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知道她們是為了讨好太後才來的,心裡惱怒卻也不能回絕,畢竟,她與那些夫人往日也有結交,不宜得罪,尤其是皇兄剛回京的節骨眼上。
再說,等到十月十五,宋惜惜的所謂計劃時也要用上她們,因此她幾乎沒怎麼斟酌,便全部請了過來。
顔太傅夫人先到的,帶着她的孫女顔如玉,大長公主說明白了一下情況,因着太後有齋飯祭品賜下,後宮娘娘們也有,導緻很多位夫人也想來。
太傅夫人道:“不打緊,有善心便來。
”
太傅夫人信佛多年,心懷慈悲,雖然她偶爾也會和穆丞相夫人一樣出席一些宴席,但這些年能讓她這麼熱衷的,唯有這一年一度的寒衣節了。
她一是奔着超度那些亡魂而來,二是想跟高僧學佛法,往年她是不帶顔如玉的,但今年顔如玉自己說要跟着來。
她知道孫女不那麼信佛,但是她總是善解人意,尊重每一個人的信仰,而且還願意陪着她前來,今晚是要熬一晚上的。
正廳外已經擺下了香案,搭起了經壇,太傅夫人問道:“志遠大師來了嗎?
”
大長公主道:“已經到了,如今先安排些齋飯,入夜才開始的,他們舟車勞頓也累了,便安排他們先休息一會兒。
”
太傅夫人說:“如此,我們繼續抄經文吧,雖然我已經抄了許多,但越多越好。
”
大長公主想着差人去打聽打聽情況,但聽得禀報說丞相夫人的馬車也到了,而且太傅夫人已經叫人備下文房四寶,她隻得作罷。
丞相夫人剛來一會兒,李太夫人和陸太夫人也到了,他們也都各自帶了小輩。
李太夫人已經七十多,但依舊臉色紅潤,行動利索,她同大長公主說:“這是老身的孫媳婦,叫梁檸栀,她前幾個月落胎了,所以今年便跟着老身過來,念佛超度,以求心安。
”
大長公主知道這是李狀元的夫人,皇帝登基之後的第一位狀元郎,自然深得皇上重用,她眸色裡蘊了悲憫,道:“若有母子緣分,他終究會再來與你相聚,千萬不要悲傷,把身體養好才是正經事。
”
梁檸栀福身,垂下了瘦削的臉頰,“謝大長公主垂愛。
”
“來,同你家老太太一起抄寫經文,回頭吃些齋飯,等酉時末便要開始了。
”
“好!
”正廳裡按照往年那樣,擺下了檀木矮幾,矮幾前面是一排蒲團,抄經是盤腿坐在蒲團上抄,等回頭誦經的時候他們也盤坐在蒲團上,
陸續地,各家夫人也都到齊了,顧侯夫人和燕王妃沈氏及金側妃也來到。
那些夫人第一次參加,還以為像十五供諸天一樣,大家說說笑笑,進行儀式,所以來了便是各種寒暄。
尤其沈氏,她巴不得多認識些京城權貴的夫人,所以一個個地套近乎。
丞相夫人皺起了眉頭,“今日大家共聚一堂,是有要事做,寒暄就不必了,一同過來抄佛經,若是肚子餓的,先去用點齋飯,你不抄的話也别妨礙了大家。
”
丞相夫人這話讓沈氏下不來台,有些惱怒,“不就是打個招呼,丞相夫人不必上綱上線。
”
“什麼上綱上線?
今日是來做什麼的?燕王妃可抄了經文帶過來?
若抄得多了,你不抄我也不說你什麼。
”
沈氏臉色難看得緊,她沒抄。
大長公主在一旁看着,知曉她沒有抄經文,氣得肺都炸了,早就通知她了,讓她做好準備,這樣基本的功夫都不做,隻想着用寒暄套近乎,有什麼用?
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