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燕王府的無相先生,隻是,他的裝扮卻不若在王府的時候,甚至面容也不相似。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戰大人母親和長嫂的事,在下也知曉,大人節哀。
”
到底是陌生人,戰北望還是保持了疏離,“多謝,尊駕既然不報家門,那就先告辭了。
”
無相道:“戰大人,在下姓萬,是淮王府的家臣,是淮王妃讓在下來慰問一下您的,但因為您曾經和淮王妃姨甥宋惜惜之間曾鬧得不是很愉快,所以不好貿然登門拜訪。
”
戰北望沒見過幾個淮王府的人,但是也知道淮王府有一位管家姓萬,大概就是眼前這位了。
但見他頗有儒雅氣息,不像是掌内外務的人,倒像是個讀書人,不過,既然是王府的家臣,那定然是讀書人。
他沒有想到淮王妃會派人來問候他,一時心裡五味雜陳,“多謝淮王妃的好意,是我不好,我辜負了嶽……宋夫人和淮王妃的期望。
”
“可否移步到茶館說話?
淮王妃有些話想讓在下轉告戰大人的。
”
戰北望成親那日便去了成淩關,事後回來和離,淮王妃也沒有出現幫宋惜惜,他認為淮王妃是不希望宋惜惜和離的,所以下意識便對淮王妃有些好感。
加上淮王府在京城素來低調,與之來往一二次的,應該無礙。
“好,先生請。
”戰北望拱手。
很多雙藏在暗處的眸子,看着他們二人進了茶館。
無相看着戰北望,自然之前他便已經暗中觀察過戰北望的,可以說一直派人盯着他。
一個年關過去戰北望瘦了一圈,面容棱角分明,眼神也比之前沉穩嚴肅了許多。
但無相是有些失望的,因為從戰北望的身上,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戾氣和隐藏在眼神深處的野心。
經曆了長嫂自盡,權力被制,失去孩子,母喪,丁憂,按照無相的理解,他要麼變得更加有野心,要麼變得一蹶不振。
但是,他反而顯得很冷靜。
這……或許不是壞事,王爺如今需要一個冷靜的幫手,尤其這個人還是在皇上身邊,統領皇上親衛的人。
“淮王妃知道将軍府發生的事情,甚是難過,她也很愧疚當初沒有勸好王妃,讓她就這麼從将軍府和離出去,壞了将軍府的名聲,也壞了王妃的名聲。
”
戰北望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奇怪感,永安郡主的事情他也是聽說了的,永安郡主是她的親生女兒,在永安郡主被夫家欺淩的時候,淮王府也沒有出手相助。
這會兒說起他和惜惜的事,未免有些叫人不能信服。
“戰大人知道我們家王妃也是不得已,王爺能留在京城,全因不管事,低調過日,許多事想管而不敢管啊,所以這份愧疚,本該也是藏在心底的,隻是見将軍府如今落魄成這樣,她實是于心不忍才派我來問候幾句。
”
無相這是觀人入微,戰北望在他面前,稚嫩得像個孩子。
戰北望想起淮王府這些年确實十分低調,也是啊,先帝還在的時候,他是先帝的皇弟,是文帝爺的親生兒子,若不低調一些,被人誣陷一個不臣之心,那豈不是滅門慘禍?
戰北望點點頭,“萬管家言之有理,在下能理解的,多謝王妃關心。
”
無相眸子裡盡是坦誠和憂心的情緒,“那麼,戰大人就打算丁憂三年?
不想一想法子嗎?
”
“想法子?
怎麼想法子?
”戰北望有些疑惑。
“奪情起複啊。
”無相笑了笑,“三年,戰大人可知會是什麼光景?
現在皇上打算把禦前侍衛獨立出來,不受玄甲軍管,也就是說不受宋惜惜管,那麼就必須要有禦前侍衛領,你丁憂,那麼這禦前侍衛領一職便要旁落。
”