武功招式她隻看一遍就會了。
”
沈青禾笑着道:“你師父确實這麼說過,但他後面還有半句話你沒說出來的,那就是她太懶了,終日就想着出去滿山跑,上樹掏鳥窩,挖洞抓毒蛇,搖着老鼠的尾巴到處去吓唬小孩。
”
棍兒面無表情地道:“我就是那個受害者,她是搖着老鼠尾巴來的,但她把老鼠扔到我身上,我哭鼻子回去找師父,師父罰了我,說男子漢不能哭,但是第二日師父就去萬宗門興師問罪了。
”
沈萬紫也知道這件事情,順口就接下來了,“最終達成和解,減了一年的租金。
”
宋惜惜的感動被生生逼了回去,窘赧地道:“說着西京的事情,怎麼扯我年少的事來說?
吃飯,吃飯。
”
棍兒放下筷子,看向沈萬紫,“減一年租金了?
真的嗎?
你怎麼知道的?
”
“我們赤炎門就在梅山上,怎麼會不知道,整個梅山都知道,每年要交租金的時候,你師父就讓你去找惜惜過招,對不對?
”
“啊!
”棍兒震驚了,“你的意思是說,師父故意叫我去跟她過招,然後被她揍了,師父就上門問罪以達到免租的目的?
”
沈萬紫正兒八經地點頭,“對啊,整個梅山都知道的嘛。
”
棍兒哭喪着臉,“不是吧?
我師父端方穩重,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每一次我和惜惜打架基本都是輸的,她說我是武功不好才會被打,練不好武功肯定是要罰的。
”
沈萬紫拍拍他的肩膀,“可憐的棍啊,你竟然一直不知道,但是無所謂啊,憑着你身上挨的拳頭,你們幾乎每年都不需要交租,即便交也交得少。
”
宋惜惜卻搖頭,“不對,是我師父說看她們門派太可憐了,吃不飽穿不暖的,所以才減免他們的租金,有時候還給他們送衣料棉被,師父教我們做人一定要樂于助人。
”
沈萬紫搖頭,“不,是賠償。
”
她和棍兒齊齊看向沈師兄,“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
沈師兄端着酒,俊逸的面容浮起一抹笑意,“皆有之,賠償有,幫助也有。
”
宋惜惜和棍兒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郁悶。
于先生好奇地道:“實在想象不出來王妃以前是個調皮的姑娘。
”
謝如墨微醺了,眼底醉意甜入心田,“她不是調皮,她就像是誤入梅山的小精靈,靈動活潑,又充滿了童趣。
”
宋惜惜眼底的感動還沒浮起,就被沈萬紫打掉,“山精?
惜惜,他說你是妖怪。
”
宋惜惜瞪了她一眼,多美好的贊美之詞從她嘴裡出來都是要變味的。
謝如墨看着沈師兄,你打她後腦勺啊,打啊。
沈師兄裝作看不見謝如墨的瘋狂暗示,夾了一筷子菌子幹送入口中,笑着說了一句,“如今案子告一段落,在盯着燕王的同時,興辦女學是否也要提上日程了呢?
”
傳道授業,教書育人,沈青禾最在意的。
而且,這一次皇上是以小師妹的名義辦女學,意義重大。
“嗯,已經在選址了。
”于先生說,“女學肯定不能在北冥王府辦,一為避嫌,二為免得王府出入的人多了,引起無端的猜疑,因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女學辦下來之後,普通女子是不能入讀,隻有名門貴女能來讀的。
”
沈萬紫道:“這有什麼意義呢?
勳貴人家都是請先生回去授課,教識字寫字,然後專門學習婦德婦功,隻有極少數像顔太傅的孫女那樣,可以涉獵更多的知識。
”
宋惜惜道:“勳爵家族人多才會請先生,一般官員是沒有的,慢慢來,飯是要一口一口地吃的,要在民間推行女學為時尚早。
”
因在場男子多,所以宋惜惜沒有說的一句話,那就是大部分的男人都不希望女子太有學問,這會威脅到他們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