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之後,宋惜惜才道:“太後娘娘,其實慧太妃挺好相處的。
”
至少,不難相處。
“好相處,怕你說的不是哀家的妹妹。
”太後止住了大笑,卻依舊眉眼盈盈地看着宋惜惜,“她啊,整個宮裡的人都怕了她,連皇後見着她都要躲着走開。
”
宋惜惜心想,那跋扈驕橫勁,誰見了不得繞着走啊?
但凡是個正常的,也不願意走着走着被狗咬一口吧?
不過,如果讓她選擇與皇後相處或者是慧太妃相處,她還是選擇慧太妃那樣的,跋扈是跋扈,但好對付。
皇後說話表面聽着沒什麼,細細一想,全是刺。
宋惜惜還想再飲一碗,寶珠連忙阻止,“姑娘不可多喝,丹神醫說您的身子需要調養,涼水冰水都不可多喝的。
”
太後聞言,便叫人上了一杯溫茶,道:“天氣這樣熱,茶飲最是解渴,你要聽大夫的話,好好調養身體,等大婚之後,早日替王府開枝散葉。
”
宋惜惜臉色驟紅,連忙端起茶别過臉去喝。
太後笑着揶揄,“還害羞上了,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
“母後說什麼遲早的事呢?
”殿門,傳來了皇帝爽朗的聲音。
一道明黃的服飾閃了閃,皇帝信步進門,身材颀長地往殿中一站,臉上挂着笑容,“兒臣參見母後!
”
宋惜惜連忙站起,“臣女參見皇上。
”
皇帝的眸光落在宋惜惜的臉上,淡淡地一掃而過,“哦?
宋将軍也在此啊?
”
宋惜惜垂眸應道:“回皇上,臣女進宮給太後和太妃娘娘請安。
”
皇帝落座,含笑望着宋惜惜,道:“嗯,母後素來喜歡宋将軍,宋将軍有空便多些入宮陪伴她。
”
宋惜惜應道:“是!
”
太後對宋惜惜道:“你先回吧,想來皇帝來找哀家,是有事情說的。
”
皇帝壓壓手,“倒不必,朕隻是批閱奏章有些乏了,過來母後這裡清淨清淨,宋将軍在此更好,關于南疆戰場上的事,朕想要問問你。
”
太後笑着說:“方才說批改奏章乏了,如今怎麼又說起了戰事?
要知道戰事,找你皇弟問不是更清楚麼?
”
“不妨事,趁着宋将軍在,便順便問了。
”皇帝顯得十分和藹,但看向宋惜惜的眸光卻有些灼然,“聽聞破西蒙城的時候,你率領玄甲軍為先鋒,戰北望協助你,也就是說,攻城是你們合力完成的?
”
宋惜惜不知道皇上為何提起戰北望,關于這部分的細節,想來元帥和諸位将軍都上過奏本,說得很清楚了。
她不知前朝那麼多的事,所以謹慎回答,“回皇上,戰場上也是講究配合的,所以元帥讓戰将軍輔助臣女和玄甲軍。
”
皇帝道:“嗯,朕也上過戰場,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你有否覺得北冥王派你們二人合作,會不會過于冒險?
畢竟,你們有私怨在先。
”
宋惜惜訝異地擡起眸子,“元帥的決定并沒錯,事實也證明我們确實攻下了西蒙城,至于臣女和戰将軍并無私怨,就算有,在面對共同敵人的時候,私怨是可以放下的。
”
皇帝神色嚴肅,“你們可以放下,但易将軍沒放下,她率人擾亂你們的行動,導緻破城差點失敗,作為陣前元帥,北冥王是否應該提前設想到易昉會因為心生醋意而亂了大計呢?
要知道,收複南疆在此一舉,有一丁點危險都該排除的,但他沒有。
”
宋惜惜心頭直沉,挺直了腰也跟着鄭重嚴肅了起來,“皇上,臣女不明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在戰場上就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能用的人就是這麼多,他也做了安排,易昉本是在後防的,是她違背了軍令,這與元帥有何關系?
”
皇帝深深地注視了她一眼,這一眼意味不明,卻緩緩地笑了起來,“朕還沒說什麼呢,你倒是先護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