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那日說話并未說得清楚,主要是看三姑娘對戰北望似乎頗為滿意。
如果她直接說戰北望也想要她的嫁妝,那麼,惹來的隻有三姑娘的怨恨和懷疑,認為她是故意诋毀。
“可我那傻女兒,丞相夫人來問的時候,她想也不想便答應了,而且這門親事我們根本無法推卻,這其中緣由,隻怕姑娘也清楚。
”
宋惜惜點點頭,“大概知道。
”
不外乎是王彪接掌了北冥軍,所以皇上的意思,是讓戰北望娶王家的姑娘,兩家聯姻,由王彪提拔戰北望。
如果平西伯府不同意的話,大概北冥軍是要換将的,而平西伯府已經逐漸式微,怎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所以姑娘那日沒說戰北望半句不好,清如認為你沒有敗壞戰北望的名聲,她沒因此記恨你。
”
這句話,乍聽邏輯不通,但宋惜惜聽得明白。
那日她并未深思太多,隻是見到三姑娘王清如,聽她說了那些話之後,便知曉她是看上了戰北望,不管戰北望有沒有謀過她的嫁妝,王清如都要嫁給他。
所以那日來她們母女來,不是真的要了解戰北望的人品德行,是想要了解她對戰北望是否有恨或者有情。
如果有恨,定然诋毀,如果有情,自然敵視。
兩樣都沒有,王清如放心了。
那天也是看明白了王清如的心思,她才會說一半留一半。
平西伯老夫人繼續道:“将軍府之前策劃休你,是想拿你全部嫁妝,而戰北望是不同意的,他說你一文嫁妝也不要,但後來易昉來了信,讓他扣起一半的嫁妝,他才改口的,姑娘那日沒說後半截,清如心裡就舒服多了。
”
宋惜惜想,看來闵氏确實管不住将軍府,下人的嘴巴真大,這些内宅的事,如此輕易就被打聽到了,而且巨細無遺。
宋惜惜微微笑着,“嗯。
”
她其實沒什麼話要跟平西伯老夫人說,也不知道她為何在此刻來點破這些事情。
見宋惜惜沒什麼話說,老夫人也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如果清如日後有什麼得罪姑娘的地方,還請姑娘寬恕。
”
這才是重點。
宋惜惜問道:“小女不明白,請老夫人明示。
”
老夫人神色尴尬,“是戰家那位姑娘,前幾日來了我們府中,在清如面前說了些話,實是有些難以啟齒,但……但大概就是你對戰北望念念不忘,當初和離是迫不得已,想逼他挽留,殊不知他竟不挽留,大概是這樣的意思。
”
宋惜惜端起茶,飲了一口,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戰少歡嗎?
然後三姑娘信了?
”
“老身讓她不要信,但她信,她認為……”老夫人實是有些難以啟齒,猶豫了好久都沒說出口。
宋惜惜放下茶杯,鳳眸微挑地替她說:“她認為戰北望那樣既威武又俊美的将軍,沒有女子不愛,尤其我還曾是他的夫人,夫人深愛自己的夫婿,理所當然,不可能忘情得這樣快,而且我們還曾一起上過戰場的,隻不過是北冥王身份貴重,我嫁給北冥王便能揚眉吐氣,讓戰北望後悔,是不是這樣?
”
平西伯老夫人瞠目結舌,半晌,喃喃地道:“你莫非是在我們府中聽着她說話的?
怎地幾乎一模一樣?
”
宋惜惜看着她,“老夫人,請轉告三姑娘,沒有愛過,自然就不需忘情,告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